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一个底朝天的车一样能开，好吧，摔了一个底朝天的马儿一样也能跑，好像是一个道理……吧？

最终，安凌菲没能带走鲛人恶妖的尸体，而我和大小姐也不需要再留在现场，秋芳蕊继续开着着一辆在路上看上去很有故事的车，匆匆地离开了道路都被冲断了的海边。

下次再也不来了，感觉没好事。

“月落，你怎么判断这件事情？究竟是我们真的出门没看黄历，还是……”

大小姐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究竟只是出门倒霉刚好遇到了恶妖加上鬼斩役，还是恶妖或者鬼斩役就是冲着宁雅静来的？要知道，宁雅静可是宁氏的千金大小姐，有人盯上了她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我还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宁雅静和佐姽佑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佐姽佑婳又和神堂研究所有关，而神堂研究所，肯定和神堂理事会有关。

“我不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不是仅仅只是倒霉而已……”因为，妖界的妖族如此弱势，就算没了太阴星君导致妖界的神堂理事会遭到重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产生能够穿越到人间的恶妖，要知道，梦岚她们还在妖界呢，我相信，有她们在，百花楼一定能够替代天下四杰之后的权力真空，也能够控制住神堂理事会之后灵兽暴走的可能性。

“会不会和绑架我的人有关系？”很明显，宁雅静其实想法也是和我一样的，天下哪有人就这么倒霉，出门写生就撞个鬼的？

结果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秋芳蕊又踩了一个急刹车，大小姐没有做好准备，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脸都差点贴到一起了，我倒是还好，但是美少女羞红了脸，“那个，秋大小姐，又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羊，因为没有路灯，靠近了我才发现，只能急刹车了，而这车的制动还是摔出了点问题。”秋芳蕊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车灯头的亮光中，的确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公羊。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这么大的黑公羊？”宁雅静赶紧离开了我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美少女么就是脸皮薄。

“附近有山区，也不奇怪，可能是野生的，也可能是山里的村民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回去，该死的，车子提速也有问题，希望能再撑一会儿再说。”秋芳蕊很生气地挥出拳头砸到了方向盘，看样子，车子还是没有马儿靠谱。

“阿勒？”车子启动后，大小姐却突然愣住了，表情有些呆滞。

“怎么了，大小姐。”难道刚刚在我怀里把脑袋撞坏了？不可能吧，我也是稳稳地抱住了美少女的说。

“啊，不，我觉得，我刚刚好像被那只羊瞪了一眼。”被黑羊瞪了一眼？

这是什么鬼……

“嘛，万物皆有灵性，可能是因为它也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朝着车子里看了一眼吧。”在妖界，野外的各种生物多了去了，从理论上讲，每一只野兽都有成为灵兽的可能性，而事实上，它们的寿命往往只有区区十几年，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成为灵兽的那一刻，更不要说再进一步，成为灵妖或者恶妖了。

“接头的地方到了！可以换车了。”秋芳蕊松了一口气，对于宁氏来说，一辆车根本不叫事情，秋芳蕊联系的宁家的人到了，给了一辆新车，而另外的人，只能悲催地开着有故事的车往别的方向了，“好了，坐稳了，一口气冲回家，希望老爷不会生气。”

“对了……这个老爷……有这么恐怖吗？”不管是秋芳蕊还是宁雅静都很怕他的样子，好像我也应该怕一怕才能跟上她们的节奏。

“呃……爷爷不是恐怖，只是严厉而已，宁家的家规很严，我们如果晚归的话，他会很生气的。”大小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又双手抱拳振作了起来，“不过，如果你能画出让他满意的作品的话，他也许会忘掉这一点，爷爷对于艺术是很着迷的。”

“这么说……我又是压力山大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妙丹青前辈交给我的画笔我又不是忘记了。

第一次见到宁雅静的‘家’的时候深深地感叹了一声，我不是没见过万福客栈一样高大又精致的建筑，但是这么一栋建筑，就住一户人家，也真是壕气冲天啊，“月落，到了，跟我来吧。”

“真是难为大小姐能够钻下我那小小的公寓了。”还没花园里的一个喝茶的亭子大，更没有养鱼的池子大。

“有的时候，地方再大也只是金丝笼，而房间再也小却也是家，我觉得你和清莹的家很温馨。”

这话很对，和清莹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公寓太小这种事情。

推开房间的大门，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一下这大房子，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就在宽阔的空间里开始回荡，“静儿，你又晚归了，我希望这次也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老人正坐在大厅中央的紫檀木制龙椅上，双目紧闭，不怒自威。

我之所以认识这个木材，因为莺歌那里也用过，在妖界属于很稀有的存在，不知道在人间是什么地位，不过，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爷爷……我……把画圣的徒弟……请来了……同时，我觉得他可以当好我的助手，所以——”大小姐说话都变得紧张了起来，而老人直接打断了大小姐的话。

“你直接自作主张地让一个陌生人靠近了你的身边，而让他做你的助手？”老人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精光表明了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精神和身体都还很硬朗，有道是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

“爷爷……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不能总是依赖您，对吧？”不过，宁雅静倒也没有退缩，直接就怼了回去。

“好！”拐杖猛地敲击地面，声音很大，大小姐浑身颤抖乐了一下，“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判断力。”老人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把你的名号报上来。”

“月落，小名未明儿，叫我月落就可以了。”我很快就发现大小姐说的是对的，房子虽大，但是太冷清了，不管有多少火炉多少暖气，感觉到的只是单纯的冷而已。

“哼，眼神倒是不错，你的师父是谁？为什么接近静儿。”这样的问法明明很失礼，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挺合适，就是这么一个让人觉得不愿意接触的家伙。

“如果说是养育我成人的师父的话，我的师父是谪仙·星玄公，如果说是作画的老师的话，我的老师是画圣·妙丹青，如果说是写字的老师的话，我的老师是书圣·文先生。”说完这些之后不忘加一句，“不过很遗憾，他们都不会来这里。”

“名头一个比一个大，你们这些江湖混混也真敢自称谪仙画圣还有书圣的，真是大言不惭！”老人的嘴角扬起了不屑的弧度。

“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呢，老前辈，这世上您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您如果怀疑的话，我们现场比一比不就行了？”在外面，我一直都以师父的徒弟还有忘忧八仙的学生自居，并且时刻保证自己不会丢了他们的脸面。

“好！如果你让我不满意，我会直接让人把你带到局子里去坐牢，欺诈宁家，可不是什么小的罪名！”老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来人，笔墨纸砚伺候，跟我去书房！”

“大小姐……这……真的能行吗？”秋芳蕊在一旁和宁雅静还有我，说着声音不大的悄悄话。

“月落，我相信你的。”这句话也就是说，大小姐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可是……评判的标准又是以老爷为主，这简直——”

“简直就是既当对手又当裁判，对吧？”当我在书房门口看到老爷子的字的时候，我笑了，“放心吧，我心里有底气，这一幅《七十二行书》我早就见识过了。”落款，宁远山，原来宁远山就是宁雅静的爷爷啊。

“月落，你干什么？这可是老爷亲笔写的字！”

“过来搭个手，把这幅字取下来吧，因为写得太差了。”把《七十二行书》从墙面上拆下来之后，走进了比学校的操场还要大的书房，把《七十二行书》扔在了宁远山面前，“把笔给我，我还一幅更好的给你，也算是对得起这里富丽堂皇的装饰。”

“竖子狂妄！我看你写出什么样的字！”

“宁老爷子，您没有听说过我的老师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是长居于忘忧谷的忘忧八仙，淡泊名利，从来不为世俗的事情所累，您的宅子再大，也比不上忘忧谷的一片青山，您的狼毫用得再好，也比不上我的老师手里一只最普通的笔。”宁远山的字并不是不好，只是，他的戾气和暴躁都表现在了字里面，字如其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很明显，宁远山一点也没有看淡的心境，当然，也许这是因为宁家只剩下宁雅静这么一个大小姐，所以成天担心过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