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转着眼珠,与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掐媚赔笑道:“王爷,您怎大驾光临来此,下官只是在教训自家不成器的贱妾而已。”
齐商见着被五花大绑的叶无欢,以及身旁烧得滚烫的大缸,眼神宛若从地狱深渊而来,直视着李县令,不由的让李县令颤抖着身躯。
齐商不顾旁人异眼解开叶无欢身后的绳结,看见已经被磨红的手腕斥责道:“贱妾,李县令可真会说笑,她可是...”
未等齐商说完,叶无欢捏着发酸的手臂,使着眼色示意勿要暴露身份说道:“王爷,草民只是一介种植草药的商人罢了,可奈何官商勾结,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草民啊”话落,叶无欢没了绳子的束缚,梨花带雨的跪在齐商面前。
李县令指着叶无欢,生怕齐商怪罪于自己,早知就不应一时贪婪。如今无论如何,死都不认罪,倒打一耙道:“王爷,她这是冤枉下官,冤枉啊!”
齐商毫不着落的避开与李县令的触碰,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叶无欢,低声细语道:“我知如何处理,别脏了自己的膝盖”便清着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件事,本王定会彻底调查,来人先将这两人拉下去,等待审问。”
李县令见自己被人带下去,依旧顾着为自己辩解着,“王爷,冤枉啊,冤枉啊!”
直至两人的叫喊不在听见,齐商故意支开周边人,特此命令今日之事不许提及,否则提头来见。
叶无欢感觉脖子处隐约的有丝疼痛,指尖轻轻一碰,见着有几滴血迹染红了食指,发出嘶地一声,皱着眉头疑惑,又恍然大悟,想必是之前李县令无意划伤自己。
齐商看见叶无欢有意无意的护着脖子,“怎么了?”
“没事”
齐商不信,拉开叶无欢遮挡的手,看见一条明显的伤痕,渗处深红的血迹:“快去叫大夫,你先别碰。”
叶无欢面带笑意的无谓道:“这点小伤无碍,我待会用一点凝血丸便好,况且我不宜多暴露,想必今日你夜审县令的事,很快便会传到京城,难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齐商一时大意,懊悔道:“我怎能忘了这些事,来人护送叶老板回去,我待会便去看你。”
叶无欢拿出袖中的凝血丸,涂抹在已经凝固的血渍,先行离开是非之地。
檀香弥漫着淡淡雾气,充斥着整个厢房,叶无欢倚靠在床头,抚摸着已经被包扎好脖颈说道:“处理完了?”
齐商斟酌了一杯清茶递至叶无欢面前问道:“我已说明此事缘由,想必他们不会深查的。”
齐商看见被一层纱布包扎的脖子,不自觉的用手触碰,却被叶无欢刻意躲开说道:“这伤明天应该就不会留痕迹的好了。”
齐商知晓,默默收回指尖问道:“你究竟是怎么被牵扯其中的?”
一提及这,叶无欢叹了叹气,“若只因竞争对手嫉妒,这倒还好,只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齐商不解,叶无欢继续说道:“之前,一场大火烧了这药田几亩,又如今被那天蓝香所毁大部分。”
“天蓝香并非普通药商所有,它乃是禁药,他一个普通药商,怎么能得到天蓝香?”
叶无欢正因如此,当初大火烧了药田,才不敢造作,“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有所怀疑,究竟是谁能察觉我,或许这仅仅只是试探。”
齐商沉思的盯着窗外,忽然说道:“可有曾想是他?”
叶无欢一时无言,握着渐凉的茶,不自觉的苦笑一声:“非我所及,齐商,我会将我遗余的银两给你,以感谢你收留我的日子。”
齐商见叶无欢话题转移,顺手拿起叶无欢手中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说道:“你也不必见外,这钱我也不会收的。”
“齐商,正因如此,我不能再欠你的了”叶无欢并未接过齐商手中的茶杯,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无欢,难道你从未留意过我吗?”齐商站起身背对着叶无欢,闭了闭眼又道:“你且好生休息,过几日我会再来看你。”
叶无欢没有挽留齐商,看着齐商落寞的背影,心中的苦涩蔓延,“老吴,你将所剩余的银两全部备好,留出一部分给你们工钱,明日我们去趟王府。”老吴得了命令,立马去准备钱财。
叶无欢揭开纱布,轻微的灼痛感刺激皮肤,透着铜镜看着脖子有一条淡淡的细痕,若是这心灵的伤能用身体替代,自己也不会在这杞人忧天。
第二日,叶无欢打扮的极其低调,坐着马车行驶到王府,“公子,到了。”
叶无欢掀开车帘,老吴见况问道:“公子,老奴去鼎报一声。”
“老吴,不必了,你就叫这府中管家,将这些钱转交于他吧”不知是何魔障,叶无欢有了逃避的想法,或许,唯有自己强大,才不会去依附他人。
却未料,齐商一直站在门口,他暗暗派人保护叶无欢,今日便说是:叶姑娘正在行往府中方向。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正事抛之脑后,只为迎接她。不曾想,她到了连瞧都不瞧一眼,老吴见着是齐商,作揖道:“敢问府中的管家的在吗?”
齐商看了一眼老吴,“我就是。”
“这是我家公子带的,说是给你家主子另外开支的”老吴将钱放在齐商手中,又道:“那老奴先走了,公子还在等着的。”
齐商并未拒收这笔钱,因为按照无欢的性格,迟早会落在自己手中,她认定的事情,论谁也改变不了。想到这,齐商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目送马车缓缓离去。
“公子,那位管家可真年轻”老吴不惊感慨道,自己当年像他那模样,差不多也只是开耕田地罢了。
年轻?府中的管家不是年过半百了吗?叶无欢瞳孔一缩,偷偷将车帘掀开一角,可是距离王府的方向已经甚远,她轻放下车帘吩咐道:“去往店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