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没有说完，但是内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他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化，看着他的样子陆天明突然问道：

“凌儿，你觉得江湖是什么？”

听到陆天明的话，齐凌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陆天明。齐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江湖不就是江湖嘛。陆天明问的这个问题，他的确是不知道。

“弟子不知。”齐凌老老实实地说道。

“本来这个问题，是要你自己考虑的。但是或许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希望你能够早点明白。”陆天明看着齐凌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齐凌又从陆天明眼里看到了那种心疼怜惜的错觉。而且陆天明的话，他也更加的糊涂了。什么就没有了时间？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早点明白。

这一刻，齐凌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陆天明坐在那里，自己依然是站着。听着陆天明教自己做人，又或者说听着陆天明教那些江湖中的奇闻。自己酒像这样，陆天明不说明白，自己根本就不能理解。

“凌儿我问你，杀人犯法吗？”陆天明问道。

“犯法。”齐凌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个问题完全是齐凌不假思索的回答的，齐凌认为是尝试。

“那你杀过人吗？”陆天明又问道。

这个问题，对齐凌来说也是很简单的问题。齐凌杀过人，而且杀的人还不少。但是齐凌所杀的人全部都是问心无愧，除了今天的袁禄守。

“除了袁禄守袁长老，凌儿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齐凌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直视着陆天明。

陆天明点了点头，齐凌说这话的自信的确非常让他满意。他庆幸自己，教出来这么好的一个徒弟。不过陆天明随后却是对着齐凌问道：

“那你杀了人，岂不是犯了法？你为什么不去伏法呢？”

齐凌彻底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陆天明会这么说。他就这样看着师傅，一句话都没有说。陆天明看着齐凌的样子，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

“杀人本就是犯法，不管你杀的是好人还是该死之人。我说这个，并不是真的去伏法。是想让你明白，江湖它就是江湖。”

齐凌完全不明白陆天明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拱了低下头拱手说道：

“弟子不明白。”

“一个平常老百姓，犯了法他会被官府通缉追捕。而江湖人犯了法的很多，你见过官府追捕的有多少？”陆天明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道。

齐凌想了想，脑海里想出的人确不少。但是这些人齐凌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些人只是江洋大盗。不过不明白陆天明的意思的他，还是把这些人说了出来。

听了齐凌所说的这些人，陆天明却是摇了摇头。对着齐凌问道：

“你觉得你与这些人一样吗？或者说这些人与邪道中人一样吗？”

闻言齐凌摇了摇头，这也是刚才他觉得不对的原因。这些人的确和自己不一样，甚至与邪道中人也不一样。

“你知道问题在哪吗？他们杀的人也好放的火也好，都不是在江湖。而你不一样，邪道中人也不一样。你经常听见六扇门追捕他们，却很少听见六扇门追捕邪道中人。虽然这些人也被人称为邪道，但是和你所认识的那些邪道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陆天明说道。

齐凌听了以后赞同的点了点头，陆天明说的的确不错。这些人虽然不是好人，却与邪道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陆天明的话，他还是不明白。什么叫这些人杀的人放的火，都不在江湖。

“师傅，我还是不明白。”齐凌问道。

陆天明摆了摆手，示意齐凌不要急。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

那副字上面只写着一个字，那就是义。这个字齐凌见过很多次，基本上属于丐帮都地方，很多都会挂这个字，就连泰山上齐凌的房间里也有。陆天明看着那个字没有说话，齐凌也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陆天明却是摇了摇头。那副样子，似乎是极为的无奈。

陆天明没用解释他为什么要看那副字，而是背对着齐凌说道：

“说白了这些人身怀武功，但是他们杀的却是普通老百姓。他们看似在江湖，却又不在江湖。江湖中人杀过人的不少，成名的无论是善名还是恶名，没有一个不是双手满是鲜血。但是江湖就是江湖，是自成一体的。在江湖里你杀了人，犯法又不犯法。是不是错，也不是由法决定，法也没办法决定。江湖有一句话叫皇帝不问江湖事，官府莫管江湖人。”

皇帝不问江湖事，官府莫管江湖人？齐凌嘴里不断地念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自己明明就差那么一点，齐凌却始终抓不到。

陆天明转过身，看向了齐凌。因为被那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所以齐凌并没有发觉，陆天明此时眼里坚定的神色。也没有发觉，陆天明坚定之下的那一抹愧疚。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江湖是什么，终究还要你去明白。人固然要信守承诺，而且一定要信守承诺。但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陆天明说道。

陆天明的说话，一下子让齐凌从那种情况下反应了回来。他看向了陆天明，此时的陆天明已经恢复了齐凌熟悉的样子。眼中的异样的神色，也全都被他掩饰了起来。陆天明没用管齐凌继续说道：

“就算你会信守承诺，人家也相信你，但是未必是人家需要的。别人又别人的难处，你又也未必由得了你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了禄守赢了就放了他，他却没有选择的原因。凌儿，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

陆天明的这番话，齐凌也是似懂非懂。不过关于袁禄守的事情，齐凌还是能够理解了，不像之前那样纠结。

并不是陆天明不信守承诺，只是这是袁禄守自己的选择。至于陆天明所问的江湖是什么？齐凌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只不过齐凌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的时候一定会有事发生。

“弟子虽然不是全部明白，但是也没有了之前的疑惑。”齐凌对着陆天明说道。

陆天明点了点头说道：

“江湖是什么，你以后慢慢想。等到你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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