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小姐果真料事如神。”周正干巴巴地说，听起来好像还带着怒气。

燕蓁蓁却好像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现在所说的是对方不想听的，继续淡淡地说着：“既然是以前就经历过的瘟疫，清雅却活了下来，定然是有办法。可是明明有办法，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救治睿王，这其中的原因我实在想不出来。”

“她不想说，我怕是有什么她不想触碰的内情，不忍当面揭她伤口，只好来问你了。”

“背后探人过往，燕大小姐真是体恤啊。”周正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似有青筋爆起。

燕蓁蓁闭口不置一词。似是笃定周正一定会开口说一样。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心中做了几番斗争。清雅的心结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像一颗毒瘤一样不拔除，这一次，没准真的是上天给的机会。

周正直视燕蓁蓁那双平静沉稳的眼睛，突然觉得和他主子的有些像，没准眼前的人真的能治好清雅，思及此，便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一段黑暗又恐怖的记忆中。

“我和清雅都是孤儿，我们的亲人全都死在了一场瘟疫里。”周正抬起头，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没错，那一场瘟疫和主子现在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我们待的那个小村庄，民风淳朴，村民每日想的就是每日怎么填饱肚子，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不要说读书了。清雅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那个时候，经常有一些商人经过我们村子，清雅从她们哪里得到了几本医书，她把那当宝贝似的，天天翻来翻去，基本倒背如流。”

“她十几岁的时候，她就经常提着她自己做的医药箱，里边放着的都是她在山上采的草药，听说哪家有什么小病小痛，她就会去给人看病，因为每一次都能对症下药，所以村里边的人都很信任她。”说到这，周正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眼前仿佛能看见那个因为自信，笑得像花一样的女孩。

“日子还是这么过去，村里的人因为不用再花高昂的费用去看病，所以生活也越来越好。突然有一天，富贵突然在清雅面前倒了下去，那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她十分慌张，便开始诊治起来，刚开始，她以为富贵只是营养不良，便开了一些补气的方子给他喝，富贵和他的家人因为相信清雅的医术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故事，燕蓁蓁大致能想到，因为错诊，富贵耽误了治疗，当然是七窍流血而死，而瘟疫来势汹汹，又因为清雅未曾发现而没有隔离就爆发开来，结果整个村子都因为感染瘟疫而死。

周正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点颤抖，这段漫长而又痛苦的回忆让他的脸色有些煞白，但表情依旧不改，“也许是上天要惩罚我们吧，整个村子只有我们两人活了下来，接着便被主子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