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气,“过来,让我看看。”
余穆乖乖掀起衣服,刚露出点腰,廖综突然按住余穆的手,“不看了,我们去药店。”
“……”医生好不容易舒缓的脸色又沉下去了,“不看就别捣乱,你不知道医生的时间很宝贵吗?下一个!”
廖综也不管余穆愿不愿意,拉着人就跑。
余穆一把甩开廖综的手,嗫嚅了两下,然后像是鼓起勇气道:“廖先生,我不知道你抽了什么风?但是我想陪我妈妈,不想陪您玩游戏,合同里也并没有陪您玩儿这一项,明天我还要上课,过几天就高考了,请您……”余穆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玩儿?”廖综神色晦暗不明。
“对不起,廖先生,我失言了。”余穆垂头,廖综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他也不说话,自顾自走了。
余穆回到医院,走到凌北母亲的病房,凌北母亲笑眯眯问了句,“怎么回来了?”
“今天廖先生给我放假,我就回来陪着你。”余穆应道,“妈,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哼哧哼哧跑远了。
凌北母亲望着自己女儿远去的身影,摸着自己的胸口,她眸中泛起泪花,接着她从抽屉里拿出把水果刀往自己心脏扎,她的速度很快,等周边的病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咽了气。
其他病人按铃的按铃,能走的拼命冲出去叫医生。
余穆刚走出医院,就接到凌北母亲主治医生的电话,“凌北,你快点回来,你妈她……死了。”
死了?余穆捂着自己的胸口,钝疼钝疼的,院长妈妈也是这样死的,当时他们凑够了手术钱给院长妈妈动手术,等他们准备跟院长妈妈说这件事的时候,院长妈妈自尽了。余穆缓了口气,眼睛湿润一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这就来。”
她赶回病房,看到凌北的母亲左胸扎进把水果刀,血仿若无穷无尽,几乎要染满整个床单。
主治医生已经打电话给殡仪馆的人,让他们来收尸。
“刘先生,我妈妈真的没救了?”余穆依旧很平静,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个刚失去母亲的未成年人。她跪在凌北母亲面前,给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刘医生听得心里一颤,他不敢拦余穆,他试图转移话题,“我赶到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死了。”刘医生走到余穆面前,安慰的拍了拍余穆的肩。
在等殡仪馆的人来的时候,余穆跟郗夏打了个电话说这件事,郗夏撂下工作,往医院赶。她不疾不徐的跟班主任打电话说要请假,班主任说完“节哀”就批了。余穆再给廖综打电话,“廖先生。”
“说。”
“我妈去世了,这几天您自己找人做饭。”余穆道,她的声音没有带上哭腔,也没有颤抖。
廖综语气不大好,“你等我。”
余穆挂完电话,呆呆的看着凌北母亲的尸体。
春江水暖鸭先知,春天总是温温和和,细腻柔软的。
这天,西山孤儿院几个矮小瘦弱的孩子凑到一起七嘴八舌讲些什么。
其中长得最为漂亮的孩子开口,“我们总算为院长妈妈凑够钱了,赶紧打电话跟李叔叔说,让他给院长妈妈做手术!”孩子的眼睛熠熠生辉。说着,孩子就拨通李叔叔的电话,她还没开口,李叔叔先说:“小穆,你的院长妈妈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