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蓁蓁想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违背爷爷的意愿,几乎和整个太师府决裂也要嫁给他,在他与旬烨泽争夺皇位即将败下阵来时,不惜放下身段为他四处求人拉拢,在他左拥右抱之时,她也不忘在朝臣面前维护他的形象。
然而在她娘家遭受灭顶之灾时,他避而不见,将她禁足宫中,现在更是任由别人欺辱于她!
可笑啊,燕蓁蓁,你真是太可笑了!
意识渐渐模糊,看来自己就要死了…她不甘心,她真不甘心!若是重来一次,她定要让这些欺她、负她之人落入最无底的深渊!
“啊——”
燕蓁蓁惊叫一声坐直了身子。
僵硬地转过头,视线一一扫过屋子内的装潢摆设。
熟悉的大床,入目的幔帐不再是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的火红帐幔,料子依然是及其好的丝绸。
只是这只是她未出阁前的房间内熟悉的淡蓝色帐幔,梳妆的柜台上还放着她十三岁生辰时,母亲送给她的艳绝阁的胭脂。
屋内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檀木制成,晚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进来,会带着淡淡地檀木香。
这一切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大小姐,大小姐您没事吧,大小姐!”门外传来了采苓焦急的声音。
秦蓁蓁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下了床,取下挂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嘎吱一声打开了房门。
“我没事。进来把灯点上吧。”秦蓁蓁说完,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转身坐在了靠椅上。
采苓跟在秦蓁蓁的身后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在屋子的各处都点上了蜡烛。
原本还暗淡的房间,一下就染上了橘红色的光。
“我半夜惊醒的事情不要告诉母亲,平添母亲的伤心。”
采苓看着眼前正合眼坐在加了软垫的椅子上的燕蓁蓁,因为是刚从床上起身,所以长至大腿的黑发只是随意地披散在了身后,一只半隐在袖中,柔若无骨,素白纤细的手支着头。
“大小姐已经连续几日半夜惊醒了,为了不惊扰院中的其它人,连夜明珠都不用了,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奴婢还是帮大小姐叫大夫来瞧瞧吧。”
“不必。”
燕蓁蓁皱起了眉,一双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采苓知道大小姐这是有些生气了,想再劝个两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乖乖地呆在一旁不说话。
大小姐自前几日大病一场,连续几日高烧不退后,醒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醒来不食也不语,好不容易开口了竟然是问自己芳龄几许。
以前的大小姐是端庄娴雅的,那时的人看起来很温和,就像冬日里的阳光。
现在的大小姐虽然相貌气质都没变,但举手投足之间不仅透漏出一派尊贵之气,最重要的是人却变得冷清了许多,时不时透出的疏远之气,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燕蓁蓁揉了揉眉心,她当然知道自己自己的身子没有一点问题,就算找来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
到最后还可能会被别院的那几个不安分的说三道四,平白落人话柄。
她已经死过一次,上天既然听到了她的声音,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她就断然不会在让自己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