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九有些犹豫，因为季连玥身子虚弱，又喝了酒，显然不合适出面。

自己除了医毒别无他长，整个风雪城唯一能出去的娘亲也烂醉如泥。

一圈算下来，好像只能这么做。

无奈之下，只能应下。

“近百年来已经无人来风雪城，这是个被人遗忘的地方。”满天飞雪下，二人并肩而行，说话间，念九神色颇为失落。

“你呢，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吗？”扫视一圈空无一人的街道，积雪厚厚一层，他们走的路却有清扫过的痕迹。

城内死一般寂静，仿佛一座死城。

“我娘应该跟你讲了她的事吧，那时候，娘亲是看到你腰间的储物袋，才答应带你回来的。”念九微微一笑，避开了季连玥的问题。

闻言，季连玥点点头：“是。”

“你……那你……是不是见过我的……父亲？”身旁少年步伐一顿，嗓音忽然哽咽起来，他直直看着季连玥，眼眶红了起来。

此时此刻，季连玥觉得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孩，而非初次见面时体贴懂事的少年。

心中竟泛起一丝心疼。

犹豫片刻，季连玥微微颔首，很肯定地道：“是。”

“他……他……”他了几声，念九的后话也没有说出来。

从记事起，他就与母亲生活在风雪城，周围永远是那几张熟悉面孔，对于父亲，他只在书面见过。

突然生命里出现一个人，与父亲似乎有着模糊的关系，念九有些不知所措，激动而小心翼翼。

纵然从未谋面，但还是很想知道父亲的消息，哪怕一点点，哪怕，只有名字。

“丹九。”身旁的人忽然开口。

念九猛抬头。

“他的名字。”季连玥歪歪头，便不再多说，抬脚走向城外。

念九：……

真的，只有名字啊……

“姑娘姑娘，你能不能……再多说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反应过来后，念九疾步追上，两眼泛起不一样的光彩。

“你怎么不问我与他的关系？”季连玥继续走着，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这话一出，念九当即闭上了嘴。

讲真，他一心想知道父亲的情况，确实忘记了这茬。

眼前女子果敢坚毅，又有父亲相赠的储物袋，难道，难道……

想到这，念九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许久，二人快要走到城门口时，念九才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师徒关系。”季连玥勾唇一笑，如实相告。

话音落下，她大步跨出风雪城。

踏出城门，外面一片广阔，大雪纷飞间，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季连玥调动恢复不多的机能，却也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女子，而且是个身材极其火爆的女子。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身体竟微微一僵，片刻才缓缓松懈。

这一变化自然落入季连玥眼中，不免有所怀疑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个反应，显然对方是认识自己的。

若是以往，季连玥自然会有疑问，但这次，季连玥面无惧色，抬脚缓缓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