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王闻到炮声轰响,忙向对岸看去,只见渭河南岸突然来了近万人马,杀气勝勝;数千人马沿岸摆开,喊声雷动;千面军旗插在岸边,迎风飘展。
军中为首之人威风凛凛,催马跃上霸桥,与房丞相站在一起,抱拳施礼,大声喊道:“天朝御史李某向吉利王传我皇旨意。”
“原来是天朝李御史大驾到了。”吉利王咧嘴一笑,“传闻你是天朝名臣,一代贤良,今率了一些兵来,小有排场,这是要开战吗?可惜你那一点兵马,连我的牙缝也不够填,真是败了孤的兴趣,倒了孤的胃口,令孤大失所望啊!”
吉利王一番热嘲冷讽,凭着自已的铁师雄兵,优势在握,仗势欺人。
吉利王既然狂枉自大,目无一切,又手握雄兵,为何不放马攻进长安城中,却在这里打口仗?
这是因为他对长安城中的情况不明虚实,不知几天前得到的情报是否真实?现在有无变化?这些不能确认,怎敢冒险攻入?
李御史对吉利王不予理睬,朗声而道:“传天朝皇帝旨意,吉利王长途鞍马劳顿,一路辛苦,特送上御酒百坛,牛羊肉百头,望酒足肉饱,养足精神,再图大事。”
吉利王心中暗想,好个天朝皇帝,先让房丞相送来两颗人头,给我来个“下马威”,现在又让李御史你送上牛羊美酒,又摆上“鸿门宴”?好!孤就接你招了,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吉利王放声大笑:“哈哈!本王汗正想想尝尝天朝美酒肥肉的味道,恰好天朝皇帝就送来了,真是深知孤心啊。你们这位皇帝还挺懂孝道的吗?”
李御史手一挥,霸桥上十辆车子向对岸驶去。车子到了离吉利王十多步处停了下来,推车的军士放下车子,返回河岸。东突营中走出数十人,接过车子,推了回去。
房丞相、李御史两人拨马下桥,返回渭河南岸。
弈天阁内,皇帝仍在弈棋。
天朝皇帝心平气和,镇静自如,正所谓大敌当前,处变不惊。他与云飞一边下棋,一边谋划应敌之策,谈笑风生,泰然自若。
楼下一位侍臣上楼秉报:“陛下,渭桥传报,吉利王饮酒吃肉,未现异动。”
听此消息,皇帝和云飞两人同时停止奕棋。
云飞站起身来对皇帝道:“陛下,在下陪你走一场霸桥,如何?”
“好!”皇帝也站了起来。
龙卫白正已宣旨返回,立时阻挡:“陛下,不可涉险。”
“无妨。”皇帝笑道。
黄彪也急忙上前劝道:“陛下,以防不测。”
“你们莫要阻朕。”皇帝去意决然。
侍臣连忙跪倒在地:“臣请陛下三思。”
渭河岸边,丞相问道:
“御史大人,陛下回宫了吗?”
“我奉旨出城时还没有,陛下命我二人在此饮酒,静观其变。”
“什么?”
丞相听到御史此言,大为惊异。
俄倾,丞相惊道:“御史大人,快作准备,陛下要到这里来亲自会见吉利王。”
“啊!”御史大惊失色,“这如何是好?”
北岸营中,吉利王打开酒坛,品尝御酒。
“好酒!好酒!”
吉利王饮了一囗御酒,连连称赞。
“这中原人酿的酒就是好。”吉利王接着喝一口酒,吃一口肉。
“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真痛快啊!”吉利王感慨道。
“王汗,我们攻入西京城,那美酒肥肉自然少不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少不了,还有那绝色美女可供王汗享乐陪
着吉利王喝酒的思苏力一副谄媚之色。
吉利王瞪起一双贼眼:“你以为我不想吧?”
“那王汗为何按兵不动?”思苏力眨着眼睛问道。
“你这猪脑子吗?”吉利王拿起一技叉子敲在了思苏力的头顶。“你以为长安城是纸扎的?说攻进去,就能攻进去?
思苏力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这?”
“再说了,攻入长安城还要美酒肥肉、绫罗绸缎干什么?那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了。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
“这可能有些不容易。”思苏力点了一下头。
“我们大兵压境,渭河扎营,先声夺势,首先就对天朝皇帝形成了一种强大压力和震慑作用,然后再搞明城内情况,待机而动,能攻城就攻城。不能攻,也要他天朝皇帝乖乖地答应我的一些条件,满足我那不小的胃口,明白吗?”
“王汗英明…”
“报告王汗,对岸忽然间扎起了一个营帐,增加了数万兵马。
吉利王随手将手中酒碗摔在地上,起身飞出营帐。
吉利王出营,望向南岸,只见数万军马分布沿岸,尤如一条长龙盘旋,营寨中军士林立,旌旗飘扬,时时战马嘶叫,阵阵战鼓擂响,紧接着隐隐杀气冲天而起。
吉利王惊愕不已,还没看清对面的阵势时,突然间,鼓声骤停,杀气隐没,声息全无,万籁寂静,让人感觉面前一片空白和虚无。
转瞬间,一阵悠悠绵绵的琴声打破了寂静,那琴声时而悠扬清脆,悦耳动听;时而低沉细吟,云淡风轻;吉利王时而好象听到了泉水叮咚,山谷间溪水涓流;时而又好象看到了蓝天白云,草原上牛羊成群。这是何人把一支《牧羊曲》弹奏的如此引人入神。
此曲让人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阵阵南风吹来,吉利王感到了一丝凉意,凉风中似乎有丝丝酒意,散发着微微醇香。吉利王心想也许是凉风拂身,催发了酒气,可他喝的并不多,天朝的御酒果真香醇可口,还真有劲的。
南岸的军营之中,皇帝陛下坐在中营正座之上,随他而来的数十位大臣分坐两旁,左边丞相为首,右边御史第一,各自面前的酒桌上,摆放着御酒良液。皇帝身后挂着一卷珠帘,其内坐着一人,那人正在弹琴,由于珠帘的遮挡,呈现的只是那人朦胧的身影,不见其容,只闻琴声。营座上的皇帝慢慢品酒,静静听琴,无言无语,不闻不问。大臣们心中纳闷,大敌当前,陛下带着琴师到前沿阵地来饮酒弹琴,这却有些古怪,使人疑惑。
有人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见御史和丞相两位大人都默默无语,坐在那里全神贯注,一动不动,还有谁敢打破这平静的场面。
一曲终了,又一曲响起。《牧羊曲》、《哀鸿曲》、《落雁曲》三曲之后,琴声嘎然而止。
皇帝端起酒杯,缓缓举起:“众卿饮酒。”
大臣们各自将酒斟满,齐声道:“陛下请!”
酒过三巡,皇帝开口询问:“房丞相,你问吉利王他陈兵渭河,有何企图?他是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