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岳的歪理还真是一套又一套的,季牧爵都这样说了,她还是能找出辩驳的理由:“可是我不用手段的话,你的眼睛就只会盯在那个又蠢又笨的女人身上,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真心付出?”
闻言,季牧爵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以他原本的性子,对穆岳这样冥顽不灵的人,他只会挥一挥手让宋溪把她带走,但是现在他为了给商竹衣正名,所以不得不耐下心来,皱着眉头继续解释。
“竹衣为我做了多少,你恐怕连想都想不到,在国外,我们一起遭遇了一场袭击,她替我当了一枪,换做是你,你真的有勇气面对那一发可能要命的子弹么?”
闻言,穆岳愣了一下,嘴巴翕动着,却怎么也无法违心地说出肯定的答案,只能茫然又惶恐地看向季牧爵,最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那一吹就散的所谓“真心”,在曾经沧海的季牧爵面前已经是一文不值了,怒气逐渐消弭过后,她开始惶恐不安起来了。
忽然,穆岳咚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对不起,季董,求求你,看在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为了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求你再放我一马吧。”
看着她堪称变脸的认错速度,季牧爵有些哭笑不得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对穆岳心软:“你在公司里上演的闹剧,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绑架和伤害竹衣的罪行,我绝不可能原谅,所以,你耐心等待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季牧爵只冷冷地看了匍匐在地的穆岳一眼,然后便立刻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季董!”穆岳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但是,不论她喊得这么撕心裂肺,却都没有能够打乱季牧爵的步伐,他稳步走到会议室外面,对等在门外的宋溪说道:“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闻言,宋溪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这一场大戏终于尘埃落定了,但季牧爵的心里并没有是好轻快的感觉,他心里记挂着的只有仍旧躺在病床上的商竹衣。
于是,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出车钥匙便准备往医院赶去。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脸色顿时一变,一旁的宋溪见状,连忙问道:“季董,怎么了?”
季牧爵抿着嘴角,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将电话接了起来:“喂,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有些气喘吁吁:“季董,疗养院这边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们明天就带着赵小姐一起回国了,先给您报备一声儿。”
闻言,季牧爵的脸上仍旧看不出悲喜,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又沉默了一下,然后便将电话挂上了。
宋溪见状也不敢再多问了,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进会议室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而季牧爵也没有多做耽搁,迈开步子便往门外走去。
回到医院的住院部,季牧爵正缓步往商竹衣的病房走去,忽然迎面看到一个疾步走来的身影,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一把拉住了那人:“你不是我安排在竹衣身边的护工么?怎么跑出来了?”
那护工听到季牧爵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因为刚刚快跑了的缘故,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先生,您……您回来了?夫人她,她醒了,我正去叫大夫呢!”
闻言,季牧爵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竹衣醒了?”
护工生怕他没有听清楚,又是点头又是比划手势地再次强调了一遍:“是的,刚刚醒,不过已经可以讲话了,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季牧爵直接将护工丢下,然后一个人迈开大长腿,跑出了百米竞赛的速度,一阵风似的往病房里刮去。
“竹衣!”他刚刚在门口站定,便心急火燎地喊了一声。
这时,商竹衣听到他的声音,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就要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季牧爵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别乱动,等医生来了检查一遍再说。”
闻言,商竹衣听话地重新躺了回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季牧爵的错觉,他总感觉商竹衣这次醒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有些过于炽热了些。
想到这里,季牧爵的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心说,该不会这次受伤,对商竹衣的脑子又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吧?
怀着这样的担心,季牧爵心急如焚地低头看向商竹衣,轻声问道:“竹衣,你还认识我么?”
闻言,商竹衣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然后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肌,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你……你是谁?”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季牧爵的眼神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他扶在商竹衣肩上的手不由地一紧,但是为了不给商竹衣压力,他还是勉强控制着自己,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我是谁,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吧。”
正说着,几名医生便在护工的带领下,快步走了进来。
医生们看到商竹衣醒了,二话没说,便拎着检查工具,围了上来,仔细又周翔地给她检查一番,然后互相看了一眼,轻声感叹道:“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真的是很罕见了。”
“是啊,我原本判断,再怎么幸运,恐怕都要耗上十天半个月吧,这个恢复速度的确令人咋舌。”
说完,医生又转过头,对季牧爵叮嘱道:“暂时没有坚持出什么问题,但是还需要观察,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即使叫我们。”
季牧爵点了点头:“好,麻烦各位了。”
送走医生之后,护工们见没有什么需要她们的地方了,便也十分有眼力见地转身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季牧爵和商竹衣两个人。
在经历过商竹衣醒转的大喜之后,季牧爵又接收到了她再次失忆的大悲,一时间,他的心里简直是打翻了调料瓶一般,酸苦甘辛咸基本都来了一遍。
商竹衣看着坐在自己病床前一眼不发的季牧爵,在心里暗笑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在季牧爵的耳根处撩了一下。
季牧爵被她的动作弄得激灵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商竹衣,也没有生气,只是温柔地笑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商竹衣转了转眼珠,然后忽然捂住了后脑勺:“哎呦,哎呦,怎么忽然这么痛!”
闻言,季牧爵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竹衣,我……我这就去帮你叫医生,你坚持一下啊。”
说完,季牧爵转过身,便要往门外奔去,这时,商竹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爆发出这么大速度的,总之,她飞快地坐起身来,然后眼疾手快地一伸手,一把拉住了季牧爵的手腕。
季牧爵满心担忧,不解又着急地看着商竹衣:“怎么了?”
商竹衣忽然放下了恶作剧地捂在后脑的手,然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干脆不逗季牧爵了,轻声说道:“牧爵,我都想起来了。”
闻言,季牧爵感觉他的脑子里像是被人扔了一颗炸弹一般,砰得一声巨响过后,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商竹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欢喜得傻掉啦?”
季牧爵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当他消化了商竹衣话里的含义后,竟然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
反手握住了商竹衣在他面前不停挥舞的爪子,季牧爵的嘴角扬起了难以掩饰住的笑意,他忽然低下了头,就在商竹衣以为他是真的落泪了到时候,季牧爵忽然重新抬起头,然后他牵着商竹衣的手,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便将这个快要把他这么疯掉的女人拥入了怀中。
商竹衣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没有挣扎,乖巧得像个训练有素的宠物一般,将自己的脑袋顺势靠在了季牧爵的肩膀上,还撒娇似的蹭了蹭。
季牧爵把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好像下一秒商竹衣就会化成烟飞走一般。
商竹衣知道季牧爵一向不善表达感情,于是,她拍了拍季牧爵的肩膀,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闻言,季牧爵倒也不客气,直接应了下来:“嗯,你的确让我担心了,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许再犯了。”
商竹衣先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辩驳道:“我……这也不能全赖我啊,当时我之所以会出事也是有原因的。”
季牧爵皱起了眉头,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商竹衣:“什么原因?”
事情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于是商竹衣也没有想再瞒着季牧爵,便将穆岳用合成照片刺激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那个照片,我也不会那么冲动,不那么冲动地跑出去,也就不会出车祸,所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