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医生毕恭毕敬地告诉唐奕旻和乔一曼，“我看了乔瑾悦的病历，先天性心脏病，情况还是比较严重。”

“我们说的先天性心脏病，是胎儿时期心脏血管发育异常所致的心血管畸形，是小儿最常见的生殖缺陷型疾病。其发病率约占出生婴儿的0.8％……”

男人一直握着她冰冷而颤抖的手，对医生说：“我只问你，能不能治？”

“能治，但是风险很大，一般情况下，我们是建议1--5岁接受手术。”医生回答。

乔一曼说：“我女儿今年四周岁9个月了，以前分期做过两次手术。”

医生点头，脸色凝重道：“我检查过，你的孩子营养不良，当然，先心病确实会让患儿的发育落后于正常孩子的生长水平，只是这样会增加手术的风险，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手术方案，我们会根据孩子的情况尽快制定出来，而这段时间，尽量让孩子营养水平跟上去，也别让孩子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先心病的小孩不能受刺激。”

“我明白。”乔一曼跟着唐奕旻从办公室出来，神色一直很凝重。

女儿的第三期根治手术还是来了。

之前的两次手术，就让她备受煎熬，但是只要熬过这一次，一切都会好的。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乔一曼坐在走道的椅子上，他随着她，坐在她的身边，视线疼惜地追着她脸上浮动的幽光。

乔一曼苍白的脸上，有几分萧瑟和苍凉，声音随着一阵忽起的风而变得久远。

“她一出生就遭了很多罪，又是重症肺炎又是支气管肺发育不良，病情反反复复，医生一次次给我下达病危通知书，我姑妈多少次建议我，让这个孩子安乐死，我没同意。”

乔一曼的声音哽咽不止，神情凄恻，眼底，泪水汹涌。

“要前世积攒了多少缘分，今生我们才能做母女，她一定走过了很漫长的路，才来到我的身边。”

“我只是想让她再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就算离开，也能没有遗憾吧！”

他握住她的手，感受她长期极度高压下的精神世界，她的手冰凉如水。

看着她低落憔悴的脸，他眸光晦涩，声音收紧，“你别担心，我会给悦儿找全国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让她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长大。”

乔一曼心神一动，怔怔浅浅地望着他认真的表情。

他这样对她承诺，分量之重，只有她心里明白。

可是，她不希望他这样。

有些情太重，她承受不起。

“你也是一身伤，别把时间耗在我们这里了，还是回去休息吧！”乔一曼没有忘记他的伤，她真的很内疚，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而她，什么也回报不了他。

“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不碍事。”他唇角牵起一抹温浅的弧。

乔一曼就是对他过意不去，“我女儿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有打算的，”

“接下去的事情，我应付得过来，你不用再为我操心。”

唐奕旻眸底的光，变得有些黯淡，微微沙哑的嗓音犹如夜里的凉风刮过，“你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