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蓁蓁穿着火红的衣裙站在城墙上,凛冽的风呼呼地吹起她的衣摆和秀发,她却依旧面不改色,只定定地望着那三军前头的那人,他的夫君。
他今日穿着银白色的铠甲,从这看不太清楚,墨发束冠,少了平日的散漫,多了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气息。燕蓁蓁一抹火红的站在这,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却依旧固执地想目送他离城,她没告诉他今日会来。
采苓站在燕蓁蓁几步外的地方,却不敢去喊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妃,冷淡几乎透明,好像随时要飘走一般,有些儿孤独。
“采苓。”
正当她神游天外的时候,燕蓁蓁突然开口唤她,听声音还有些生气。
“王妃,是要走了吗?”
燕蓁蓁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事物上,没有发现采苓的声音有些打抖。“夫君此次带兵出征,朝中可有消息说科举主考的事务交给谁了?”在旬祈朔出征前,她实在没什么心思关心这些,可现在,他却发现,朝中好像并没有成为他夫君的后盾。
采苓不知道王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但却察觉了她的认真,一五一十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燕蓁蓁,“王妃,原先由王爷在朝中担任的全部科考事务,现下全交由了太子殿下处理。”
“太子殿下?”
“是。眼下太子殿下也在这,正为王爷饯行。”
燕蓁蓁的眼中隐隐有怒火,“知道了。”
旬祈朔望了眼城楼,他知道她的夫人就在上边。
“我说你,我来为你饯行,你老看着上边做什么?”太子小声地嘀咕着,毕竟周围站了一堆人,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旬祈朔收回视线,行了一礼,“臣,定会凯旋,请太子殿下保重。”
太子眼神由惊转重,最终归于平静,“此去多加小心,我定会保护好你担心的人,你放心吧。”
“谢殿下。”
鸣鼓出征。
三军浩浩荡荡地厉害了众人的视线。
燕蓁蓁回府后就直奔了书房,把自己关在里边谁也不能靠近。
一日后,急得采苓差点惊动了太师,燕蓁蓁才从里边出来。
出来的这日,科举最后的殿试也开始了。
金銮殿中,贡士站了两列在殿中,今日便是殿试,座上的皇上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大臣中为首的是接替旬祈朔主考任务的太子。
皇上已经一刻钟没有讲话,殿内的大臣或猜中皇上的心思的,也站着不语,或有些没猜中的,也不敢说话,整个金銮殿中安安静静的,让一众初进金銮殿的贡生感觉此时就好像有人扼住了他们的咽喉,明明还未入夏,头却跟中暑一般晕乎乎的,手脚却如同进入冰窖中冰凉。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有几个抗压能力弱的,已经摇摇晃晃地几乎要倒下。
站在他身边的大臣心下叹了口气,寒窗苦读十几年,还没说句话就被刷下去了。又过了半刻钟,竟有一半贡生倒了下去,里边不乏有名门子弟,在他们倒下去的时候,有几位大臣抬手压了压虚汗,纷纷求助太子,而太子只淡淡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