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室离开，季连玥径直回了自己的楼阁。

一回去，便自给自足地泡入浴桶，水汽萦绕，空气中飘荡一丝植物清香。

玉葱似的手指把玩着花瓣，想起石室那一幕，季连玥神色有些恍惚。

她没有等月东炀带走季连襄烟，也不怕季连振天父子擅自逃离，她只是忽然觉得，石室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很脏。

可笑的是，她自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此时却厌恶起来那个味道。

洗完澡，换了身衣裳，走出楼阁，外面下雪了。

这雪下得极大，几乎要遮住视线，大片大片雪花纷飞下落，地上很快积起一层白雪。

可季连玥还是从鹅毛大雪中，看到一抹倔强的身影。

是月东炀，他抱着季连襄烟跪在中央，任由大雪纷飞，却死死护着怀中的人不受一点严寒。

他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你干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敛星缓步走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眼底附上一层朦胧。

得知季连玥去石室，他也跟着去了，只是去的时候，恰好看到月东炀浑身是血，抱着什么从石室离开。

那时已经下起小雪，那道身影踉跄而坚毅，留下一个个脚印，以及一路血迹。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淡淡撂下八个字，季连玥抬脚离开。

沈敛星定定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细细品味着季连玥话中的意思，片刻，他摇头一笑。

他想过季连玥会对他们做任何事情，却没想过她会心软。

是的，心软。

季连玥心软了。

第一次见季连玥时，她女扮男装，眼中的目光与她的心一样硬，当时的沈敛星只有一个直觉。

就算她打不过自己，也会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那是不要命且无所畏惧的目光。

可现在，那道目光变得不再坚定，幽暗眼眸中多了几分柔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敛星说不出来，但其中绝对与殷玄有关。

虽说这应该是好事，可从念九口中得知季连玥眼下的身体状况后，沈敛星又觉得这并非全是好事。

沈敛星在楼阁前站了一会，才缓缓离开，而不远处，那道身影依旧在。

……

季连玥把取名的事交给绣歌，这会想起来去找绣歌，发现屋子里坐了一干人等。

沈老爷子，三位王帝，君不唯，东陵玉溪，云出袖等等，都是大陆响当当的人物。

“王妃。”见她进来，绣歌扬了扬手，仿佛看到了救星。

季连玥冲众人微微颔首，便坐到绣歌旁边，坐下后才看到面前蜷缩的黑白小团子，和一只大白团子。

“玥儿啊，不是外公说你，你瞧瞧你给这三个可爱的小家伙取的什么名，小黑，小白，小红？”再次见到季连玥，沈老爷子看着眼前恢复女装的季连玥，短暂惊艳后便滔滔不绝起来。

他挨个把小黑小白小红摸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拿起几张纸，塞进季连玥怀里：“自己看！”

季连玥展开纸张，一行行字迹不同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