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飞走出弈天阁,为躲过那些人的追踪询问,闪身进了旁边的家酒肆。
在当今天朝,城乡都设有酒市,大城市则普遍开设。特别象京都长安这样世界性的大都市,官商士庶八方聚萃,外邦使人住来不绝,因此青旗高悬,酒肆林立。
这家酒肆与上次云飞遇见薛芳和李凌晗的那家酒肆有些不同,除了有貌美如花的胡姬弹琴唱歌之外,更多的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侑酒酒伎。
云飞看见一位置空闲,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此时,却见酒肆走进一个贵公子来,身着锦衣,手拿折扇,边走边吟道: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酒肆老板见看那位青年公子来到,忙上前招待,却见那上好的位置被云飞占了,忙对云飞道:“这位小官人,这个位置是给这位爷留下的,你还是坐到别处吧。”
云飞一听,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那青年公子挥扇说道:“无妨,无妨,既然在此能够相遇,说明我与这位少年公子有缘,坐在一起饮酒最好了。不知这位小哥可愿与我同桌共饮?”
云飞起手执礼道:“公子既然有此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痛快!痛快!在下姓李,名可,京城人,不知小哥贵姓高名?”
“我姓云,叫云飞,从洛域来至京都。”
“云兄弟如此年纪,也好酒,果然是少年英雄。”
云飞苦笑道:“有道是‘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
“哈哈,‘几为芳菲眠细草,曾因雨雪上高楼。平生名利关身者,不识狂歌到白头。’兄弟与我性情相投,今日相逢,实属有幸。”
“公子错爱了。”云飞客气道。
李可拱手道:“云兄弟坐下说话。”
两人刚坐下,酒肆又走进两男一女,那两位青年男二十左右,风流潇洒,一表人才。那年轻女子十六、七岁,天生丽质,容貌绝美。
唤作李可的青年公子看见那三人,急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四弟、九弟和丽妹,快来请坐。”
“三哥早!”
那美貌女子一声问候,声如莺鸣,玉面含羞,浅浅一笑,如桃花绽放。
“丽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李可赞道。
“三哥你今天做东,怎么还邀请了一名少年公子,他是谁呀?你介绍介绍。”
那那美貌女子看见云飞,向李可问道。
李可招呼三人坐下,指着云飞道:“这位少年名叫云飞,是我刚认识的洛城朋友。”
“刚认识?”美貌女子诧异道。
李可又向云飞绍道:“这位是我的四弟李岱,自称四公子,这位是九弟李贽,常以九哥自称。这位美貌如花的姑娘是我的小妹,叫作李丽,常以丽公主自傲。”
丽姑娘向李可挥拳道:“去你的吧,还真会编排人。”
云飞忙起身行礼:“四公子、九公子和丽小姐好!”
“云公子好!”
丽小姐率先向云飞还礼问候。四公子和九哥点头致意,五人坐在了一起。
“今天请酒伎吗?”四公子首先问道
“今天有丽妹在,就让她当酒伎吧。”李可笑道。
“哼!让我当酒伎,想得真美,我看就请一个酒伎,这
酒令官我来当,掌握生杀大权。”
“好,就依丽妹,请一个酒伎。”四公子说道。
酒肆管事立即叫来一位身穿红衣时髦女郎,四公子看到酒伎,招手道:“来坐到我身边来,你主要侍候我和九爷。”
红衣酒伎盈盈一笑,欠身坐在四公子和九哥中间。九哥向李可问道:“三哥再叫一位,专门侍候你和云公子。”
“好,那就再来一个酒伎。”
李可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着黄衣妙龄女郎来到桌前,欠身行礼,然后坐在云飞和李可的中间。
云飞对这种酒伎陪酒的习俗很不习惯,显得极不自然。
其实这种习俗在当今非常盛行,也很有讲究,这些年轻貌美的酒伎是受过专门培训的,他们能歌善舞,伶牙俐齿,更会应酬谈谑,颇能勾起宾客们的酒兴,且有些才思过敏,能吟诗作文,以及行各种酒令。像这两酒伎坐在左右两旁,夹在宾客中间,叫插花而坐,如果宾客的左右两旁各夹有一名酒伎并肩而坐,便称为“两头娘子”。
各位坐定后,那酒伎问道:“各位爷饮什么酒啊?”
李可朗声道:“名酒玉露春,好杯金叵罗。”
“好哩。”酒伎答道。
云飞虽没饮过玉露春,但这金叵罗酒具倒是见过,这种形制奇异细巧,用金制成的金叵罗本就是西域传入中原的异形酒具。
两名酒伎,一位打开酒封,摆好酒具,一位拿起酒胡子置酒。
“好,我们先共饮一杯。”李可端起酒杯,大家相碰之后,一饮而尽。
酒伎斟好第二杯后,李可举杯说道:“这一杯酒我们为认识云公子而干。”
“谢谢各位。”云飞举杯相碰。
待到第三杯,丽小姐端起杯子说道:“这一杯我单独敬云公子,祝你来到长安事事顺利,天天开心。”
云飞急忙站起,举杯道:“感谢丽小姐的美好祝愿。”
九哥忽然笑道:“我们一直骄傲的美丽公主,今天怎么对云公子高看一眼。”
丽小姐忽然红着脸道:“各位哥哥,那就赞助一下小妹,大家共饮了这杯酒。”
“好,为丽妹独具慧眼而干杯。”李可举杯说道。
“什么独具慧眼?”丽小姐冷冷问道。
“哈哈!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九哥笑道。
“九哥也开小妹的玩笑。”丽小姐眼晴一瞪,嗔怪道。
“好了,现在酒过三巡,我们就行酒令吧。我看丽妹就不当酒令馆了,还是让两位美女招待发号酒令吧。”四公子建议道。
红衣酒伎道:“这酒令官我们两位当仁不让,我先来发酒令,我们先行文字令,先由三公子开始。”
李可忙道:“酒令官先来示范令,我上行下效就是了。”
“也好,各位爷听了:‘一个从字两个人,一模一样人对人。一个人穿金,一个人带银。’”
丽小姐拍手道:“好,这酒令好,敬美女招待一杯。
酒伎饮酒后,轮到李可,他举杯道:“‘一个吕字两个口,一模一样口对口。一个口吃肉,一个口吃酒。”
“好,饮酒一杯,过关。”红衣酒伎说道。
接下来,四公子举杯说道:“‘一个林字两个木,一模一样木对木。一个木盖楼,一个木搭蓬。’”
“也算过关,自饮一杯。”红衣酒伎说道。
轮到九哥,他想了想,说道:“‘一个炎字两个火,一模一样火对火,一个火煮酒,一个火烧锅。’”
“哈哈,这个酒令有些勉强,不够工整,特别是‘烧锅’二字有些俗,自饮一杯,罚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