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圆大陆的强者纷纷聚来时,怪物口中的“天降大祸”变得躁动不已,急不可耐地加快了末日扩散的吞噬速度,所蔓延之处,大地被严重抽干生命力而裹露枯黄之色,天空则被密云银雷染上一片死气沉沉,看起来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即使是被方圆大陆的人们天天传颂为希望的那一轮火日,在这个急需振奋的时刻,也好像因恐惧害怕,而藏躲着迟迟不出现。
与之相比,坍塌的山脉地底之下,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安静,有一群人类正被发狂的魔兽四处追杀,他们也一脸悲痛地感受到世界末日的到来,只不过他们面对的仅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魔兽,但这魔兽,也相当可怕了。
暴暴一路追来,也目睹了一头翡翠级魔兽怎样带给人类恐惧。
若说白银是沐浴于月华,才脱胎到白银,而翡翠则是逐开玉石之光,上珍品之列。那一头魔兽在发挥翡翠级力量时,从毛发到身上的皮肤,都渐变得绿色晶莹,双瞳也仿佛玉石雕琢而成,甚至可以看到魔兽的体表之下,有流动的血液和骨头,晶莹剔透,漂亮至极。
而翡翠也不单单只是漂亮,依仗着比白银高出一层的力量,速度,还有爆发力,要是在平时,完全可以做到翡翠以下碾压式的欺压,只不过在场不是一般的人类,当把力量都用在逃亡上时,那表现也精彩至极,阵阵意外。
对于力量层次最高只达到赤铁低阶的暴暴,对于眼前这幕是完全看傻了眼。曾几何时,陆地上的魔兽竟也能像海洋里最敏捷的凶嘴鳄,作出各种在海水里才能展现的姿势,一一呈现,特别是最夸张的那一幕,完全颠覆了科学的一幕,那吨位不小的魔兽竟腾空而起,在空中也无需借力,就像游耍在海里,在空中旋了几个圈也不落地,还能继续腾空而上,咬出的一击仿佛鳄鱼张开的血盆大口。但那些人类也实在不凡,即使现今只是强撑而上的白银,可他们一个个犹如海里的水母一般,特别是把武器耍成了借力的触角,在海水里涌荡,竟间不容发之际躲过魔兽巨口的一次次危机。
不过纵然这么卖力,也有力竭的人,但后果就是被魔兽给一口吞进去,令人意识到这实在不是表演的好看节日,而是魔兽猎杀人类的写实画面。
有思想脱线的人就很兴奋,“怪物先生,那魔兽看着像我家乡的凶嘴鳄,那些人看着像我们家乡的水母,好搞笑。”凶嘴鳄和海洋水母,就是甜雅说出来的生物,着实让暴暴开阔了视野,产生了这一起联想。
但暴暴对此并不想接受,内心是想摆脱这个脑筋有些大条的女生,可他在一开始准备甩掉她时,却惊愕地发现,这个女生的速度竟然在他之上。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失去了力量吗?
暴暴最后才发现,这是达到准黄金之后的育竹甲产生了新的变化——反哺饲主。使其除了拥有育竹甲一类通有的防御之外,也开始拥有了速度,而速度的最低门槛,一开始就是白银级。因而一开始的起跑,暴暴就落在了最后,叫他心烦的甜雅反倒跑到他的前面。那悠哉轻松和他交谈的神态,不时空闲地赞叹,都让跑得快累趴下的暴暴几欲吐血,这可是原本属于他的育竹甲。
白了悉心栽培三个月,到头来空为他人做嫁衣。
暴暴郁闷的不止如此,他一开始跑到最后,更别说之后又被越甩越后,而那魔兽和被追杀的人类在表演了一系列夸张的画面后,跑着跑着也不知跑到哪里去。
只有身旁的甜雅看向通道的深处,好像还看到了那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的魔兽和人类,为暴暴加油打气,“加油啊,怪物先生,你再跑快点,就可以见到他们了,现在不是你要放弃的时刻。”
暴暴已经是勉强支撑,十根脚趾头软的都在颤抖。甜雅不打气还好,一打气,暴暴索性不跑了,站在原地好久才喘上气,哼了一声,“罢工,罢工,是棺朽之鬼又怎么样,我也不想跑了。”但心底里有一道相反的声音,让他振作,只不过暴暴哼了一声就强压了下去。
“哈,怪物先生,你这是要罢工给谁看?”
“罢工给神看。”
“怪物先生,没人跟你说,你真的很幽默。”
“……”
甜雅的甜笑声完全让暴暴升不起脾气,可他也不想和这个女生扯上任何关系,想找个借口把她甩掉。
但是找什么借口好?
人有三急,三急是方便之事。
暴暴咳咳了几声,想说个人人通用的尿遁借口,但他突然想起,面前这个少女性格和思想都脱线,要是他的尿遁无效,那岂不是很尴尬?
为了以防万一,暴暴决定帮这个少女科普常识——关于好社会好青年,正确应对他人尿遁和该有的礼貌。
“喂,你是叫甜雅是吧,你知道尿遁,咳,是我有这方面的急事,你知道不能打扰吧。”
“怪物先生,你好搞笑,你有急事独自找个地方解决,为什么要向我汇报呢,这样说出来多令人尴尬啊。”甜雅反教育和笑声,立马让暴暴老脸一红,你不正常时很不正常,正常时竟然超正常。
虽然尴尬,但至少走进一个岔口时,甜雅再没有跟来,这可符合当事人打起的小心思,我这就偷偷跑走,把你给甩掉。
但是暴暴刚入岔口,面前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而是一大片视野明朗的开阔之地,同样有一大片的白光闪耀,为这原本昏暗的地方提供一片光明,若看得仔细,会发现光之来由,是成群的冰晶棺材,遍布这处洞穴每个角落。
突然的诡异景象,吓得暴暴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但这时甜雅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怪物先生,你的急事处理好了没有?”
比起面对这一处诡异,暴暴觉得面对甜雅更为艰难,他刚好看到绕过这片冰晶棺材的另一头,有另一处洞口,甚觉得那里就是出路。
要不搏一搏,就混过去了,不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然而走过来时,暴暴就后悔了,他发现这里实在惊悚的可怕,这些冰晶棺材的表面,都有细小繁密的血色脉管,缠绕在棺材之上。流淌在里面的血液,一遍遍地从冰棺里流出,透过这些复杂的血色脉管,借助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抽取。
乍眼望去,这些冰棺里都藏着一具具尸体,也不全是人尸,也有飞禽走兽,草木精怪……应有尽有,不过唯一能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些尸体都是活着的“尸体”,那被汲取出来的血液,都是从里面“尸体”抽离的生命力。在抽取血液时,棺材里的尸体竟也变得慢慢枯萎,颜色越来越淡,在某一刻淡化干净时,直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又是凭空出现的崭新尸体。接而反复,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种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循环接替的节奏。
在离暴暴最近的一具冰棺里,俨然躺着一个人类的尸体,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柔和地闭着眼睛,即使在睡着时也能看出她正做着美梦,甜美的笑容,不知是想到什么幸福的事,表示她现在真的很开心。
暴暴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是甜雅,他差点惊叫出声,她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还藏在这诡异的冰棺之内?
“怪物先生,你到底好了没,拖这么久,在里面做什么呢。”身后传来甜雅呼唤的声音,但这无疑更令人惊悚,吓得暴暴胆子都破了,虽然他很想说服自己,面前这些只是错觉,但那具冰棺内的女生偏偏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对着暴暴露出甜甜的笑容,还探出一只白皙的手,仿佛呼唤他过来。
怪物先生,你快过来。
这时,身后一道声音也在呼唤,怪物先生,你快过来。
暴暴恐惧了,要不要这么惊悚,是不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