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音住的地方距淮河路并不是太远,丘处机和安西音都能通过式神观察废弃的工厂。李克用因为是弓兵职阶,也可以耗费些微法力用千里眼侦查。唯独萧伟,只能拿着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家庭伦理剧的喧闹,都市情感剧的浮夸,古装玄幻剧的渣特效,真人秀节目的各种做作,换来换去竟还是最初的新闻台,中东战争,死伤无数,各国谴责,冷眼看着。
“有英灵靠近。”短距离下,英灵能感应到英灵。侦查特性让李克用及时出声警告。萧伟也能快速的在周围布下隐蔽结界。
因为要操纵式神,安西音将本来布置的结界打开了缝隙。萧伟的隐蔽结界虽然布的差强人意,但正好将缝隙补住,暂时不会被突然造访的御主和英灵发现。
丘处机一点这种侥幸都没有,自己和陈寻歌都能看透安西音的监视,其他道士未尝不可以,“是龙虎山的小子吧?”
因为道术的低微,无论是安西音还是萧伟都难以准确判断出来,只能沉默,听丘处机继续说下去。
“不是偶尔经过,应该是跟着你监视龙虎山的道术过来的。与其等着他想方设法逼迫我们出来,不如直接找个空旷的地方开战吧。”
枫山市的开发商都没什么文化,所以小区一般都是罗马印象,巴黎岁月,曼哈顿海岸这样的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土掉渣的名字。想一想,意大利人如果住在北京印象的小区里,法国人住在上海岁月,美国人住在武汉海岸你会怎么嘲笑他们吧。安西音选的小区就显的有水平多了。
黄照月和阿提拉才进入这处名为“枫山别苑”的小区就失去了对方的行踪。正想着是摧毁一栋楼还是两栋楼时,一直隐匿难寻的气息却突然出现在小区外。
小区旁边的广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鹿鸣广场,据说来自中国古典名著《诗经》中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无论看懂看不懂的,都觉得又是嘉宾又是鼓瑟吹笙的,既亲民又好客,而且来自《诗经》,文化气息浓郁,所以都叫这里文化广场,也有不嫌麻烦叫它鹿鸣文化广场的,好像没有“文化”两个字就是没文化似的。
安西音热爱文学,熟读《诗经》,所以一直称这里是鹿鸣广场,而且很是引以为傲。当日舍得租房也是看中了这个广场的魅力。如今想到英灵战斗之处,满目苍夷,不觉心伤,“这才第二夜,能不开战最好。”
远处灯下有两个人影缓步走来。“如果非打不可。”安西音任命似的说道,“那就减少破坏,李克用,勘察周围陌生人。”
“没有。”李克用扫视一圈,连只野猫也没看到。
为了节能减排,整个鹿鸣广场的灯十一点后全部熄灭。无论多么无聊的人也不会留在一片漆黑的广场上,不过野猫野狗的没有就很奇怪了。只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月亮自云端缓缓游出,将月光洒下。黄照月的嬉皮笑脸更加显得面目可憎,“哦哦,两个啊。”完全没有同时面对两个英灵的惊慌感,只有同时捉到两个猎物时的兴奋。
萧伟认出此人正是公交车上的小偷,悔得肠子都绞了起来。如果当时揭穿出来,被定义为小偷的人将处以行政拘留,等出来,苍梧镜之战都结束了。而且,如果用道术逃出来,会被道门九老之下的执法司拘回,更无法参战。“你是那个小偷,报警,我这就报警。”
“喂喂,你是弱智吗?你说我小偷就小偷?还有,你以为这是街头斗殴吗?打不过就叫警察?”
安西音急忙拉住萧伟,“龙门派安西音,茅山萧伟。”
“龙虎山黄照月,英灵匈奴王阿提拉。”这么直言说出英灵的名字不是二傻子就是二愣子。安西音看了眼萧伟,急忙拉住,“不能说。”
李克用正要自后而出,被丘处机拦住,“好打头阵虽然是个好习惯,但弓兵的眼力非常,不能白白浪费。匈奴王,小道领教。”丘处机抽出身后的宝剑,剑脊七星缀饰,古朴典雅,一股股的寒气自碧幽幽的剑身飘荡而出,驱走夏季的闷热。
“是把好剑。”阿提拉浑身裹在黑色的貂裘之中,没被裹住的脸也有半张被胡子覆盖,只留下秃鹫般的眼光恶狠狠的,真有枭雄的感觉。不知从何处而生的刀劈砍而来,丘处机以剑格挡,疼痛和麻木瞬间传遍整条臂膀。脚步错开,丘处机以灵巧的身法躲了过去,更是顺势还了一剑。
阿提拉刀式沉稳,丘处机剑法灵巧。刀剑交击百余下,也难分伯仲。阿提拉心急,招式更见狠辣,刀风所指,地上的青石砖都被切开崩裂。李克用护住安西音和萧伟退到远处,“真强。”
丘处机毕竟是养气的道士,一招一式虽然不见威力,但总是能将欺身之刃化开。
“破。”
丘处机一声高喝,剑锋划破阿提拉的黑裘,仅留下一道灰白的印记。
“看来都是道术凝成。”丘处机心中想着,一剑破开刀气,刺穿黑裘,带血而出,“虽然是灵体,血倒是真的。”
“大胆,竟敢伤我。”匈奴王怒恼非常,虚晃一刀,退开数步,“给我疗伤。”
黄照月急忙施展道术,将匈奴王的伤口愈合。
受伤的狮子最勇猛,受伤后立马恢复的狮子更加勇猛。匈奴王的刀猛的下劈,空气中打开了一扇门。剧烈的法力波动扩散开去,整个鹿鸣广场都起了狂风。狂风中,隐隐有千军万马从阿提拉身前的时空门中呼啸而出。
丘处机气定神闲,自怀中取出一枚铁牌,扔在空中,低声祝祷:“大汗,拜托了。”铁牌震碎成粉,落地化为一个又一个的蒙古骑士。
“杀!”这一声如霹雳砸地,仿佛是天塌地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