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萤听完环顾四周,确定并没有人经过,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可是显然这个人没有再说一遍的打算,所以她只能很别扭的站着不动,他的手原本只是垂着,此时轻轻抬起,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跃上她的脖子,很大的手带有控制意味的捏住她的脸,在她不得不抬起头的同时一种压迫感迎面而来,但很奇怪,她又退无可退,因为成焕的手臂就像墙一样挡在她身后。
“成先…”直到她再也说不出话时她才意识到刚才她没有听错。
进退维谷中她呆呆的看着眼前很接近很接近的这个人。那深邃的眼睛闭上了,眼尾竟然微向上扬,呈现出一种焉萤从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温顺感觉。长长的眼睛就好像一笔最得意的丹青画,她讶异的看着时那双眼睛突然打开了,两双眼睛相对时她才醒了过来,她把脸往一旁侧,他的唇才偏移到焉萤耳朵边。
他把头抬起来,扬起嘴角一笑,又重新伸手邀请到:“我们继续散步吧。”
她抬起头看着成焕:“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眼尾带着笑反而问:“你被严重侵犯时为什么不推开?”
“我……”她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走。脸上立即红了,咬了咬嘴唇:“我动不了。”
她心中也有点疑惑,仔细的回想刚才自己的手到底在干嘛,怎么不推开。想着想着,成焕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前带,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
“成先生……这里明明没有人,我还要演你的伴侣吗?”
“你知道吗?双人舞在中途退出是很不礼貌的。”
“啊?”她又一脸懵圈:“我不会跳舞。”
“但是你已经进入了我的舞步。”
“那我还要跳多久?”她小声的问:“直到真正的女主人出现吗?”
她似乎有点明白这个意思,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要作为成焕用来挡家族媒亲骚扰的挡箭牌,就不可能只出现一次就不再出现,估计刚才几出都是预演。
“多久?”他似乎也在考虑这个词:“我有样东西送给你。”
他继续牵着焉萤,走到一个有标记的墙边,突然拉出一个镶嵌在墙上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双鞋。
就算在很暗的长廊,那双鞋都一下子在焉萤眼中亮了起来。因为焉萤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鞋,鞋身是一种像深海一样透彻纯净的蓝色水晶,而在鞋面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是用一颗粉钻和数颗白钻点缀而成。
“水晶鞋!”
她惊讶到了极点的叫了出来,真的是水晶鞋。
她从没有在童话之外的故事听到过,当然也不可能亲眼见到。
成焕点了点头。
又俯下身,想为她换上水晶鞋。
她讷在原地:“不用了。”
“我不喜欢穿水晶鞋。”她认真的说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他抬头看着焉萤。
“请您留给女主人吧,成先生。”
“可是这是按你的尺码订做的。”他毫不退让的语气。
太贵重了。我不……我不配。”她也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从成焕手中接过水晶鞋,把鞋子放回暗格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焕的眼尾慢慢垂了下去。
“你不是说灰姑娘丢了她心爱的水晶鞋吗?我找到了。”他说到:“我期望你穿上它,你却让我的期望落空。”
这一次,焉萤再次感觉到这个人的可怕。
“对不起。”她吓得脸色发白:“以后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你这是拒绝我?”他慢慢从那些阴影中抬起了头,看着焉萤,在焉萤有点瑟瑟发抖时,他突然说:“没关系,我还会给你很多机会。”
不欢而散后成焕还是让助理开车送焉萤回家。
焉萤回到家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她叹了一口气,还在想晚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成焕到底是什么意思。双人舞,水晶鞋,还有拒绝。她最开始和所有只见过一次他的人一样,都觉得他是一个完美到至极有迷倒所有女性的魅力的人。接着她就和那些真的接触过他的人一样,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又说不清为什么可怕的人。再接着她又得知了他有超长时间工作,又因私事而被经常打扰,她觉得他是一个有点可怜的人。于是她伸出了援手,这时她又有点后悔,因为答应了相当于做了诺言,此时就被成焕反向挟制。
投入忙碌的工作后,她就把那些紊乱的事都忘了,忙忙碌碌到了月底,一张在工作群发布的新的排班作息表经由医院人事部门发了出来。
她很自然的点开了,想根据这个安排下个月的兼职。
结果很意外,排班表上第一列的名字找了两遍都没找到她自己。她就有点疑惑了,是不是人事部把她排忘了。
这一颗疑惑的种子忐忑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她打完卡就去了负责人事安排的领导的办公室。
“请问:我的排班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紧张的坐在椅子上。
“这件事我的确也是准备面对面告诉你。”这个男人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到:“你最近的工作实在不太令人满意,从这个月起,你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什么?”她的眼泪立即流了下来。
她对工作的重视和热爱实在不能容忍被突然辞退。
“你……你怎么哭了?”这个男人又似乎有点愧疚。
“这样吧,马上我就让小钟把你的工资打到你的工资卡,多补15天的基本工资,你再找过工作吧。”
她离开办公室时眼圈红肿。
之后对于她被辞退,知道了的同事都觉得惊讶。
有个医生对她说:“今晚先去青年旅舍住一下,那里不贵,这城市好多宠物医院,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了。”
她抹了一把眼睛,把脸垂到很低:“为什么要辞我?我知道我是有毛病,我是有很多小毛病,可是,可我也对医院做了很多贡献吧,怎么可以这样。”
“哎。”
到中午时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在附近的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坐公交车回到宿舍,一个下午刚好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只剩下那台很贵重的唱片机。她找不到方法去打包,但是又知道价格不菲,而且她已经习惯了在工作之余的宿舍时间听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