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真诚，句句掏心掏肺，一心为人。

话音落下，沈敛星颇为震惊地看向季连玥，“你”了好几声，愣是没说出个好歹。

见状，季连襄烟底气更足了，但她并未丧失理智，转而看向东孜鸢:“让东四小姐见笑了，这本是家事，奈何襄烟不得不大义灭亲，眼下第五层，正是重要关头，都是为帝国效力，还需团结才是。”

这下，竟是将身份搬了出来，话里未提一句“神女”，却暗示个透彻。

讲真，成年前，或参与测试前，季连襄烟尚且羽翼未丰，绕是处在星落帝国庇佑之下，逐月和曜日二国也虎视眈眈，明里暗里没少拉拢，故而季连家族表面要衰不衰，实则越发根深蒂固。

如今季连襄烟已成年，更是凭一己之力闯到了第五层，神女之名早已名扬天下，若再榜上有名，季连襄烟这个名字将会在大陆掀起一片狂潮。

如此，紧跟而来的除了三大帝国抛出橄榄枝，各大名门望族必会相继拉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季连家族将水涨船高，而季连襄烟，也前途大好。

其中牵扯错综复杂，但都凸显出一件事，那就是，此时得罪季连襄烟是很不明智的。

而季连襄烟那番话也隐隐透着威胁的意味。

对别人，这些话或许作用不小，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与季连玥共同闯关且对其由衷敬佩的东孜鸢。

少女暗含警示的轻柔嗓音入耳，东孜鸢淡淡一笑:“八小姐所言甚是，为帝国效力，更应该拿出真本事，豁出性命得来的荣誉，都不愿拱手让人。”

世人皆知，东家四小姐为人淡漠，不通人情世故，所以东孜鸢这番话，季连襄烟其实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的目的不是拉拢东孜鸢。

“是了，你我同为世家子女，肩担重任，一言一行皆代表家族，襄烟只愿你我二族世代交好，便可。”又是一番无用话，季连襄烟莞尔一笑，又将话题扯到了季连玥身上，“父亲曾说过，七姐若诚心悔过，再入族谱未必不可……”

“别，我还是孤家寡人的好，季连家的族谱，入不起，入不起。”季连玥毫不客气打断季连襄烟的话，心中也颇为佩服。

要说成年，其实也就十六岁，心机城府能深到哪里去。

偏偏季连襄烟打破了季连玥这个想法，前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似不经意，却是皆有意为之，如此心思缜密，有些细思极恐。

季连玥态度敷衍又张扬，季连襄烟目的达到，也不再针锋相对，开始享用美食。

到这时，季连玥明白了第五层的含义。

没有腥风血雨，没有你死我活。

有的，只是一张长桌，山珍海味，佳肴美酒。

有的，是机关算尽，权衡利弊，牵一发而动全身。

关乎个人，关乎家族，关乎前程。

四个人，必定有一人无缘天榜，就像东孜鸢所说，都是历经艰难豁出性命才抵达这里，谁都不愿退让。

不退让，便是更猛烈的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