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大院内,灯火淡淡,周遭只听虫鸣吱吱,燕绫纱望着天际,今日的明月,格外的圆,月色下,山林间姿影婆娑,山风吹拂,又听沙沙声响,如同乐曲和鸣,分外动听。
好久没这么静静地看月亮了,燕绫纱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清月深入人心,幽幽明美,煞是美观,情不自禁的看得入迷,半晌,眼色微沉,叹了口气,上次看月亮,正依偎在燕老爹怀里,那只苍白的手,抚摸着头发,哼着小曲,渐渐的入睡,可惜这一切永远不会回来了。
一行清泪,缓缓流出眼眶,难道每个人的命,皆是前世注定,燕老爹一样逃不过吗,想了想,苦笑一声,与其思念将来,不如管好当下,眼下正处于天地门之内,能否安全尚未得知,在未大成之前,需可自保才行。
轻轻关上窗户,又下楼四处巡视一周,确定不见一人,回到屋内,从衣兜里拿出了玉简,漆黑的夜色下,玉简泛起青色的光芒。
自几日前与天灵子前辈告别后,玉简便一直放在兜里,一心一意修炼九龙神功,今日,情形诡谲,虽然瞒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若能不起怀疑还好,反之必然要在半年内,突破第四层,越快越好,不行便有危险,天地门捡了如此大的便宜,岂会作罢。
突破第四层至少需要一年,上宣等人可不是笨蛋,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唯一的法子,只有这个玉简里的功法。
看了几眼玉简,握在手里,一股暖流游遍周身,竟然还有养性舒身之效,想起天灵子临走前的告知,沉了一口气,无漏圣典到底有何不同,比起九龙神功,殊胜何处。
运气催动玉简,青芒逐渐转盛,半空中,一行字清晰的映在眼前,燕绫纱睁大眼,目光落到第一行字,万道如一,当先修身养性,性如虚空,亦似明镜,无有尘垢,不起杂念。
这一句话说来好懂,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一般人如何不打妄想,压灭心识,又怎么可能,除非是白痴,若是真能压灭心识,所谓的如虚空一样,又该是什么尘境,难道还有意识之外的东西,想了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如此,只能算是神了,即使是神也有自己的念头,或者亦神非神,亦鬼非鬼,非所有之物。
只觉想法太过玄乎,不切实际,继续往下看,第二句却是以精气练法开头,跟九龙神功有几分相似,他仔细观读,越是往下,越是难以理解,眉目深锁,更是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这一部分最后一句,练精化气,气血经膻中穴,集周身所有真气,逆冲入肛门一处,绝入阳根性血,不受身躯。
燕绫纱苦苦一笑,并非读不懂,而是其中之法,如何做得到,炼精化气倒是不错,九龙神功也有这一步,可是唯独如何经过膻中穴后一句,简直匪夷所思,这么做不仅行不通,而且有性命之忧,何况,绝入阳根,一脸无奈,燕老爹知道了,九泉之下,必然不能瞑目。
下一部分,甚至不敢多看,寂静片刻,摇了摇头,是自己没弄明白,还是这法诀本来就不对,无漏圣典乃是高人所写,容不得怀疑,回头看着下一节,也许答案就在后面。
而这一节只有第一句对应上部分,只说了,若要绝入阳根性血当先融合本体,从第二句开始,不仅不尽相同,乃是根据先天八卦,练极阴阳两相,这一部分,显得较长,解释得颇为清楚。
他微微张口,这一部比起九龙神功,两者远不在一个档次,世间一切,不离阴阳乾坤,此部分却以化解两相,思维间出其不意,如同天马行空,却又看的明白,若不联系上一节,绝难想的明白,这还仅仅是次要,正因为要绝入阳根性血还得不受身躯牵引,所以才需要,化开阴阳两相,不受乾坤。
读及此处,恍然大悟,原来,每一部分,皆是承上启下之用,便于理解,使人豁然开朗,书写手法,当真一绝,他沉了一口气,每一部分,皆要有极好的资质,悟性绝佳,一练即使破,反反复复,必然永世不可成就。
不说其他,就说炼精化气,就这一关,亿万众生,能过的人又有多少,反过来想九龙神功,整部口诀,皆是在静脉,招式上做文章,尽管精神奥妙,比起此典,还不及圣典半部,天差地别,无从比起,形同两国交战,一方武器精良,兵强马壮,另一方尽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
看到此处,兴趣不由得变得浓厚,不愧是大无漏法诀,越看越是诱人,看到下一部时,燕绫纱微微一怔只见开头便是,上述已成之果,为此而做根基,断然不可心执,当先圆固气息,不受意识所控。
燕绫纱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然,前几部分,如此厉害,难道只是做为嫁衣,额头间,冷汗不知不觉,冒了出来。
圆固气息只要多加练习即可,不受意识所控制,何为不受意识,世间众生皆有自己的意识行为,思量一会,更加不明白,到底是意识控住人,还是人管住自己的意识,两者想来似乎矛盾重重。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往下看,接下来并没有预料中,脉络,运气等等内容,反而对第一句话的解释,较为深刻,燕绫纱仔细看完,仅仅一知半解,他嘴角笑了笑,正是这一知半解,已经不是所谓九龙神功可以触及。
天下功法,哪里会去管一个人意识如何,前半部说得极为详细,大概而言,人之思念,皆不由人而来,凡俗之无法掌控自己的思念,皆有烦恼而来,即使压低到最细微处,任然不可得,而无漏之人,便不会见事起心,超然物外,方可自主,人之淫欲,亦是如此,无漏之人,便没有丝毫欲望,心性清净,如同虚空,起什么念,何种程度,何时收回,皆可收放自如。,凡夫俗子,便难以做到,总会被莫名其妙的烦恼所引,无法自主。
随后又说到愿力一事,一切万道皆是由心而来,用形象的比喻,做了描绘,如人吃五谷杂粮,当要受生病痛,其中不靠药物,而自行痊愈,分为四等,最后颇为常见,一人若是患有绝症,只要心地清净,不做思念,久而久之,自然而消,再往上第三段等,便是人世所说心想事成,只要一心不乱即可,再往上更为殊胜,已经可以做到无中生有,当日眼见房屋幻化,便是如此,至于第一等,只说了一念起世,一念灭世,到底何种程度,实在不敢想象。
世人修行,识念无法自主,皆是靠着外力,而无漏之人,小无漏靠着心识的力量,而大无漏不仅是心识,还有外力,不管无漏或是非无漏,是一不是二,互相皆有牵扯,无非前者被动,后者主动。
以上所知,即使三岁孩子也能豁然顿悟,想到这里,总算明白,天灵子前辈告诉自己的一番话,失笑一声,既然能用心力改变力量,何须练气化血,稳固筋脉等繁琐过程,瞬间,一气而成,也明白为何前半部,只能算是陪衬,没有前半部,后半部无论如何也难以成就。
此时此刻,燕绫纱并未往下看,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暗自寻思,当年那位农夫,造就自己孔宣两人,两人本身就是愿力化生而来,与亲生父母而言,也算是非亲非故,既然此典只为两人而生,看似繁杂,需要极高的悟性,练来必然畅通无阻,无有至碍。
凡所世间之人,能达到无漏,已经是上天眷顾,万中无一,自己能遇上无漏圣典,人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思念间,忽的一怔,无漏莫非就没有弱点,与人过招,一样是一个相,怎可舍弃,目光迅速落到字句上,余下字句便多了许多,足足数倍有余,总共不下两万,大约用了两个时辰,才浏览一遍。
燕绫纱颇为惊奇,前面五千字,竟然是讲解招式,身法,还有武器,刀枪针鞭等,而都有一个共同点,以快为准,他又思量九龙神功,发现两者至少有大部分说法相同。
余下一万五千字,燕绫纱看得触目惊心,不可思议,这上万字,乃是大无漏的缺点,当如何应对,如何避免,字句里,大无漏无有缺点,唯有命数,大无漏,毕竟也有相,谁又能逃得过,大无漏灵识稳固,不受一切相,这身躯体烂了还能换,凡人便不行,灵识一灭,万劫不复。
大无漏对付大无漏,只有看各自造化,而后半段却是写了非无漏高手如何对付大无漏高手,首当其冲,自然是愿力,所谓无相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生八方,八方化万物,虽然,非无漏高手不能自主,但是可以凭着,而无漏之下,可以把思念已经微弱到了细微处,似有似无,配合短暂的清净而来的愿力,可以做到一时半刻的防御。
如果思绪无法稳固,当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魔同等,以本身的业障,一心不乱,诚心诚意,一念杀戮,两愿相对,借助外力,自可干扰无漏高手,终归邪不胜正,只能撑得半刻。
燕绫纱摇了摇头,不练至无漏,如何能思绪稳固,生死一战,倒还可以用于逃命,再往下又是另一种种类,上一部分还只是非无漏高手自己一人,这一部分更是让人吃惊大盛。
第一句便是,无漏本已无形,但却必要以有形用于无形,却又远非非无漏高手,以有形化无形,两者根不相同,犹如云泥之别,天地之差,不可同日而语。
非无漏者,可在于无漏阵法之中,当先熟悉无漏阵法,周天星斗大阵,玄天神煞大阵,便是如此,两阵皆是由先天五行之相,八卦精髓演化而来,非无漏高手决计不可破,于阵内熟悉之后,便靠悟性,或预料前后,早做对策,以作为应对,对上无漏高手,不至于尴尬,不知从何出手,心里至少有了计量。
这还只是单人,若要绞杀,逼平大无漏高手,当先需要至少六位顶尖的无漏高手,所谓其六为终,组成六合玄阵,而且需当熟悉无漏大阵,互相磨合,破其阵法,便可致命与无漏高手,而无漏终归无相,破解何其之难,不明无漏者,千百万人,不过如此。
燕绫纱倒吸一口凉气,破解虽难,但却是并非没有机会,只要找准机会,决计不会失手,六人不行,那就八人,九人,乃至百人千人,最后千字,正好阐述了周天星斗大阵,玄天神煞大阵的组合,其法极其玄妙,一时半刻,还难以理解。
这般通看一遍,顿时,通达许多,除了两种阵法还看不明白,其余几乎明白的七七八八,反观九龙神功,其中的难处,猛然间,一片清明,只要无漏圣典学的皮毛,一月之内很快就能突破第三层。
他又盯着窗外,大笑一声,神情放松了不少,原以为无漏圣典何等高深难懂,通读下来,竟是这般容易理解,如此,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殊胜的功法即使有恐怕也是中规中矩,依照着平常的法子练习,异常艰苦,难以通达。
无漏圣典就是一种特殊的法子,走了一种常人不知道而且又没法走的捷径,农夫为何要指定的人修练,已然清楚明白。
女人当然不可学,男女身体不一样,练者气息四散,必死无疑,而男子能学,却不容易,此功需要以阴阳化气,自绝阳根,就这第一部分,已经不是能不能过,而是不可以过,所以只能授予指定之人,农夫自然是无形无相,无有男女阴阳之体,而今天下,野心勃勃之人不在少数,若是得知圣典内容,那还得了,到时,也许**大幅减少,只怕中原再无后人继承。
他默然一会,收回真气,玉简的光芒消散殆尽,紧紧握在手里,转头看着外边,只见漆黑一片,两眼却盯着同一处地方迷离入神。
今生不见无漏圣典,只能是一生最大的遗憾,而他已经亲眼所见,若是无缘,如何相见,见得圣典,霎时间,所有的一切,心有灵犀,豁然开悟,字字句句,仿佛甘露灌顶,妙不可及,深入其中,难以自拔。
当知处已知,不能知处也已知,天灵子告知时,燕绫纱自诩应当不会动心,当时还做此念,也许高于九龙神功,至少还不会起心动念,此次,眼见之下,只得哑然一笑,不过是自己骗自己,如此殊胜之法,世间难寻,怎能不让人动心。
回想起燕老爹的教诲,尤其是淫字,多次告诫不可触犯,既然如此,阳根即是阻碍,又称淫根,难道还要留恋,何况老爹从未说过无根之人,便不是孝顺,或是这样,那样不是。
他大笑一声,连自己禁受不起圣典诱惑,其余男子,即使和尚也不例外,世人总说淫为祸害之首,却又有如此多的人成亲生子,如此多的七尺男儿,岂非还赶不上阉人,正常男子,结婚生子,动精耗气,又损性命,即便不是淫棍,见色动念,暗耗真元,气息散乱,阉人就不会,不仅精气回流,气息稳固,脑子里的念头,正常男子决计比不上。
无漏圣典何其之妙,深知阉割之痛,不可强取,所以才有了前半部做为根基,练完前半部,后半部简单得多了,世人总说正人君子,顶天立地,眼下在他看来,亦不过跳梁小丑,破开阴阳两相,障碍既消,无有淫念多欲,方才是正人君子,人中丈夫,人世间的所谓丈夫,不是小人,却劣根尤在,不过如此。
据说正魔大战之前,一位无名的从小不知何因,阳根未失,却是比婴儿还小,如同其睾似黄豆,阴跟等筷子,其身清净,无欲无念,拜师修行,区区不过十年,竟然练至相等境界,对战之中,不但非是平局,反而其师完败。
他微微叹了口气,燕老爹若无淫欲之根,何以被玄灵子诱惑失心,滥杀无辜。
过了许久,关上窗户,只要前半部学的皮毛,九龙神功便能迅速突破,愈想愈是兴奋,这时,睡意全无,不做多想,上床盘腿入定。
第二日清晨,天地门外围大门口,几个下人依旧照常巡逻,半空中,一只信鸽飞来,落到大门口的悬梁上,几个下人一惊,接过信鸽,取下竹筒里的信封,除非十万火急,否则,决计不会用信鸽。
一人道:“你等继续巡视,我且呈交给门主”说完便去。
后山总坛,上宣真人,静静地坐着,手中翻阅着书籍,身旁,站着一名弟子,手中还捧着一杯清茶,片刻,大门外,下人急匆匆跑来,天地门后山总坛,下人不准随意进入,若非事态紧急,必然被挑断筋脉,驱逐出门。
这名弟子一见之下,破口大骂道:“好大的胆子,一个下人,竟敢私自闯进来”
上宣放下书道:“如果猜的不错,必然又有回信,今日正好,后山无人,通知不到,也属正常,当可原谅”
下人跪在地面,两手捧着信封道:“门主,有信而来,还请过目”
这名弟子亲手从下人手里拿过,交给上宣,上宣真人打开信封,仅仅看了一眼,眉目深锁,额头纹路,纵横交错,缓缓放下信件道:“你先下去”
待的下人走后,这名弟子道:“门主,信中有何不对”
上宣真人的手,拿着信竟是微微颤抖,整个人一直沉默,良久,弟子眼见不对,又接连问了几句,上宣这才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将信给了他。
他疑神看着信里一行字,当日从帝释神殿一战,中原上下已经传开,有一位叫做燕绫纱的孩童,身份可疑,与天龙教似乎深有关联,据说是燕天行一手带大,天龙教虽然对此默不作声,但朝廷千羽泷已经放话出来,燕绫纱的小孩姿色绝殊,容貌出尘世间,即使美貌女子,逊色三分。
又看后面一行字,语句更长,内容便是将当日燕绫纱与千羽泷交战的情景都写了出来,他怔了怔,好半晌,难以置信的吸了口气。
“不知门主作何打算,那孩子真是帝释神殿的人?”他缓缓问道。
上宣摇了摇头道:“真假无法知道,毕竟是传言,无论如何,也要查个究竟,快去将五位长老请来,午时过后马上让燕绫纱过来,老夫要问个清楚,若真是九龙神功,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午时,燕绫纱下了床,昨晚依照无漏圣典,配合九龙神功,亦无需在招式上下功夫,轻轻松松突破了第二层,眼下,要逃命,除了前辈,谁也奈何不了。
阴阳化气,虽然只是一点皮毛,但也受益匪浅,某些地方,与神功互补,精尽极快,丝毫没有障碍,还有一个月,必然能突破第三层,笑了笑,打开窗户,阳光射在脸上,好不暖和。
这时,门口又复响起,他转眼道:“周大哥,进来就是,敲什么门”
外边没有人回应,任然是敲着门,燕绫纱略觉奇怪,今日周大哥为何不说话,难道有意逗我,走过去,打开门,脑子里又想着今日吃得何种佳肴。
门打开的一刹那,只见是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端着饭菜,燕绫纱依稀记得,他是上宣真人身边伺候的人,不由得一惊,怎么是他,周大哥哪里去了。
燕绫纱挠了挠头道:“这位师兄,今天怎么是你啊”
男子耸耸肩道:“赶快吃,吃饱了去见门主”
“又去,昨日才去,该问的人也问了,为何又要去,不知是何事,里面有何不对”燕绫纱惊疑不定,心头忽的怦怦乱跳,惴惴不安的知觉,若隐若现。
男子道:“不要问那么多,去了才知道”
燕绫纱没有多话,看了他一眼,便低头吃饭,周大哥肯定是被他挤开了,饭菜不多,一口一口,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男子也等得不耐烦,见他吃完,赶紧催促着出门,燕绫纱已经思索的几番,此次必然不寻常,上宣绝非傻子,昨晚的话想来是瞒不过多少,眼下只有拖一会,若是查出九龙神功可就不妙,或是里里外外,悉数检查,阴阳化气,正好可以隐藏九龙神功气息,声色可以改,只是容貌尚无法改变,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燕绫纱捧着独自道:“遭了,昨晚恐怕吃坏了肚子,要拉了”跑出门朝着后院厕所狂奔。
男子在外边守着,燕绫纱出来后,还没走几步,又捧着肚子,直呼叫痛,又得上厕所,小小年纪,如何装得出来。
眼见不对,男子道:“臭小子,没事吧”
如此反复了三趟,再下去唯恐出人命道:“你先等着,我去拿药”话落,赶紧离开。
燕绫纱透过门缝,见他不见身影,终于缓了一口气,脸上一阵苦恼,这容貌如何改变,一时半刻,哪里来得及想法子,愁思间,后脑勺忽的吃痛,只见地面一颗石子,落地滚了几步,这里只有他一人,莫非还有人。
“谁出来”环顾一周,却不见人影,难道看花眼了。
目光盯着地面的石子,转眼,一道影子,电光火石间,出现在眼前,燕绫纱惊怵不已,倒退一步,抬起头,人影清晰的看在眼里,他欣喜一声,这人不是天灵子,又会是谁,绝望中又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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