夜深,山坳下茅草屋,淡淡的烛光,透出屋外,燕绫纱坐在梳妆台前,纹丝不动,只留下一头蓬乱的头发,闷闷不乐,燕天行站在大门口,望月叹息,一声不吭,将近十年来,绫纱一身易容装扮,从未败露,今日不曾想露出了如此破绽,只是那张脸,颠倒众生,只怕以后引来不便。
回头看了一眼,又是面色微垂,还有一年的时间,翘首楚盼,始终没有朝廷传来的消息,眼下不久于人世,绫纱堪堪九岁,虽然记得九龙神功要诀,但是从未练习过,往日都是学琴绘画,这方面天赋不错,似乎对功法一事,显得冷漠,有时并不愿意的样子。
屋里沉默半晌,燕绫纱当先开口打破气氛,委婉道;“老爹,对不起了”
燕天行知道他要是说什么,微微叹息道;“这不是你的错,何况也不是错,不让你真面目示人,瞒着大家应当是我的错,绫纱,你的这张脸美艳倾城,岂止方物,世间只怕所有女子都是不及,让你装扮丑陋,也算是迫不得以”
燕绫纱懵懂点头,疑惑的看了眼那显得孤单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暖意道;“他们都看见了,以后还要假扮吗”
燕天行深思一会道;“假扮终有一天会被识破,只是少用真面目示人,所以,从今往后,就带上个斗笠,你是男儿身,身穿男儿衣衫,实属正常,明日我便帮你做一个”
燕绫纱歪这头,想了想道;“为何要带斗笠啊,就算有人要欺负绫纱,不是有老爹在身旁时时刻刻保护我吗”说着,一脸不解。
倏地,燕天行神色一怔,转过头,必然大怒道;“说了不让你取下,就是不能取下,不久我便要离开,谁来保护你”
闻言,燕绫纱一阵后怕,从未见过老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溢出,微微抽泣,燕天行愣了愣,这才从怒色中看清,他居然哭了,自嘲一声,对一个小孩子发什么脾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燕绫纱依旧在哭,摇摇头,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
待的燕绫纱哭泣渐渐止住,柔声道;“绫纱,老爹不久便要离开,你要好自为之,就记住我说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真面目示人,还有不可是说出你是我燕天行收养的孩子,一定要记住”
燕绫纱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话道;“老爹,不说着话了,三日后虎子哥一行人就要离开赶考,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南阳城啊”抬头看着燕天行,一丝喜悦,油然而生。
只见燕天行点头,忽的,燕绫纱挣脱出怀,意兴盎然的跳了起来,以前只是去了花溪镇子,和附近的几个镇子,南阳城可是从未去过,向往不已,燕天行淡然一笑道;”不过不可取下斗笠”
燕绫纱只顾得兴奋,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脱下粗衣粗裤,只穿一件短裤,倒头便睡,往常睡前从来不忘记洗脸,还有三日,竟然就迫不及待了,燕天行也不再多看一眼,大袖一挥,屋里蜡烛尽皆熄灭。
短短三日,眨眼就过,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山岭间勃勃生机,焕然一新,村子中一行人整齐排列,虎子显得高大,站的最后面,背着包袱,抬头望着天际,静静等待,片刻,燕天行抱着燕绫纱,落在村中院子里,众人鞠躬弯腰,行了一礼。
燕天行道;“各位学生,将近十年苦读,我燕天行已把所学交给了你们,记住,不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必然遭到天打雷劈”
众人一怔,脸上却是一阵沉默哀愁,燕天行仅仅苦笑一声道;“我的事大家不必多想,好好考,为天下百姓造福,也算是为我曾经的罪过,做出弥补而已”
众人吭了声,神情沉重,燕绫纱看所有人一眼,狐疑半晌,不明所以,这会,一老一幼小走了过来,正是村长和雪嫣。
村长面色沉重,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燕天行的肩膀,雪嫣依依不舍,拉着燕天行的手臂,螓首抬起,眼波流转,娇声娇气道;“燕夫子,你真的要不要雪嫣了”
燕天行抚摸着她的头道;“嫣儿,好好做人,你资质绝佳,九龙神功,九岁便已经到了两层,半只脚走入第三层,再过十年,江湖上只怕没几人奈何得了,济世救人,万万不可害人”
听的众人言谈甚是伤感,似乎永远离别似得,燕绫纱大惑心疑,不就是送人上京师赶考吗,何必说的这般难过,只见雪嫣眉目看了过来,微微怔了一下,燕绫纱木然相识,毫无神色,哼了一声,一脚踢了过去。
燕绫纱眼疾手快,赶紧躲开道;“你干嘛”
雪嫣娇羞怒色,嗔道;“燕夫子都要走了,你看起来怎的一点都不在意,简直是不孝之子”
燕绫纱一头雾,不由得气恼道;“我什么时候不在意了,既然要走我也来送行了,你以为我会舍得虎子大哥,小路子大哥,告诉你,我同样舍不得”
岂知雪嫣更是薄怒,神情似火,眼色怨毒,气的面色羞红道;“臭小子,亏你在燕夫子身边这么多年,连着也不知道”
听的两人针锋相对,燕天心村长,各自拉开,燕绫纱沉疑不定,斜视燕天行一眼,眼中的愁苦却是隐隐可见,微微皱眉,有什么苦衷难以言语,深深压在心里,燕绫纱年纪不大,但也看得出端倪。
场中一片沉默,没有一点只言片语,燕天行也不再多言,吩咐了一些话,众人这才上路,到了南阳城便不在送行,雪嫣也从未去过城里,好奇不已,村长叮嘱一番,这才跟上燕天行众人脚步。
一路上,气氛沉闷,没有丝毫欢声笑语,只有燕绫纱兀自想着南阳城,欣喜万分,丝毫不见一点忧愁,雪嫣气急不过,总是离得一两尺距离,连话都懒得交谈,燕绫纱看在眼里,莫不在意,只要不动手便好。
到了花溪镇,眼见傍晚,这才在花溪客栈住宿,周老板见的众人,赶紧招待,一丝不慢,甚至不要一分钱,两人一晚上快心快语交谈,谈笑风生,幽然飒爽,翌日,这才继续赶路。
这般走了半天,众人闷头闷脑的赶路,一脸愁苦,燕绫纱越看越是不对,又觉得毫无兴趣,想起临走前,众人的言谈,总觉得有何蹊跷,故意隐瞒了自己,沉思一会,无论如何明白缘由。
待的傍晚,经过一家镇子,投宿客栈,直到夜深人静,众人堪堪睡下,悄悄溜出房间,来到虎子的居住,只见里面还有烛光,看来还未睡觉,碰碰两声敲门,只听粗沉待的声音传来道;“谁啊”
燕绫纱看了眼四下,毫无动静,不见人影道;“是我,燕绫纱”
声色间带着几分清幽,听来丝丝入耳,顺人心意,虎子打开门露出那粗豪的面孔,憨厚道;“绫纱,你怎么来了”
燕绫纱道;“我可以进来吗”虎子岂会不肯,让燕绫纱进屋,关上门道;“奇怪,你还没困”
燕绫纱看着桌上的书,原来在挑灯夜读,尴尬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虎子耸耸肩道;“没事,你有事就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燕绫纱迟疑一会,面色肃然道;“虎子哥,我很想知道,燕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话落,一向憨厚老实待的虎子也陷入沉默,一脸为难之色,看了眼燕绫纱急切的眼神,想说却又说不出口道;“燕夫子,没跟你说过”
燕绫纱凝重的摇头,茫然无知,心头一股不安之觉,缓缓升腾,虎子沉默一会道;“你可不准告诉别人”
“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燕绫纱丝毫不会犹豫,斩钉截铁,虎子松了口气,这才缓缓告知,曾经的一幕幕诉说,历历在目,就好像刚刚发生,半个时辰,虎子这才闭口,深深叹息。
一旁,燕绫纱听得痴痴入神,怔了半晌,一屁股坐在了地面,苦苦一笑,难以置信,这么多年,全然蒙在鼓里,若非今日一时有兴趣,偷偷跑来,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回过神,凄厉苦叹道;“九年了,为何一直没有告诉我”
虎子道;“也许是燕夫子不想让你记仇,放下心中的仇恨,所以这才隐忍不言,绫纱,你莫要怪燕夫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一时,燕绫纱不知如何开口,不敢相信,九年了,难道要一直瞒到天荒地老,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道;“如果说燕老爹身死,那么就是那个女子所害”隐约间,眼中无形的煞气,似如波浪翻腾。
虎子想要相劝,碍于笨嘴笨舌,只好憋在心里,如今已经过了九年,还有只剩下一年了,想想心头一阵惆怅,以后永远要与燕夫子天人相隔,看看窗外咬牙道;“一定要找到啊”
良久,燕绫纱站起身道;“虎子哥打扰你了,多谢你告诉我”说完走出了门。
转过一处走廊,来到天台,闷闷站立,看着天际的一轮明月,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洁白无瑕,一尘不染,清丽无双,眼中一丝丝情绪波动,睡意随着思念烟消云散,募得,只听另一边走廊下的楼梯脚步声微微响起,一怔之下,轻手轻脚跟了过去,只见身影走到大门,月光照映出人影的面孔,竟然是燕天行,走出大门,燕绫纱赶紧跟上脚步,前方一条街道旁,一颗榕树下,也站立着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迎面而来的燕天行,以及更远的燕绫纱。
只见燕天行走进,正好到了榕树下,阴影遮蔽了两人,看的模模糊糊,只听燕天行道;“柳大人,九年不见尚可安好”
人影便是柳纯道;“燕教主这些年可是自在,竟然开始教书,那些小子学的如何”
燕天行淡然道;“多谢柳大人关心,孩子们学的还不错,尤其是小路子的少年,我是尤为看中”
柳纯点点头,思量一会道;“记得燕教主收养了一位男婴,不知他学的如何”
躲在不远的燕绫纱微微一怔,怎么问起自己来了,这个柳大人从未见过面,也没来过村里,然而,燕天行一言不语,只见身子站得笔直,丝毫没有一点礼意,半晌却道;“可惜,我将那孩子送给了一位陌生人抚养,也不知那人的下落”
燕绫纱大惊失色,燕老爹怎的说起了谎话,明明是他抚养的自己,沉思一会,恍然大悟,尴尬一笑,必然是不想让们看到自己的脸这才胡言乱语,也不知这人影会不会相信老爹的话。
柳纯沉了口气道;“燕教主真会开玩笑,到现在还想隐瞒吗”
这会,燕天行声色阴沉,不屑道;“柳纯大人所言,在下可是听不明白,还不知隐瞒了什么,我可没有私藏一个犯人”说着转过身不愿看见。
柳纯不苟言笑,毫不在意道;“教主不承认就是了,我等也不敢难为教主,这些年隐居,教主可能还不知道荒芜珠重出人世吧”
“什么”燕天行神色惊骇,返身两手抓住柳纯肩部道;“消失五百年的荒芜珠出现了”
柳纯恣意一笑道;“燕教主归隐将近三十年,想不到心还是在江湖上不曾离开,不错,一个采药的大夫,在断月崖捡来,帝释,千羽泷大人,白龙使,血龙使,各门各派都纷纷赶了过去,燕教主难道要错过这次盛会”
燕天行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狂热隐隐而生,思索许久,摇摇头道;“不行,我得送他们去赶考,耽误不得,这件事与我无关”
柳纯不以为意,从袖子里拿出一样物事,似木非木,隐隐光泽,呈火焰的般的令牌道;“燕教主,这东西总该认得”
燕天行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惊讶道;“这是九龙教教令,你怎么会有”
柳纯不以为意道;“我道燕教主还给忘记了,原来还记得清楚,不错这的确是九龙教教令,九龙教早已乱成一锅粥,我只是顺手偷了过来,怎么,燕教主还会在意吗”
燕天行沉默寡言,只听得见喘息声,断断续续,燕绫纱听得这声息,只有在气恼时才会如此,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看样子这柳纯是在故意激怒燕老爹,燕老爹出手可不得了,当年见他练功,九条龙将两国交界的一处山岭炸成了秃山,威力大的骇人,触目惊心。
这柳大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燕老爹,三杰之一的对手,只见燕天行迟迟没有动手,盯着令牌,半晌,叹息似乎放弃了道;“这东西绝不能留给外人,不然我就是罪上加罪,好吧,到了南阳城我随你门去一趟”
柳纯哄然大笑,甚至自意满满,不可一世,抱拳一声告辞,转身离开,燕天行独自一人沉然,一声不响,苦笑一声,返身走回,燕绫纱赶紧躲到另一条街道,待的走远这才缓缓回走。
又过一个晚上,还剩下最后两天,燕绫纱一夜未眠,脑海中思绪不断,层层起伏,燕天行顾了几辆马车,快马加鞭朝着绿荫大道前进,仅仅不到半日,正好午时,只见前方楼阁高高起伏,数丈高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里城外,人群川流不息,众人下了马车,虎子等人还好,燕绫纱,雪嫣两人禁不住张口,何时见过这等气派,岂是乡野小镇可比,燕绫纱戴着斗笠,好奇而来的目光亦是不少,众人走到城墙外,一行官兵挨个检查。
城墙一边,不少人围观,议论纷纷,燕绫纱走过去看了一眼,图纸上画着陌生的男子,长相丑陋,上面写着一行字,一眼看完,原来是一个罪犯越狱逃了,只听身后一人哼了声,回头看去正是燕天行。
“燕老爹认识这个人”燕绫纱好奇问道。
燕天行摇摇头,盯着画,厉色道;“东厂大牢乃是九龙教奇门遁甲术修建而成,没想到竟然有人越狱,当今皇帝真是昏庸无能”
此语一出,所有人惊讶相望,当今天下,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话,出言不逊,一旁官兵似乎没有听见,看来得目光倒是不少,竟是无人无动于衷,燕天行转身领着众人走到墙外,拿出柳纯的腰牌,众官兵见过,行了一礼,安然放开众人进入城里。
进入成立,这才叫做天外有天,燕,雪二人看的目不暇接,连声赞叹,看着什么都是迥异的目光,兴奋之色不言而喻,燕天行身上也带了盘缠,全是柳纯所给,一路上为二人买了各种花样物品,转过街道,前方出现一坐府邸,巍峨壮观,正是柳纯的府邸。
燕天行沉默一会道;“我们绕道”两人不解,刚一转身,只见一群人迎面走来,还牵着十余马屁,虎子众人心生警觉,岂敢大意,后退一步,当年一幕怎会忘记,一人着装下人的中年男子走到燕天行跟前,抱拳道;”燕大人,我家老爷亲自吩咐,让我们送他们一程,马屁食物盘缠,一应俱全”
燕天行道;“柳大人怎么不见人,他去哪里了”
下人恭谨道;“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有急事,需要出一趟远门,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
燕天行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时辰不可耽搁,早一些到达也是好的”回头看着众人道;“孩子们,我就送到这里,休息半个时辰,他们带你们离开,记住,考上做了官,一定要廉洁,不可徇私枉法,加害于人”
众人应了声,少有的欣喜也逐渐淡化,燕天行咬咬牙,转过身道;“雪嫣,你的武功有一定的火候,在城里玩了一阵,记得回去,绫纱还很弱,遇到事尽管逃”燕绫纱不舍得应了声,雪嫣很不情愿的看这燕绫纱道;“堂堂男儿,竟然要护送,真是可笑”
听得两人又要争吵,燕天行赶紧插了一句,雪嫣性子高傲,也说不得什么,斜视一眼道;“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只听呼呼风声,流光萦绕,飞向了远处。
沉寂半刻,今日一别,或许是永远了,一阵阵惋惜声,不绝于耳,虎子走到两人身前道;“我们也不多留了,绫纱,雪嫣,你们保重”
对于这个憨厚的虎子大哥,两人打心底里喜欢,往日总会护着别人,很少为自己着想,雪嫣尽管高傲,心头不得不佩服,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们也要保重”
虎子点点头,随即憨厚一笑道;“等我们中了,一定把你两个接回来”两人孩子心性,听来几位顺耳,欢呼雀跃,虎子打手摸了摸两人头,依依不舍的走到马匹前,众人不会骑马,自是有人带着。
“啼啼……”声响起,群马飞奔向另一处街道,很快消失在眼前,场中只剩下两人,雪嫣长得美,路过的行人偷来的目光惊异,这般美丽,天下难见。
场中就剩下两人站在一起,相视一眼,雪嫣娇嗔的转过头,燕绫纱无所谓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随意看了眼四下,“去哪里”雪嫣问道。
燕绫纱想了想道;“以前听燕老爹说过南阳城很好玩,这般过来看了眼,除了气魄恢宏,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雪嫣惊疑,上下打量一眼道;“你说就这么回去”
燕绫纱撇过头,兜里轻纱微微掀开,笑意嫣然,媚态万千,岂是凡尘可喻,看的雪嫣脸颊绯红,而眼中却露出意兴之色道;“当然是跟上燕老爹”
呼出一口气,雪嫣难以置信,嘴唇蠕动道;“小子,我的轻功可还远远赶不上燕夫子,怎么跟得上,再说这会不见踪影,你知道行踪”
燕绫纱不置可否道;“我当然知道燕老爹行踪,他去了断月崖”
闻言,雪嫣惊奇万分,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看样子不像是说谎,愁眉道;“你怎么知道,该不会是胡言乱猜吧”
燕绫纱一脸正色,正气昂然道;“你看我是说谎的人,昨夜,我睡不着,看见燕老爹偷偷出去见人,好像是哪个柳纯”
雪嫣一怔,还有这种事,这小子应该是全部听到了,急色道;“他们说了什么”
只见燕绫纱玩味一笑,颇为滑稽,这才述说了当时的过程,雪嫣听完,深思愁眉道;“荒芜珠听燕夫子讲过,是有莫大威力,常人难以控制,可是这毕竟是身外之物,燕夫子又怎会在意”忽的想到什么,讶异道;“我明白了,是哪令牌”
燕绫纱早就猜到截然道;“你说的对,这令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老爹当年隐居忘了带在身上,柳纯趁着教众大乱,顺手夺来做为筹码相要挟”
雪嫣深吸口气,眼中怒色汹涌道;“快走,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伤了燕夫子,对了,断月崖,你可知道哪”
除了乡野中,就剩下几个镇子还算比较熟悉,天下之大,断月崖燕绫纱怎会清楚,昨夜也是第一次听闻而已,见他沉默样子,不好气哼了声,一看就是不知道,中土之大上哪里去找断月崖,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见人就问,两人当下打定主意就这么问过去,总会有人知道所在,相视一眼,返身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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