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震惊于自己兄弟的粗鲁,他假咳了几下,想要掩饰这份尴尬。
余穆问,“殿下知道茅房怎么走吗?”
时轻干脆利落说:“劳烦陆老板领路。”
余穆看了下周边伺候的仆人,她叹气,领着时轻上茅房去。她站在茅房外等时轻,茅房里传来重物落水声音。余穆动作比脑子快,她推开茅房门后又骂自己脑子不好使,她看到时轻好端端站在地上,“殿下不是……”
“掉下去了?”时轻皮笑肉不笑看着她。
“殿下没事草民也放心了,殿下继续,草民这就离开。”
时轻抓住她的手,“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陆瑜谷,第一恶霸?”
余穆仰头看他,一脸无辜。
“你想想你救过的人。”
余穆说:“殿下,您说笑了,草民救过的人多了去了,草民怎么可能记得。你欺负人会记被你欺负的那个人的名字和脸呐?”
“那天你救了我之后发烧了,我照顾了你一夜,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时轻掐着余穆的脸,余穆往后推了几步,从袖子里掏出手绢狠狠地擦自己的下巴。
“我能有什么秘密?”余穆反问。
“关于你的真实性别。”
“……”
他怎么知道的,是她的伪装太辣鸡,太不过关了吗?“啊,我是女的,殿下想揭出去?”她不怕他揭发自己,做生意跟性别没多大关系,伪装成男的能给她省很多麻烦。不过……揭出去了,原主的父母会不会被人嚼舌根,她有点担心,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不要激怒目标的好。
“你想让我做什么?”
“跟我合作,我要成为真正的太子。”
时轻现在只有太子的身份,并无太子的权利,他想要有权,就得现有人,光杆将军是要不得的。养兵要钱,养门客要钱,他那么点月例是不够的。
“可以。”余穆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他了,目标强大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她的任务会轻松点。“钱庄那边我会吩咐好,要钱拿我的玉佩取就行了。”她摘下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扔给时轻。
时轻稳稳接住,“多谢。”
“不客气。”余穆大气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时轻眼中笑意横生,他把玉佩揣兜里跟着出去了。
当天晚上,余穆小腹就开始疼了,这种疼没有到疼到想死的地步,一阵阵的,在她以为会消停时又给她致命一击。余穆躺在床上,神情恍惚。
鸳萝端着红糖水到她面前,“瑜瑜,过来喝了,看会不会好受点。”
余穆捂着小腹坐起来,乖乖端着红糖水喝了,“鸳萝姐。”
“嗯?”
“我就想叫叫你。”余穆只是想找个东西转移注意力。
“唉,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今天干了什么,怎么成这样?”鸳萝敲了敲余穆的头,她知道余穆的女子后一直把她当妹妹,还是那种不会照顾自己的妹妹。
余穆结结巴巴说,“就……就……就吃了块……糖醋排骨。”
鸳萝无言以对,她摸了摸余穆的头,“你这样该怎么办才好,又不能去请大夫。”
请大夫就什么都暴露了。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去做。
翌日清晨,仆人说太子殿下请她去东宫吃饭。
余穆白着脸洗漱好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东宫。她朝时轻行了个礼,“草民见过殿下,殿下万福。”
时轻摆手,“免礼。”余穆腰酸酸软软的,使不上力。
时轻察觉到这点,“赐坐。”
一张做工精巧的凳子放在他屁股下,余穆也不推辞,她坐了下去。
“陆老板今日气色不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余穆回答,“没事,老毛病了。”
似乎时轻只是单纯的想请她吃餐饭,吃完饭就让人送她回去了。
带她走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人,那人单膝跪在时轻面前。
时轻问,“如何?”
“属下认为可以,此人气质卓然,眉眼清澄,而且……此人身为女子,控制起来方便。”
时轻举起手中的纸扇敲了下男人的头,“你可不能小瞧了女子。”
“是。”
现在东宫里都是他的人,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这种问题。
三个月后,京城的陆老板干了件人神共愤的事情。为什么说人神公愤呢?因为京城里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与陆老板成了好朋友,隔三差五就要串串门。结果陆老板把太子殿下的准太子妃给玷污了,被官府派来的捕快抓进监狱。听说陆老板进监狱前被陆老板的父亲打了一顿,现在还伤着,官府不给治。陆老板身体弱,她发烧了,人都快烧傻了,官府还没派大夫去治。
余穆现在很不好,浑身滚烫,没有的到及时救治的伤口已经化脓,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她头重脚轻,分不清白天黑夜,整日昏昏沉沉的,她怀疑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她缩在石床的角落头,披着这间监狱里唯一的被子,硬邦邦的,一点都不暖,还很硬。不过有被子就好了,她自我安慰着。到后面,能给她安全感的只有这被子。
狱卒对监狱长说,“我们真的不给陆老板请大夫吗?陆老板的状况越来越差,陆老板做了这么多好事不能抵消这件事吗?”
监狱长用棒子打了狱卒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别多管闲事,上边的人想让他死在这里,陆老板得罪了上边的人,谁也救不了他。”
他话刚落下,时轻带着三王爷过来,身后跟着皇上的贴身太监,那太监展开手中的圣旨,监狱长带头,狱卒哗啦啦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官府已查明陆瑜谷乃女子,试问陆瑜谷一介女子如何玷污丞相之女,现判陆瑜谷无罪释放。”
狱卒们传递眼神惊讶的眼神,这事怎么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余穆勉强听到这几句话,她的嗓子干涩,发出来的声音喑哑嘲哳,“殿下你说过会守住秘密的!”这像是用尽她所有力气喊出来的,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狱卒们惊疑不定,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能听到的东西。
时轻急了,“快开门!”
监狱长越急越难打开,时轻夺过监狱长的钥匙,他打开门把晕倒的余穆抱起来,轻声唤她的名字,“陆瑜谷,陆瑜谷。”
跟他后边的太医捉起余穆的手,眼中露出忧色。“太子殿下,赶紧把人带回去,宫里药好。”
三王爷也进来了,他捂着口鼻,心道,这俩人的名字是不是坏掉了,这么重的味道都闻不到。三王爷没待多少秒,赶紧推了出去。脸色不太好,想吐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