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被突来的湿润惊道,睁眼,却看见她闭了眼,眉头紧锁,睫毛颤动着。一只抵在他的胸前,令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衣角。
季牧爵突的停了下来,放开了对她的禁锢。喘息粗重的转过身,商竹衣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的背影。
顿了几秒,季牧爵回过头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商竹衣眼睛泪痕未干,眼中流露一丝凄婉,她也微微喘着气,但是眉头依旧紧锁。
看到她这样伤心的表情,季牧爵心里微寒,难道她真的这么不愿意待见自己么?甚至对自己的触碰感到伤心?拿起一旁的水杯狂灌了几口,压抑住心里莫名的烦躁。
又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季牧爵猛的觉得后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的亲了她。而商竹衣也察觉到了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的一丝悔意。
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商竹衣抬手抹去了脸上悬挂的泪珠,后悔了么?季牧爵为什么总在招惹了我以后又后悔?“我先睡了…”商竹衣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果断而又决绝。
季牧爵伸了伸手,想要拦下她,顿了顿,又蜷缩了手指。无力的垂下,罢了,这是在强求她还是在强求自己呢?
突的,太阳穴一睁一睁的跳跃,季牧爵头疼的倒在了沙发上,水杯摔在了地毯,发出了沉闷的落地声。骨节分明分明的手指按在了额间,斜飞入鬓的剑眉皱起,嘴唇微抿,似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恍惚间又想起那时在国外,测出的那份报告。商竹衣的情况已经适合捐献器官了,小姑姑很快就能摆脱痛苦了。
然而脑海间又滑过了商竹衣灿烂明媚的小脸,季牧爵又有些犹豫了。想到刚刚下来看到的一幕,商竹衣眉宇间的清愁令他心痛,竟然荒唐的延伸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头阵阵发疼,季牧爵的思想也混乱不堪,纷乱的思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更加头痛欲裂。他不忍心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
商竹衣有些烦躁的回到卧室,正准备盖被子蒙头睡觉时,南宫俊却打来电话。
“怎么了总裁,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打电话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她心存愧疚的问道,虽说南宫俊是给他放了假,可她这也有点儿太得寸进尺了,她已经算不清有多久没有去上班了,一看到南宫俊的电话,她还真有些心虚呢。
许久不见商竹衣,终于听到她紧张的声音,不知怎的,南宫俊突然多了些欣喜的情绪,怎么回事,自己可是来叫旷工很久的不称职员工回来上班的啊!
南宫俊甩了甩脑海中的情绪,恢复严肃道:“我是给你通知一下,明天早上回来律师所上班吧。”
果然是为了叫她回去上班的,商竹衣有些头痛的想到,她倒不是不想回去上班,只是季牧爵一直反对她回律师所,再加上他们又刚吵完架,倘若她此时执意回去上班的话,只怕她和季牧爵的关系会弄得更僵。
其实吵架归吵架,商竹衣虽然对季牧爵感到很生气,可心里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段感情的。
“总裁我……,实不相瞒,是我丈夫不同意我回去上班,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商竹衣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胆战心惊的等待答复,可过了许久电话那头都静悄悄的,以至于她都怀疑电话是不是已经挂断了?
“总……总裁你还好吗?”商竹衣试探性的问道,南宫俊这才开口道:“没关系,明早我去接你,上次去过你家我还记得,我想上司都找到家门口了,你丈夫应该不会反对什么了。”
商竹衣考虑了片刻南宫俊的提议,貌似这是现在唯一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她也只好答应,挂了电话商竹衣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期望明天早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了,她也不想丢了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商竹衣就偷偷摸摸的收拾好了东西,她还是不想制造矛盾的,好在这次行动是顺利的,南宫俊也准时开车到了门口,她背着包跑了出来给南宫俊打招呼。
“快上车吧。”望着商竹衣天真傻傻的挥着手,南宫俊心头一动笑了笑说道。
“商竹衣,你这是要和别的男人跑吗!”
商竹衣正兴高采烈的准备跑上车,身后响起一个深沉愤怒的声音,还能有谁,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步,还是被季牧爵给抓到了。
回头望着气的火冒三丈的季牧爵,商竹衣脸色难看有些心虚的解释道:“不……不是,我是要回去上班了,你不用管了快回去吧。”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回去上班了吗?我养你啊!不许去!”季牧爵冲上来一把拉住商竹衣的胳膊,顺势就要把她拉回家去。
南宫俊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抓住商竹衣的另一只手,正色阻止道:“季先生,你这完全是在囚禁竹衣,她是有人身自由的,你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工作!”
好歹是学法律的律师所总裁啊,季牧爵又怎能说的过他,商竹衣现在是被两个人拉扯在中间停滞不前,倘若是以前她一定乐死了,两个这么帅的男人前仆后继的上来抢她,可此时商竹衣只想尽快解决矛盾。
“竹衣是我的妻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商竹衣从来没有见过季牧爵这么不冷静和冲动的一面,真的是因为她吗?还是只是丈夫对妻子之间最起码得占有欲。
南宫俊不甘示弱,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道:“那我们就让竹衣来选择吧,竹衣,你是要跟你这位野蛮的丈夫回家去,还是和我回律师所上班?”
本来置身于战火之外的商竹衣一下被拉到了大炮前,可算是把这个艰难抉择的问题全都抛给她了。
她回头看了看季牧爵,再一次想起那晚他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眼神中的光便暗淡的许多,心中的答案也已经明了。
“我,选择回律师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