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该死,即使刀子插进了心脏,那也死不了,有些人时辰到了,即使喝口白水也会噎死。
这大概就是空心禅师口中的定数。
老伙计命中注定不该今天死,他的生命还可以延续,所以黄晟会给法海一击的机会。
佛珠就像是一条窜出洞的蛇,快捷迅速的扑向了黄晟那颗从老伙计肩膀间露出来的头颅。
砰的一声,黄晟没有任何的准备,正中他的额头。
佛珠的力量很巧妙,力量落到了实处,也没有把他的头颅敲碎,那血浆崩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在额头上出现一道红中带金的光芒,接着法海就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从黄晟的身后窜了出来,向着大门逃走了。
法海知道老伙计没有事,也不去管他,迈开步子,就追了过去。
模糊的影子没有之前的速度,法海能够跟上,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之间,影子窜进了另外一个小院子里了,法海也跟着进去。
这是宅子的边缘了,一进院子的门,就看见一道与宅子颜色迥然不同的高大围墙,那是别人家的高墙。
一进到门里,法海就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感觉,一股特殊的气息迎面而来,有点呛人,还有一股烦躁直达心里。
煞气!
院子里面不生一棵杂草,更是验证了法海的猜想,煞气太重,不生活物,就连生命力最为强盛的野草也难以在这里生存。
法海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
那道影子窜进这个院子,就消失不见了,这里可能就是他的老巢,在贼窝里,法海提起了一百二十个心,迈着谨慎的步子,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灰色的墙壁只有邻居家那堵红色高墙三分之一的高度,墙壁还有迷糊不清的雕饰。
左右两边是厢房,与大门并排的也是房间,屋檐下面都是缠绕在一起的灰色蜘蛛网,窗棂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整个的看上去有种落魄的荒凉。
法海觉得房子的造型很奇怪,一般的来说,房屋的构造讲究后实前亮,两边壮,也就是说,大门进去之后的正堂一定是厚实高大的屋子,也是一个院子或者宅子的主屋,两边的屋子就像是主屋的手脚,支撑着主屋,而主屋的前方、连着大门的不是走廊,就是墙壁,即使是屋子,也是那种便屋。
后方实,象征一种底气与底蕴,前方亮,则寓意着前途无阻,一片敞亮,而且这样的宅子看起来非常的大气。
而这个院子的构造完全违背了基本的造房原则,前面黑,后方虚,两边弱,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
不一会儿,法海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是个封闭的气场,即使风把外面那高大的楝树吹的摇摇晃晃,院子里面除了法海呼吸吐出来的气之外,在无任何流动的气。
气不动则死,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一块死地。
死地生死气,死气与煞气结合在一起,又变成了死煞之地,在普通人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便会心情烦躁,出现幻觉,最后死在自己幻觉之中。
挂在脖子上的佛珠,散发着淡淡的佛光,把法海包裹起来。
一缕缕如同浮游一样的黑色小雾气在佛光的护罩上碰撞,然后消散,接着又有更多的雾气围了上来,无穷无尽。
法海见这些诡异的气无法突破佛光,便没有再管它们,开始寻找起来。
两点金色的光芒在双眼中如同星星一样闪烁,从南到北,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
目光落到最右边的一个小屋子的时候,法海就停下来了,一动不动,不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种惊恐的表情。
法海又看了另一个自己,就是进门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情景,如今又重现了。
身体一颤,眨了眨眼睛,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
“原来在这里!”
法海喃喃自语,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进去,若是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以法海的性格绝对会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已经找到了源头,而且就在面前,若是不进去,心里就想有一只蚂蚁在不停的爬动,痒痒的,不进去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进去之后,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说实话,法海已经死过一次,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的小命。
捏了捏脖子上的佛珠,佛珠圆润的触觉,以及那淡淡的佛光给了他一种安全感,最后他决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走进去看一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东西。
门好久没有打开了,卯合的连子已经不能像新门那样好使了,第一下法海没有推开门,力道稍微加大一些,还是没有推开门,最后,用力一推,整扇门囫囵的倒下。
啪的一声,拍起一地的灰尘,顿时眼前沙尘弥漫,像是在沙尘暴当中一样。
“咳咳咳咳咳、、、”
法海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准备,被烟尘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喉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挥了挥宽大的衣袖,驱赶了面前的灰尘。
没有光线照射进去,整个院子都是这样,昊日的光芒好像是此处的后娘,到了这里就变了样子,带来上一种独特的灰,带上沉闷的气息。
屋子里面就更加的暗淡了,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灰暗,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法海催动法力,是佛珠上的佛光更盛,当作灯火照亮屋子。
这里是一个杂物室,里面堆叠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桌子和椅子,还有两张拆散的床架子。
法海在那些床架子上看见了一些黑红的痕迹,应该是血干了以后,在岁月中沉淀留下来的痕迹,于是法海猜测这些木头还是床的时候,肯定有人死在上面。
这些木头块子上面虽然有一些诡异的气息,但都不是法海的目标,他在屋子里面快速的搜寻起来,终于在一个靠西边的角落,看到了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