岖崎的山道上,有七、八个人推着一辆车子,看情况
好像是走镖的,但却不见镖旗,也不见有人喝道。推车的几人气喘嘘嘘,汗水淋淋,不由放慢了步子。押车的头领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催着道:“快走。”
这时后面的山道上,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颠波中奔驰而来。
绕过一道山梁,路旁是一处平缓的坡草地,推车的几人停下,对头领道:“这山路难走,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再越过前面那处山岗。”
那头领打量了一下地势,看这里是地势平缓,谷地宽阔,下面有一条河流,岸边绿草青青,野花丛丛。便说道:“好吧,就在这河边草地上休息一会,让过后面那辆马车,我们再走。”
几人把车子推到草地上停下,推车的三人坐在地上歇息,四名精壮汉子站分别站在车子两旁,那头领一双锐目注视着四周。
这时山道上那辆马驶了过来,那马车并没有向前面道上奔去,而是放缓速度,拐进了路边草地,在离车子不远处停了下来。
那头领看见马车上走下一名六旬老者,从车上拿下一个瓦盆,走到河边盛了一盆水,来到马车边饮马。
那头领想,这马车老者是为了饮马才暂停在此,饮马完毕,必将离开,可那马一连饮了三大盆水,还不止渴,待第四盆水饮罢后,头领想这下该走了吧。怎料那马车老者放下瓦盆,到河边割了一捆青草,又到车旁给马喂草。
那头领一看那马车老者在一根一根地给马喂草,这一捆青草要喂到什么时候?看来这人跟自己耗上了,我不走,他不走。心中暗道:好,那就耗吧,你不走,我也不走。
突然,一声鹰叫,一只苍鹰盘旋飞过。紧接着又见一渔翁从山岗那面走过来,那渔翁头戴竺笠,身披簑衣,肩背竹篓,手持渔杆,从山坡走下,也不回头观看,好像没发现这两拨人。一直走到河边,坐在那里垂钓。
“鸣,咴咴。”忽然一阵驴声嘶鸣。那头领闻声一看,路边一辆驴车也向这边驶了过来,那辆驴车来到草坡,众人一看,车上一老一少两个人,那驴车老翁看似有七十多岁,佝偻着身子,显得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那小伙子却显得很有精神。
几个推车的人一看,感到诧异,其中一人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马车、驴车全都到这里凑什么热闹?莫非还来一辆牛车不成?”
这人话刚说罢,忽听“咯吱、咯吱”声传来,一会儿山道上果真走过来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一位四旬右的庄稼汉和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农妇。那牛车停在路边,却没有下到草坡来,不过那庄稼汉却将驾辕的牛御了下来,牵牛到河边去欣水。
那中年农妇从牛车上下来,来到草地上采野花,边采边哼着小调。
再看那驴车上的青年,从车上取下一只木桶,到河边打了一桶水,揭开驴车上的水箱盖子,往水箱中添水,突然一条鲜鱼从水箱里跳了出来,落到草地上乱跳乱蹦,那驴车老翁责怪那青年道:“小子,干活不小心。”却佝偻着身子去捉那鱼。
只见那条鱼一跳一蹦地扑到那几个推车人的面前,驴车老翁也一步一拐地追到跟前,正要扑下身子去捉那鱼,谁料那条鱼却突然跳起,直往那车子上扑去。四位护车人连忙出手护挡,将那条鱼抓在手中。那老者连呼“谢谢。”突然一出手点住四位护车人的穴道,那首领一时反应不及,待出手相救,却被那老者一掌击倒,眨眼间,七、八个人全被老者一一制服。
此时,那位马车老者,一看这边情形,忙停止喂马,向边奔了过来。心中暗道:老子跟了半天,难道还要被别人捷足先登。
那位摘花的中年农妇看见,手中两朵花向那马车老者射去。那马车老者一看此花来势嫉猛,劲气十足。忙使出阴阳乾坤掌,两掌分别击出,恰在此时,又一朵花飞到,射中他的曲泉池穴,他顿时呆立在地,动弹不得。
中年农妇制住马车老者,向马车前走去,突然车厢内两把飞刀射出,中年农妇向车厢打出两朵花,伸岀两手接住了两把飞刀。只听车厢内两声残叫,两名中年汉子从车厢内飞出,滚落地面,只见两人额前各插着一朵鲜花。
中年农妇接着双手一甩,两把飞刀射落在两名中年汉子左右两脚之上,那两人便被钉在地上,站不起身来。
中年农妇在马车内搜寻了一会,毫无所获,心中想到:莫非这马车老者也是劫镖的,那两名中年汉子是他的帮手?这劫镖的也好,保镖的也罢,这镖物却不在他们身上,也不在马车之内。
中年农妇回头望去,只见驴车老翁制服那些人后,也两手空空。此时他不再佝偻着身子,却显得精神矍铄,同时也向这边望来,这两人目光一碰,心下会意,一齐向河边的垂钓渔翁望去。
那渔翁对草地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在那里垂钓,待看到河边饮牛的庄稼汉向自己走来,驴车老翁和中年农妇的目光一齐望向这边,似乎也要奔过来,忙收起渔杆,站起起身来,准备离去。
“方总镖头,你这么急着要走吗?”那中年庄稼汉突然拦道说道。
那渔翁闻言止步,冷冷说道:“你是何方神圣,乔装打扮,意欲何为?”
中年庄稼汉道:“明人不说暗话,方总镖头如能借件东西给我,过一段时日归还,那就感谢不尽了。”
那渔翁对着中年庄稼汉冷语道:“藏头露尾,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和你有什么说的。”说罢,渔杆一甩,向中年庄稼汉当头击下。
那庄稼汉见渔杆向自己袭来,带着极强的罡劲,又含藏着万般变化,自己全身处在浓烈的杀气笼罩之中,大惊之下,忙施出绝招‘七星拱月’,意欲破开那杀气,躲开那渔杆的致命一击。怎奈那杀气愈显浓密,一条渔杆变成万千杆影,尤如千万条长蛇向身上卷来,庄稼汉心中寒意透发,不由暗叹道:“这方顶天渔杆的必杀一击,用上了十成功力,看来我今天要伤在此杆之下。”
恰在此时,驴车老翁飞至,双掌齐出,右手一招‘月明星稀’荡开渔杆攻势,击散杆影杀气,左手一招‘七星聚会’,击在对方胸前。紧接着那中年农妇一朵花打出,左手一掌击向渔翁下盘。那渔翁在三人围攻之下,腿部穴位被点,胸部又被那老翁掌力击实,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坐在地上。那中年农妇乘势取走他背上的鱼篓。
那渔翁坐在地上,抹去嘴边鲜血,强聚一丝真气,怒声道:“名门正派玩弄阴谋诡计,以多欺少,手段卑鄙,真让人不齿。”
那三人一见东西到手,也不言语,一齐转身走上山道,飞逝而去。
那渔翁聚气冲开穴道,用功疗伤之后,站起身来,看那草地上驴车仍在,却不见那赶车的青年,那头牛却在河边吃草,那辆破牛车仍停放在路旁。
这渔翁正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头方顶天,从山西保镖来到中原,此地便是修武县境内。此处唤作草龙谷,也是与接镖人交货的地点。谁知这镖物刚送到目的地,还未等到接镖人来到,却被他人早一步抢走,真是功亏一篑。
方顶天心中暗道:这镖物己失,自己倾家荡产也难赔偿,只有想方设法追回。从今天劫镖的三人来看,那中年农妇功夫高深,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那老翁功力绝高,胜过自己许多,看似己到了玄武境颠峰,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老怪物。不过他从那中年庄稼身上发现一些疑点,既然有迹可寻,我方顶天发誓要追回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