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自从商竹衣走后,她就如同得了一场大病一样。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因为商竹衣不在身边,还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孙儿孙女了。
不过,看到季牧爵很是着急的样子,她还是摇了摇头:“你爸应该知道吧”
季牧爵听完二话未说,转身就要离开,而颜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用手拉住了季牧爵的胳膊:“牧爵,你和韩心雅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季牧爵一阵沉默,他思考着,即使真的证明一切都是韩心雅所为,他已经发布了要与其结为夫妻的消息。并且,还能打击到商竹衣,这样看来,最后的结果还会如此。所以,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颜容拄着拐杖就要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茶几,上面的茶杯顿时晃了几下。看来碰的着实不清,季牧爵赶紧去扶,颜容却打掉了他的手
“我不同意。我现在明白竹衣为什么要离开了。是不是从韩心雅回来第一天你就已经有这个打算,所以,才把竹衣逼走的”
颜容用没有拄拐的左手指向季牧爵,继续声音嘶哑的说道“难怪你会告诉我竹衣有些事情出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之前她和那个什么汤雨的绯闻,以及你和心雅的言传。竹衣对你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这么看来,现在你和韩心雅要结婚就是早有预谋的吧”
颜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再加上气性,顿时咳嗽起来。季牧爵担忧的刚伸出手来,颜容再一次打掉了他的手,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回答我。”
季牧爵听到颜容将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却如此的偏袒商竹衣,怒火顿时涌上心头:“妈,你到底要怎样你之前说我和商竹衣结婚,是鸡攀上了凤凰,是商竹衣的福分,现在却似乎我配不上她一般。”
“之前是之前,那是我眼睛瞎了,我的错,但是我现在换了视角膜,我看竹衣更清楚了”
颜容还没有说完,季牧爵就打断了她:“我这是在为家产做考虑,你不是一直说门当户对吗我感觉我和韩心雅就是这样,我”
颜容似乎再也听不下去,她用拐杖狠狠的杵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季牧爵知道颜容此时已经听不下去自己说话,他不再反驳,而是转身上了楼:“现在已成事实了,你不同意也要同意。”
颜容气的面色铁青,她双腿发软,坐了下来,刚要说话,却发现季牧爵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之上,接着,她听到了季牧爵狠狠的关门声。
颜容只能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气。
季牧爵本来有着心思告诉颜容商竹衣受害的可能性原因,但看到颜容还是那般反对自己的决定,好像是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一般的时候,他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他调整了许久这才平静下来,这才开始拿出手机,忙碌起来。
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电话号码,便立刻按下了拨出键。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喂,你好,是韩伯父吗”
“你哪位”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疑惑声。
季牧爵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有介绍自己,顿时一阵尴尬,开口道:伯父,我是牧爵。”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你是季昌平的儿子”
季昌平是季牧爵父亲的曾用之名,鲜有人知,而韩父是其中之一。听到这个问题,季牧爵顿时知道自己并没有打错电话,心中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答应道:“对对对。”
电话另一边欣喜若狂:“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唉,十几年不见面了,连当初那个孩子模样都不太清楚了。不过,没想到,还没见到面,这倒先听到了声音。”
听的出来,韩父很是激动,虽然他和季父还有联系,但是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成人的季牧爵,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而今,老友的儿子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他怎么会不激动呢:“牧爵,你妈妈还好吧”
季牧爵答应道:“家母很好,谢谢韩伯父关心。不过,我这次打电话是因为其他事情。”
对面一阵沉默,等待着季牧爵继续说下去。而季牧爵轻轻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伯父,我和心雅下周就要结婚了,你们会不会来呢”
本来季牧爵想要开门见山,但一想到这种事情还是见面说会比较清楚,并且,也不知道韩心雅有没有和父母说婚事的事情,倒不如借此机会,一起解决。
但回答季牧爵却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是疑问:“你说谁你再说一遍,你要和谁结婚”
季牧爵以为韩父并没有听清楚,回答道:“心雅啊,难道心雅没有和您说吗我们打算下周结婚”
韩父语气变的怒气冲冲起来:“牧爵,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要以为你是季昌平的儿子就可以拿我来开玩笑。”
季牧爵一脸懵逼,他茫然的说道:“伯父,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和心雅”
韩父却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说道:“牧爵,我知道你和心雅小时候青梅竹马,但你不能活在梦里啊心雅都去世一个月了,她怎么告诉我们你们要结婚的事情”
韩父顿了一下,语气慢了下来,还含着几分忧伤:“你们之前做的决定假如一个月前告诉我们,我是不会反对的。但是现在,你不必因此而终身不娶,而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过一辈子啊,那样你爸妈必定会被气死的。”
韩父很明显把季牧爵当成了为情所困,并因此精神错乱的人。而季牧爵听着韩父所说的一字一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伯父,你是说心雅,心雅她已经死了”
韩父这时才听出事端,他疑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
季牧爵沉默着,并没有回答韩父的话,他沉思,自己身边的韩心雅是一个月内来到自己身边的,而真正的韩心雅却是一个月前死的。这么看来,一切必定早有预谋。
但假如真正的韩心雅已经死了,那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又是谁她又为什么会来到自己身边,还知道那么多心雅的事情呢
“喂。”听到这边久久没有回响,韩父以为信号差,喊道,“听得到吗”
季牧爵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回话:“听的到,听得到。”
夜色如水,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显得很是狡黠。季牧爵却并没有时间欣赏这景色,依旧和韩父交谈着。
季牧爵并没有告诉韩父自己身边还有着一个韩心雅,而是承认了自己是因情所困,放不下心雅才告知他要和韩心雅结婚。
他并没有挑明,是因为他害怕韩父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别人伪装成自己女儿的事实。
他借机静静地打听着前因后果,慢慢的理顺着思路。终于,他恍然大悟起来,自己身边的韩心雅着实是别人冒充,而真正的韩心雅已经被人毒害。
韩父之前只是说自己的女儿食物中毒,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暗藏玄机。而季牧爵此时可以确定,真正的韩心雅是被人故意毒害的。
“伯父,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麻烦你。”季牧爵在挂断电话前开口说道。
“你说。”
“我想要一张心雅近期的照片,可以吗我这里没有她单人的照片,所以我”季牧爵没有再说下去,但韩父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他还是以为季牧爵心中有着自己家的心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同时,韩父心中暗暗可怜季牧爵,为了自己家的女儿,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当然,他也为自己女儿而感到一丝欣慰。
季牧爵收到照片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拿出宋溪交给自己的照片来做比较。
他发现,两人着实很像,几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但还是有着一些不同,最重要的是,真正的韩心雅眼角有着一个明显的黑痣,而现时的却并没有。
季牧爵完全确定下来,自己身边的韩心雅是被人假冒的,他低头沉思起来。
突然,季牧爵再一次想起了商竹衣以及叶静对自己出轨的笃定,他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假若这一切都是现时的韩心雅背地里倒得鬼,那么一切便也说的通了。
那么,商竹衣和汤雨便是真的没有什么。而商竹衣便真的是因为汤雨救过她,而自己又出了那样的事端,才会和汤雨在一起。
季牧爵眼前浮现出一幕幕韩心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从第一次的婚纱店巧遇时,韩心雅处处为难商竹衣,到她来公司找自己,被商竹衣误会,以及之后给自己发过的商竹衣和汤雨在一起上车的照片。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明显,只是自己并没有从内心给商竹衣保留一份信任罢了。季牧爵终于明白了过来,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