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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庄。

顾凡惜收拾好东西的再回到御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

华御没有回来，想必已经交代了，不用给他准备晚饭了吧，因为佣人问她需不需要再准备点吃的，就表示晚饭时间已经过了，不然怎么会不等到华御回来再吃，还需要问她？

当然，她直接拒绝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

她有点无力的，任由佣人帮她把行李箱拿到房间里去，要是平时，顾凡惜不会麻烦别人，自己来就行了，但是现在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力气。

“少爷，你回来啦。”

“嗯。”

刚想问顾小姐回来了吗？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落地窗发呆的顾凡惜，然后将外套脱下，递给佣人拿走。

华御一边解开袖口，撩了撩，一边走了过去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顾凡惜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华御，然后没有移开视线，让华御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会这样看着他。

随后，就听到她这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恨我爸爸。”

华御坐了下来，微微一顿，然后假装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靠，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凡惜的眼神一直跟着他走，犀利得，就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不过却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你的朋友，是不是也会很恨我爸爸？”

华御坐下之后，听了这句话，也毫不犹豫的回应她的眼神，也看着她，毫不畏惧的对视，眼神里貌似透着一句话：你觉得呢？

但是顾凡惜没有读出来，只是以为他的眼神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两人一个也不退让，就这么对视着，许久，得不到答案。

顾凡惜终于回避了，把脸又一次转向了远处的窗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华御一时语塞，有点难以解释，说不恨？那怎么可能，他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葬身火海，要不是那晚他贪玩，诶有回到家里，又怎么可能活了下来，又怎么可能听到慌乱的人群了，那个放火的人跟自己妻子的对话，知道他们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

华御不想他们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好兆头，就这么没了，转移话题的问：“听李叔说，你今天去陵园了？见到你爸爸了？”

这话题的转移，不太故意，加上了‘见到你爸爸了’，是表示自己也再问，是因为见到你爸爸了，所以回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顾凡惜又一次看向了他，确定他的眼神里没有不在意的样子，很肯定的回答说：“是，我去看我的救命恩人，然后就见到我爸爸了。”

华御故意抓着不该抓住的重点说：“救命恩人？”

顾凡惜的救命恩人什么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个身份，跟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完全没有什么联系。

“对，我的救命恩人。”她的语气很是不屑，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顾凡惜没注意到，华御的嘴角偷扬，然后意味深长的语气问说：“怎么算是救命恩人？”

空气突然安静，顾凡惜想了好一会，语气有点凝重的说：“其实，我们算是扯平了，不是么？”顾凡惜眼神里很真挚，明明是疑问句，但是眼神里确是肯定句：“你同样害得我家破人亡。”

华御没有因为这句话是顾凡惜，他的小凡说出来的，而有什么好脾气，而是很不屑的样子说：“可是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我当时还只是个七岁不到的孩子，一个孩子，要是没有遇到好人，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没有什么扯平可言，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

但是顾凡惜没觉得他说的都对，而且很生气的站了起来，对着她吼道：“是，你是个孩子，遇到了好人，我呢，成年人又怎么样？我一个瞎子，要是遇不到好人，我就不会死吗？”

“......”华御一时语塞，是啊，他给小凡的，他从来就没想要回来，他也想过如果知道他最喜欢的女孩的父亲就是自己的仇人，他会不会就放弃报仇了。

华御没有说话，顾凡惜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也是没话可说吧，就甩了这么一句话：“我觉得，我不欠你的，谢谢你给的那些东西，我都不需要，请你把合约给我吧。”

顾凡惜准备起身回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她应该早一点想好才对，这样就没有必要把箱子搬过来，还讲什么故事？

“五百万。”

华御突然冒出的三个字，让顾凡惜一时愣住，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华御面无表情的说：“五百万，合约你看过了，你也是考虑清楚了的，违约的人，要给对方五百万。”

“你......”顾凡惜想反驳又无力反驳，当时她是想了很久，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连那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出来，可是今天想得很通透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些。

华御接着耍赖，但是又很有道理的样子说道：“其实你不违约也没什么，你陪我五年，我把合约上该给你的都给你，也算互不相欠。”

其实他表情里的镇定完全的掩饰了他内心的不安，因为他没想过会这样，所以就只能这样无赖的，希望她留下来了。

“我会筹够钱的，谢谢，那些我都不需要。”

说完，她就直接朝着楼上走去，顾凡惜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真的很想要那些东西，但是她的确不能跟他待在一起了，她总觉得，华御这个人好像总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她，让她无所适从，今天是这样，明天又会是怎样？

华御看着她的背影，拳头紧紧的握住。

他总是那么无力，为什么顾凡惜总是那么纠结？就不能平静的跟他在一起，好好的了解对方，理解对方不好吗？为什么要想着他们之间的仇恨，顾成的死，又没有跟他有直接的关系，要不是他逃跑了，被抢打到，华御也不一定，不会看在顾凡惜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