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嫔正在宫里生闷气,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凑到她身前说了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嫔蹙眉听了片刻,忽然双眉一挑,原本稍显阴郁的脸上顿时添了几分神气之色。
那太监听到李嫔的声音,双手交叠,伏下身子向李嫔行了个礼:“错不了,娘娘。”
他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接着细声补充道:“奴才亲眼看见那顾弦歌换了婢女打扮,朝着大牢的方向去了,指定是去看萧湛和齐商那两个罪囚的。”
原来这太监正是李嫔安插在娴吟宫附近的眼线,发现顾弦歌和秀儿去了天牢之后,心知这里面大可做文章,便立刻来到荷香宫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李嫔。
李嫔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恶毒的光:“好,顾弦歌,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她唇角得意地勾了勾,先是随手给了太监些赏银:“这些你先拿着,若是一切顺利,本宫另外还有赏赐。”
“多谢娘娘赏赐!”那太监喜滋滋地接过赏银,又表了一番忠心,便退下了。
李嫔待他走后,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宫女,低声吩咐了些什么,眼神飘向前方,仿佛已窥见顾弦歌的下场。
她就不信了,这一次,皇上还能护着顾弦歌不成。顾弦歌,你就等着倒霉吧。李嫔看着宫女离开,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厚。
御花园,齐恒下朝回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神色仓皇的宫女,行礼时不小心打翻了手上提着的食盒,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洒了一地。
“哪里来的笨手笨脚的婢子,竟敢冲撞圣上!”唐家安见齐恒蹙眉,先一步上前斥责道。
那宫女像是被吓坏了,忙不迭地向齐恒行礼,声音颤抖地赔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罢了。”齐恒摆了摆手,看着宫女来时的方向若有所思,沉声问道:“你可是刚从娴吟宫出来?”
“谢皇上宽宏大量!”那宫女听齐恒不计较,如获大赦般又是向齐恒磕了好几个头,然后答道:“奴婢是去娴吟宫送糕点的,只是不巧,顾妃娘娘不在……”
齐恒听到这里,眉头不悦地一蹙:“她怎会不在?”
那宫女刻意顿了顿,神色似乎很是惶恐,畏畏缩缩地答道:“奴婢不敢说。”
“皇上问话,你岂敢不答?”唐家安观察齐恒的神色,加重语气对宫女道。那宫女像是被吓到了,把头埋得更低,低声答道:“是……是……奴婢听说,顾妃娘娘是去天牢看望罪囚了。”
去看萧湛和齐商了?齐恒听到宫女的声音,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连旁边的唐家安,都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怒气。
“你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说。”唐家安压低了声音,对宫女提醒道。他深知齐恒的脾性,看得出他已经很是不悦,到时候龙颜大怒,他们谁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那宫女虽然面色迟疑,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奴婢刚从娴吟宫出来,不会有错,顾妃娘娘的确是去天牢看……”
没等她说完,齐恒声音阴骘地打断了宫女接下来的话:“摆驾,去天牢。”
“皇上……”唐家安本想再劝齐恒几句,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暗自收了声,齐恒决定的事情,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弦歌,我们没事,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快走吧。”牢房里,萧湛和齐商虽然见到顾弦歌很是惊喜,但担忧她的安危,均是劝她快点离开。
顾弦歌好不容易才见到两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去?她摇了摇头:“我难得来这里一趟,你们就让我在这多陪你们一会儿吧。”
见萧湛和齐商形容憔悴的样子,顾弦歌知道他们在牢里必然没少受苦,心里更是不好受,两弯柳眉间满是忧色。
萧湛二人见顾弦歌执意不肯离去,而相聚的时间又宝贵,也就不再劝她,转而询问起顾弦歌的近况来。
“你呢,在皇宫里怎么样,齐恒有没有为难你?”齐商知道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不比战场上的刀枪剑戟安全多少,担心地开口问道。
“我没事,一切都好。”顾弦歌压下了自己心底的忧虑不提,只说齐恒对她不错,萧湛和齐商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寒暄之间,大牢门外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糟了,是齐恒。”牢里的几人同时脸色一变,谁也没想到齐恒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这里。若是齐恒发现顾弦歌在这里,必然会大发雷霆。
仓促之间,顾弦歌急忙藏进了牢房角落的稻草堆里,好在的是她身材纤细,而牢房里本就杂乱,若非细看,一时也看不出来。
才刚刚藏好,齐恒已和报信的宫女一起来到了萧湛和齐商的牢房里,齐恒怒目在牢房里扫视了一圈,只见萧湛和齐商躺在牢房的角落里休息,见到他突然来来也只是懒懒地抬眸扫了一眼,似乎并有无多余的惊慌神色。
“怎么,派人折磨还不够,要亲自动手了?”齐商心里紧张,脸上却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看着齐恒,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齐恒没发现顾弦歌的影子,也懒得理会齐商的挑衅。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齐商,便将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睨向报信的宫女:“你说顾弦歌来天牢了,她人呢?”
那宫女见顾弦歌不在牢里,也是大惊失色,一时没了主意。声音打颤地说不清楚:“这……这……”
李嫔只让她将齐恒引到天牢来,却没说若是顾弦歌不在该怎么办。
“这什么?好好的人,还能飞了不成?来人哪,把这个谎报消息的宫女给我抓起来。”唐家安见宫女答不出来,提高了音量喊道,很快便有两名侍卫进来,一左一右将报信的宫女制住。
“竟敢欺骗圣上,你好大的胆子!”唐家安瞪大了眼睛看着报信的宫女,便要按照宫规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