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宋怀夏读高二了。
盛景言还没高考,因为家族的安排,准备去国外留学,包括结束这一段年少的恋情。
盛景言在电话里告别,说:“怀夏,我们都还年少,前面还有更好的风景。”
那么美的一句话,听在宋怀夏的脑海里,在当时简直是五雷轰顶。
她哭啊,闹啊,可还是没有用,那个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他飞过了大洋彼岸,过了属于他的生活,还是那个很讨厌她的玉凉卿通知她。
宋怀夏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个画面。
在宋怀夏最清贫的年少,连去酒吧消愁的机会都没有,她在距离学校很远的一个胡同里,在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卖铺面前。
其实,当时她也是伤心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摸到了那个地方,然后用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桌子的啤酒。
买完后,喝的第一口她就后悔了,那是她第一次喝酒,才知道原来如此辛辣,让她一下没有了伤心。
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在那个连人影都不见的地方,她居然遇到了玉凉卿。
那家伙整一个贵公子下凡,站在桌子面前,一双凤目夹带着万年寒冰,冷飙飙的扎着她的神经。
宋怀夏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居然有种大人偷喝酒的心虚,可是马上又觉得不对,玉凉卿讨厌她,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恩怨。
她深深觉得委屈,明明只是谈了一个男朋友,结果男朋友甩了她,已经是够伤心的事情了,这个玉凉卿还阴魂不散了?
“你迷路了?”宋怀夏眯着眼睛冷笑。
要说狠,玉凉卿永远独占鳌头。
他抿起冷色的红唇,用那种近乎魔鬼的冷嗤声,直勾勾的盯着她,讥讽的询问:“你来这个鬼地方买醉?”
宋怀夏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人,一个女孩子喝酒……更不好。
不过,玉凉卿的话,怎么听都不是关心,而是讥讽,是嘲笑,是蔑视。
宋怀夏想到和盛景言在一起的日子,她见了这个玉凉卿,都是小女孩的躲在盛景言身后。
是不是这样,才给了玉凉卿她好欺负的念头?导致他如此乐此不彼的一路冷眼。
于是她抬起小小的下巴,用他的语气回答:“是又怎样?”
然后……
宋怀夏记起那一幕,心头依旧会浮过惶恐和害怕。
玉凉卿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冷一种睥睨冷漠的眼神,无情的宣告:“你有什么资格伤心!”
你有什么资格伤心?
她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吗?
宋怀夏刚刚消失的伤感一下涌上心头,她的眼泪浮上眼眶,从一颗到第二颗,最后是一长串。
哭得正来劲时,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在一阵颤抖下松开,他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酒,在宋怀夏根本来不及阻止的视线下,拿起一个有酒的酒瓶,噼里啪啦的砸着其它酒瓶。
宋怀夏一个月的生活费葬送了,并且是白白浪费,她的眼泪很神奇的止住了,看着这样的玉凉卿,望着他手里的啤酒瓶,突然一阵后怕!
然后她撒丫子就跑……
宋怀夏在公司里度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光。
玉凉卿飞回来那天晚上,宋怀夏接到了电话,说总裁晚上有应酬还是回酒店。
当时七点钟刚过,接到电话居然说玉凉卿已经抵达酒店的路上了,宋怀夏刚好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接了电话后,连排队付账的功夫都没有,飞奔去酒店了。
到了酒店后,宋怀夏第一个举动就是掏出手机看时间,哀呼抱头:“完了完了,照时间现在快到了……”
她赶紧打开橱柜,左看右看,其实也没认真看,觉得哪一件都具备特色,光是价钱她上次就全部查过了,件件都足够她奋斗几年。
挑了一套衣服,搭了领带和袜子,整齐的叠好放床上,她转身朝浴室跑去。
走到一半时,她又跑了回来,把碍事的包包丟在沙发上,转身钻进浴室调水温。
玉凉卿抵达酒店,王珂去了地下停车场停车,两个人先后乘了电梯上去。
在房卡刷开,推开门锁进去的一瞬,玉凉卿就知道房间里有人。
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整整齐齐的大床上放着折叠得皱褶四起的衣服,这种现象让他眼睛眯了眯,浑身散发一种危险的气势。
王珂刚好在他身后进来,察觉到危险,他本能动作的退后一步,朝床上的衣服看了过去。
他抚了抚额头,这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恶作剧?
在王珂以为玉凉卿要发火时,却看见他很平静的走到沙发面前,一脸‘欣赏’的盯着一个女士包包看。
王珂纳闷的跟着瞧,什么牌子都不是,有什么新意吗?
玉凉卿的视线移开,再次落到大床上的衣服,眼底是什么情绪,王珂没有看清,不过可以断定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眼神,然而令他讶异的是,那种危险的压迫感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还是一个包包的功劳?
王珂忍不住盯着沙发上的包包多看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啊……
“咦,这是谁的钱包?”王珂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起来。
玉凉卿的眼神终于舍得从床上移开,落到助理手中的钱包上,也是一个很普通的皮夹。
这么低档的钱包当然不可能是玉凉卿的。
王珂拿着黑色钱包左看右看,抬头对玉凉卿开口:“总裁你作证哦!我只是翻开查看这是谁的钱包,好物归原主。”
玉凉卿清冷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的包包,包包斜躺,一眼就知道是被人随意扔在上面,连拉链都没有拉好……
眼神闪烁几下,玉凉卿的视线转回王珂手中,冷漠的出声:“你……”
王珂已经翻开了,并且掏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惊讶的出声:“这包包看着像女性,怎么是男的照片?”
‘男的照片’,玉凉卿一下抿起唇,不在意了,他的眼神重新落到床上,像欣赏一件让他很欢喜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