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发现，凤至所说的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在此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完全是因为他们的思维固化了，觉得既然是已经陨落的人，当然也就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

但是……

就如凤至所说的这样，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人先是夺舍从而转换身份，这之后，她原本的身份自然也就“陨落”了。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将自己的行藏完全隐匿下来，还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怀疑，岂不是一石二鸟？

过了好一会儿，几位帝君才微微吸了口气，算是将凤至的这个猜测接受了过来。

那么……

“凤至，你直接说吧，你猜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南帝君道。

凤至这时候有些同情地看了南帝君一眼。

南帝君被看得莫名其妙的。

这是怎么了？

这眼神看得他怎么就觉得有些心里毛毛的呢？

没等南帝君问出口，凤至便道：“瑶光仙子。”

听到“瑶光仙子”这四个字，南帝君在心头剧震的同时，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凤至会用这样的表情看他了。

谁让他是瑶光仙子的脑残粉呢？

现在自己的爱豆，而且还是早就已经死去，只能放在心里缅怀的爱豆，被凤至指认成一个试图勾结域外邪魔一族来颠覆仙界的疯狂人物，让南帝君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这不可能！”南帝君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也是在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南帝君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早就发言是有些不妥当的，毕竟凤至也不是那种会胡言乱语的人，她既然说出了这样的猜测，那么毫无疑问的，她必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帝君什么都没听，只因为凤至说的那人是他的爱豆就给予了否定，怎么都有些不对。

尤其是，在接收到其他五位帝君那似笑非笑地眼神之后，南帝君的心里更是觉得有些尴尬。

同为帝君，其他五位帝君多少也知道南帝君对瑶光仙子的崇拜。

事实上像当初的瑶光仙子那样的人物，也确实是当得起旁人的崇拜的。

所以，五位帝君对于南帝君现在的反应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打趣罢了。

不过……

凤至会猜到瑶光仙子的身上，这无疑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

五位帝君于是又沉默了下来，等着听凤至的解释。

南帝君倒是轻咳了一声，他将先前的激动都压了下去，看向凤至，放缓了声音道：“凤至，不是我不相信你的猜测，而是这件事太过惊人了一些，瑶光仙子早就已经陨落了，她又怎么会是那位‘大人’呢？”

凤至轻轻勾了勾唇，“那……如果，瑶光仙子所谓的陨落，根本就是假的呢？”

南帝君一窒。

然后，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发现，凤至的说法其实并不是不成立的。

要真是这样……

“女性，帝君，有着能够将自己隐匿得近乎完善的预见性，能够一直找得到适合自己的肉身……”凤至用着平淡的语气细数着这些，“有这么多的条件在，本来就给出了一个有限的范围，这样天才级别的人物，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南帝君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凤至说的很有道理。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凤至将迷神花香的事说了一遍，“还有，之前在天机宗的时候，我就曾经听天机宗如今的宗主天枢子偶然提起过，自瑶光仙子之后的历任天机宗太上长老都有两个共同点，其一是他们的寿命较以往的太上长老来说都短了许多，甚至连以往的太上长老寿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另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太上长老在继任前的性情各有不同，但在继任之后，性情却变得大同小异了……”

几位帝君听了都是一震。

听到这里，就是对这个事实再怎么抗拒的南帝君也不得不承认，凤至的猜测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

瑶光仙子……

南帝君回想起当初自己见过的那个似乎光芒万丈的女子。

那时候的南帝君还是一个仙界新人，都还没来得及在仙界崭露头角，见着似乎夺天地之造化的瑶光仙子，自然而然的就会心生崇拜。

可以说，追寻瑶光仙子的光芒，在某一段时间里，可以说是让南帝君不断努力的动力之一。

只不过，都没等南帝君成为帝君，瑶光仙子就已经先一步陨落了。

虽是如此，但也许是当初瑶光仙子给南帝君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所以一直过了数以万年计的时间，在南帝君的心里，瑶光仙子的形象都还是闪闪发光的。

这大概就是偶像情结了吧。

可现在……

南帝君不得不将心里那闪闪发光的形象都压下去，试图接受瑶光仙子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那位“大人”的事实。

虽然这样的过程有些艰难，但身为帝君，如今可以说是肩挑起了仙界的未来，南帝君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只过了一小会儿，南帝君就将自己起伏的心绪整理好了，整个人也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凤至，你说的很有道理……”南帝君缓缓道。

就如凤至所说的那样，像瑶光仙子这样的人物，一般的天才是无法容纳她的光芒的。

就是之前几位帝君列出来的那些可疑人选，离着完全符合他们已知的线索其实都还差了一截，但当时谁都没有想过在死去的人里面找答案，这才没能找准方向，只能往那些可疑人选上去追查。

“既然这样……”东帝君接口，“那，咱们就往这个方向追查吧。”

这就算是给这件事定了调了。

凤至点了点头：“如果那位大人真的就是瑶光仙子，那么她如今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如今天机宗的太上长老天机子。”

如果真是这样……

那上一次，天机子出人意料的特意过来一趟，还盯着凤至龙衍以及仙宝儿瞧的举动，就能够得到命理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