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一些太太听见了这话也很想笑，但是碍于面子，又加上余笙的身份和她们不是档次，她们实在不愿意让人看出来是被余笙的话逗笑，显得很跌脸面。而且谢霁云的身份是长虹集团的未来接班人，总还要给谢霁云留点面子，她们一个个都憋着不笑出来。

余笙是懒得管她们，一群爱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看她们脸都憋红了依旧不愿意笑出来，余笙趁机看了一眼站在后面言骏，觉得这些太太真应该好好和言骏学一学，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看言骏现在就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格外淡定，而且一点儿都像她们憋红了脸或者紧咬着牙这般难堪。

“余笙，你就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孤女，自然没有眼光欣赏霁云姐身上这件衣服的设计，这样乱说也不怕别人笑话！”叶菁开口说道，余笙怎么能这样说霁云姐？她瞪了一眼余笙不懂设计就算了，故意乱说什么！

“我可从来没说衣服的设计不好，也没说衣服不好看，”余笙继续故意气谢霁云，“我只是说谢小姐穿的不好看，不是衣服不好看，那就是谢小姐的问题了。”

“余笙，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品头论足？”谢霁云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想到叶菁说的话，看着余笙说道，“像你这样出身低贱的人。该是连一些高雅的爱好都没有吧？不知道会不会弹钢琴这么高雅的乐器？”

“是啊，”叶菁也明白了，她开口挤兑余笙，“霁云姐你就别说了，这么多人在呢，又不是非要余笙表演什么节目。”

“今天是生日宴，我肯定是要弹奏一曲的。”谢霁云看着余笙，说道，“就是不知道余小姐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谁的曲子更胜一筹？”

余笙冷笑，她们刚刚还说自己不会什么高雅的乐器，现在却要和自己比一比，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吗？不过她可不是吃素的，余笙脸上故意露出一丝迟疑，开口说道：“谢小姐这话的意思，是说要和我这个低贱、没有什么高雅爱好、甚至都没怎么摸过钢琴的人比吗？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余笙看着谢霁云，你用这种方式和一个“不会”钢琴的人比，你也好意思？

见余笙不上当，反而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自己不会钢琴，谢霁云一僵，她本来是打算在钢琴上狠狠嘲笑一笑余笙的，没想到余笙根本不吃她的激将法，她咬了咬牙，说道：“余小姐不用谦虚，弹奏不就是弹给别人听的吗？你不用藏着掖着了。”

余笙依旧不上当，心中冷冷一笑，谢霁云，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可别怪我。余笙想了想，开口说道：“谢小姐，这样好不好，我和你比，你先去弹奏一首曲子，我就弹奏你弹得那一首，错了一个音就当我输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是一愣，看向余笙的目光不由多了点什么，要知道钢琴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她明明不怎么会钢琴，还敢和谢霁云说这种话？这不是在找死吗？

谢霁云也冷冷一笑，她看着余笙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可是余笙自己说出来的，不是她逼着余笙答应的，到时候余笙即便是输了，也不能说她欺负余笙不会钢琴。

余笙眸子中快速闪过一丝戏谑，不过没有任何人看见就是了。她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后悔，对谢霁云说道：“是我自己说的，还希望谢小姐手下留情，弹奏一首不太难的曲子。”

谢霁云笑着答应：“余小姐放心，我怎么会故意为难你呢？”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还多亏了余笙提醒她，不然她还真的没想到要选一首很难的曲子好好刁难一下余笙。

谢霁云坐到钢琴前，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余笙冷冷一笑，然后对着人群中的一位老妇人说道：“张老师，我记得您是教过钢琴的，不如做个裁判吧？”

张雪莹站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谢霁云，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她曾经参加过很多比赛，也算是有名的钢琴家，后来年纪大了，就开始教钢琴。所以后辈们见到她起码要叫一声张老师，余笙看了一眼这位张老师，她当然知道这位大半辈子都和钢琴为伴的音乐家，刚才是没有注意到，现在看见了，余笙恭敬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张雪莹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钢琴是她的热爱，是她的信仰，她谢霁云要和余笙比一比让她做裁判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对比余笙就比谢霁云在她心里高上不少了。

谢霁云的态度让她很不满意，余笙却让张雪莹有些好感，这个孩子有礼貌，且不骄躁，是个可造之材。

谢霁云已经开始弹奏了，张雪莹自然听得出来谢霁云弹得是什么曲子，她冷哼一声，谢霁云选的这首曲子的难度，别说是初学者，恐怕就连学过几年钢琴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完美的弹出来吧？

张雪莹看向余笙，她有些担心这个孩子，却发现余笙脸上没有一点儿慌张，这个孩子估计是深藏不露，张雪莹想着便放下心来。仔细听着谢霁云的弹奏，她微微皱眉，但是没有说些什么。

谢霁云站起身，这已经是她会的最难的曲子了，她也没有全部弹奏完，只弹了一小节，再多她不敢保证不会弹错了。谢霁云缓缓走到余笙身边，故意说道：“余小姐，该你了，需不需要我把谱子给你？”她刚刚的弹奏是没有用谱子的，但是余笙，她冷冷一笑，我都这样问了，总不能说我欺负余笙了。

余笙笑道：“不必了，谢小姐还是回家好好看看谱子吧，这样的水平也敢出来炫耀。”她没有理会谢霁云铁青的脸色，向张雪莹笑了一下表示不用担心，走到了钢琴旁边。

“余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能弹出来再说吧！”谢霁云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她知道她的弹奏不算完美，但是那么难的曲子出一点小错又这么样？就算余笙会一点皮毛，听过很多曲子，也不可能比她弹得好！

余笙没有理会谢霁云，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听见谢霁云在说什么，她看着钢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变了。

谢霁云弹奏的曲子是李斯特根据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曲子改编的钢琴独奏曲的《康派涅拉》，可以被称为最难的几首钢琴曲之一，谢霁云还真是看得起她啊。余笙微微一笑，轻轻抚了一下黑白琴键，然后开始弹奏。

先是几个缓慢的音节，然后突然变快、变急，余笙的双手在琴键上飞快的舞动着，流淌出悦耳的音乐声，她的指尖在钢琴键上不断前进，按下一串接着一串华丽的音符。张雪莹已经听得入迷了，旁边的人群虽然不懂钢琴，但也听得出来余笙弹奏得要比谢霁云好很多，谢霁云铁青着脸瞪着余笙，恨不得要走上前去撕碎了她。

余笙却没有心思管周围人的想法和表情，也没有理会谢霁云，她的全部心思都在琴键之上，她的眼中只有钢琴。

余笙不慌不忙地进入了这首曲子的第二个小节，她的手像是两朵美丽的花，在琴键上华丽的绽放，舞动地极为快速，旁边的人甚至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很快有人注意到，余笙弹奏的和谢霁云不一样了，谢霁云根本没有弹到这里就离开了，原来这首曲子远远不止谢霁云弹奏到底那些，和余笙现在的弹奏相比，谢霁云刚刚的弹奏简直就是委屈了听众的耳朵！

余笙弹奏出的旋律像是有着实体的音符，像是狂风一般回旋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闪电一般直击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沉醉在这动人的演奏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要呐喊，想要拍手叫好。

余笙一连换了几种弹奏的技法，这首曲子原本就是一首为了炫技而创作的曲子，她蔑视着琴键，仿佛它们已经在她手中任她所掌控。

余笙沐浴在音乐声中，在这一刻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

直到余笙的演奏结束，旁边围观的人还迟迟没有回过神，他们愣愣地看着余笙，突然发现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演奏，余笙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微微的汗水。

的确，这样快速的手法，用尽心力的演奏，就算只有几分钟，但怎么可能不出汗？相比之下，谢霁云的轻松就如同儿戏。

余笙看向张雪莹笑了一下，感谢这位心存善意的钢琴家对她的关心。张雪莹也是笑了，对于余笙的演奏她很满意，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湛的琴技了，这么直面灵魂的琴声。

张雪莹率先给余笙鼓掌，很快人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鼓起掌来，齐刷刷地掌声像是全部打在了谢霁云和叶菁脸上，谢霁云铁青着脸，咬着牙没有说话，叶菁狠狠瞪着余笙，突然开口冲她喊道：“余笙，你一定是在作弊，你明明是不会钢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