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容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然后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她,就算牧爵要来,现在也赶不及了,动手!”
得了颜容的命令,保镖又重新恢复了气势,一步步向着两个孩子的小床边走去。
见状,叶静伪装出来的气势立刻颓了下来,她慌张起来,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来的保镖,顿时有些底气不足,颤抖着声音喝道:“你们疯了么?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得罪季牧爵的代价,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闻言,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保镖们顿时有些迟疑,面面相觑着没有再继续前进。
见状,颜容立刻怒了:“牧爵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儿子,难不成他还敢忤逆我不成?你们别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快点把孩子抢过来!”
听到颜容恼恨异常的怒吼声,保镖们也不敢再懈怠了,连忙重新转过头,领头的一名保镖一挥手就推开了挡在床前的叶静。
“啊!”叶静惊呼一声,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还是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扫开阻碍之后,保镖又飞快地伸出了他的魔爪,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孩子拎在了手里。
女孩儿忽然被举高,哭声先是戛然而止了一会儿,似乎愣住了,然后又爆发出了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呜呜呜妈妈!”
听着孩子们的呼喊声,商竹衣感觉一颗心都要爆炸了,她也顾不上和保镖们之间的体力差距了,咬着牙就扑了过去,毫无章法地拍打了保镖肌肉虬结的手臂:“你放开我的孩子,放开她!”
面对商竹衣毫无攻击力的拍打,保镖就像是免疫了一般,任由她喊叫挣扎,也丝毫没有放开手里的孩子的意思。
商竹衣无力地拍打了一会儿,也发现了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她一咬牙,抬起脚上的细高跟鞋,使出了全身力气踩在了保镖的脚趾上。
“啊”保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这一招,毫无防备地被踩了个正着,顿时惨叫一声,手上的力气也随之一松。
商竹衣连忙冲上去,趁机将孩子抢了回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孩子的情绪“别怕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孩子在她怀里更久刹不住车地抽噎着,商竹衣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疼痛不已。
这厢,另一名保镖趁着叶静还歪倒在地,商竹衣正手忙脚乱地哄着怀里的孩子时,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仍旧留在床上的男孩身边,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然后又飞快地腾挪了几下,便来到了颜容的身边。
男孩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颜容手法僵硬地抱在了怀里,看着一张陌生的老脸,一柱顿时扁了扁嘴巴,接着便爆发出了足以掀翻房顶的哭声。
听到儿子的哭声出来,商竹衣这才发现刚刚还被自己挡在身后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落进了颜容的手里,她顿时急了,抱着女儿就要冲过去。
叶静见状,也顾不上撞疼地手肘了,连忙走过来拦住了她:“你看好一弦,交给我。”
说完,她立刻转身向着颜容快步走了过去,她知道现在动手是不可能占上风了,于是她冷声说道:“你把孩子抢走又有什么意义?牧爵已经答应了不会让竹衣和孩子骨肉分离的,你现在或许能在我和竹衣面前逞一时痛快,但是你认为牧爵会放任你霸占着孩子,不让他们见母亲么?况且,两个孩子根本不认识你,你这样做只会吓坏他们的!”
颜容冷笑一声“孩子还小,谁照顾他们,他们就会跟谁亲近的,至于牧爵那边,我自有办法!”
见这样都说不动她,叶静只好搬出杀手锏了:“牧爵已经知道你和路优然干得那些事情了,他今天凌晨特意把亲子鉴定的报告书送了过来,你如果还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的话,我可以拿来跟你过目。”
闻言,这下颜容是真的惊到了,她抱着孩子的手顿时一紧,瞳孔都微微有些放大:“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
孩子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哭声顿时减弱了一些,小脸有些涨紫。
见状,叶静和商竹衣的心都悬了起来。
“你先把孩子放开,他喘不过气了!”商竹衣忍不住大声喝道。
闻言,颜容也吓了一跳,连忙松了一下手臂,但仍旧没有放开孩子的意思。
“你……你少唬我!”颜容心中其实已经在打鼓了,但是嘴上仍旧倔强。
叶静耸肩:“我都说了,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你别再自欺欺人了,牧爵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如果还想保留一丝和他的母子情谊的话,我劝你马上放下孩子!”
看着叶静这么底气十足的样子,颜容就明白她说的应该是真话了,颜容的心中顿时一沉,她计划了这么久,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失败了。
颜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睁开眼睛,声音恢复了冰冷沉着:“就算这个孩子和季家没有关系,那也是一条生命,路优然和我做的再错,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商竹衣,你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难道就不会心有愧疚么!”
闻言,商竹衣立刻僵在了原地,这件事从发生至今,的确是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季牧爵告诉她会调查清楚的,于是,她便勉强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能完全不放在心上,颜容这样猛然提起,她的心中还是十分不是滋味。
“我……”商竹衣抱着孩子,缓缓低下了头,眼眸中写满了愧疚和不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昨天发生的事情,叶静又有所耳闻,见商竹衣一时语塞,便连忙站了出来:“你不要欺负竹衣单纯善良,我就算没有在场,也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路优然还算有些良知,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丑事,所以一直不敢和竹衣正面接触,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咄咄逼人,你又什么会在路优然出事之后那么迅速地出现,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能猜出大概缘由,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听么?”
闻言,颜容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不好看了:“你……你别含血喷人!”
“我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并且,我认为以牧爵的敏锐,他大概比我更早清楚。”叶静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满意地在颜容脸上看到了瞬间血色褪尽的苍白神情。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叶静和商竹衣同时抬头望去,叶静暗暗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背对着门口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的颜容说道:“呶,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亲口向季牧爵求证了。”
闻言,颜容的脖子就像是个老旧的轴承一般咔哒咔哒地缓慢转动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牧爵?你怎么……怎么真的……”
不等她说完,季牧爵便沉着脸走了过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伸出手“把孩子给我。”
颜容虽然不愿意妥协,但是在听了叶静刚才的那一番话之后,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虚,气焰随之被扑灭了,她颤抖着手将孩子递了出去,季牧爵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伸手接过了孩子,然后缓步走到了商竹衣身边。
“别担心,我来了。”季牧爵轻声在商竹衣耳边说道,然后弯下腰,耐心地孩子安置回小床上,然后又转身从同样愣住了的商竹衣手里把女儿接过来,放在了儿子的身边。
颜容不到黄河心不死,看了看季牧爵,然后结巴着开口道:“你……你纠结知道了些什么?”
闻言,季牧爵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商竹衣,然后才转过头对颜容说道:“所以,你和路优然计划的一切,我都已经亲耳听路优然坦白了。”
“什么?”颜容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又有些愤怒地嘀咕道:“我不是告诉她不要乱说话的么!可恶!”
在狭窄的育儿室里,颜容轻声的抱怨也清晰地落进了季牧爵的耳朵里,他冷笑一声,替颜容解惑道:“她原本是没有打算说的,但是当她看到亲子鉴定书的封面时,心中设好的防线便彻底土崩瓦解了。”
说着,季牧爵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调出路优然刚刚录下是视频,放在商竹衣和颜容都能看到的角度上,缓缓点下了播放键。
路优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一切的误会都随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渐渐解开,比如那一晚她和季牧爵什么都没有发生,再比如之所以会滚下台阶也都是因为她想要掩盖这个孩子的血缘,所以不得不选择让这个孩子彻底消失。
视频看到一半的时候,颜容便站都站不稳了,她踉跄着靠在墙上,捂着耳朵自欺欺人地大吼道:“够了,我不想看了,关上!这都是她故意血口喷人的,我没有做过这些!”
其实就连颜容自己都知道,这种无理取闹式的辩解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季牧爵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