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师兄，豆妹他…。”

凌心玉被几人生拉硬拽的带出了别院，话还没说完就被洪飞尘痛斥道：“什么豆妹，她是你金师姐。师弟以后要多加注意才行，否则让别的殿门弟子看到了，会说我们归云殿不懂礼数的，听到了吗？”

“哦，我知道了。”凌心玉挠了挠脸蛋，尴尬的回道。

一旁的燕轻扬听到，嘴巴却暗自一咧，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这洪师兄为人也太死板了些吧，都是自己人，干嘛还分那么清。

这时，洪飞尘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金、金师姐的事情。”凌心玉低声回道。

“嗯。”

洪飞尘微微颔首，正色的说道：“将来某一天，你也会面临这样的事情，如今还是先提醒你几句比较好。首先，在进阶动天混沌力的时候，是不能出现半点差池，如果真出了问题，那轻则气海崩裂，实力大损，而重则就是…死。”

凌心玉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有这么严重？”

洪飞尘重重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么严重，你绝不能轻视，更加不能儿戏。因为在进阶的时候，它的危险就在于气海的敏感性，而气海的敏感是因为在突变的情况下要达到极致的平衡，为了保持这份极致的平衡，所以环境就是第一要素。就像你刚才那一声大叫，要是万一惊到金师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懂了吗？”

“没懂。”凌心玉很光棍的摇了摇头。

“哪里不懂？”洪飞尘蹙眉问道，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凌心玉回道：“这跟师尊让咱们出来有什么关系？”

“呃…。”

洪飞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怔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把思路掰正，他对凌心玉的情况也算有了些了解，说他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也不为过，真不知道是如何开辟元灵气海，甚至还精通连他都不会的降世天技，简直匪夷所思。

洪飞尘蜷起拳头，放在嘴前用鼻音嗯了半天，然后才放下手重重叹道：“好吧，为兄还是和你细细道来。”

“哎哎哎，师兄师兄，慢来慢来。”燕轻扬看洪飞尘似乎要长篇大论的举动，赶忙拦住。

“怎么了？”洪飞尘不解的问道。

燕轻扬斜眼看了一眼凌心玉，然后才说：“师兄啊，武二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想当初我教他荡云诀的时候，那功夫费的简直要了人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对金师姐即将要做出突破的准备，这中间的门道恐怕更是一窍不通。所以，要是以您的说法来去给他解释，您觉得他听的懂吗？”

关于这一点，燕轻扬最是深有体会，他现在可以说算是凌心玉半个师父了，除了荡云诀之外，还把自己的星象诀尽数传授给对方，只不过…教来教去，这星象诀的皮毛都没学会。人家猴子还会偷个桃、捞个月。而你小子除了吃之外什么都不会，饭桶啊。

洪飞尘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先单纯的认为对方即便不识字，那话总该听得懂吧，既然能听懂，那理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但听燕轻扬言下之意，就算给他解释了，合着也是对牛弹琴？

这时，紫空辰也联想到当日在演武场，景千语都亲自指点了他，但凌心玉还是跟听天书似的，一脸懵懂无知。所以他对燕轻扬的话还是比较赞同，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下洪飞尘也没辙了，话都说出去了，当师兄得总不能觉得费事就撒手不管了吧，于是双手一摊，就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凌心玉此时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平白无故的问这么一句干什么，看那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讨论怎么跟凌心玉解释才好，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低能儿似的，也不至于自己现在羞愧的简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好了，都别说了。我来解释！”

燕轻扬接下“重担”，看样子十分自信，然后见他转过身冲着凌心玉和蔼的笑道：“二啊，不是洪师兄不给你解释，他是怕给你解释了也没用，反正你也听不懂。”

凌心玉眯了眯眼，语气不阴不阳的说：“哦，那以你燕兄的能耐，就能保证小弟听得懂吗？”

燕轻扬只顾着显摆，丝毫没察觉到凌心玉语气不快，继续笑道：“你放心，我保证你听了绝对明白，要是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我让你在骑上一个月，怎么样？”

凌心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冷笑道：“小弟洗耳恭听。”

只见燕轻扬晃了晃身子，清了清嗓门，好像如临大敌似的，总之看的凌心玉更加不爽了。就是旁边的洪飞尘和紫空辰也感到有些好奇，不由凑了过去，想听听燕轻扬怎么跟凌心玉解释。

燕轻扬先发制人，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凌心玉淡淡的说道：“就是金师姐突破的时候，这跟咱们出来有什么关系？”

燕轻扬点头嗯了一声，便低头思索起来，片刻才说道：“很简单。金师姐在干什么，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嗯，继续。”凌心玉干巴巴的回道。

燕轻扬笑道：“那好，我先来给你打个比方吧。气海你知道吧，那你现在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茶盏，而混沌之力就是茶盏里的水。金师姐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得把水倒满茶盏当中，而且必须小心翼翼才行，这水不能少倒，更不能把水从杯中溢出，这就是洪师兄之前所说的敏感性，要是你手这么一抖，水不就洒了嘛。”

“这解释…有点意思。”洪飞尘摸了摸下巴。

凌心玉也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我想想。嗯对了，接下来就是用火把茶盏的水烧开，这其中的火也关键，你可以把它看成气海要做出突破准备出来的衍生力量。但是这个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的话，水很快就会被烧干，太小的话，又烧得太慢，让人干着急，所以平衡最为重要。”

凌心玉找茬道：“水干了在倒嘛。”

燕轻扬大怒：“你他娘的真以为在烧水吗？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听着。”

凌心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只见燕轻扬咳了两声，继续解释：“总之火的程度要严格把握住，要不然这后果就是如洪师兄之前所说，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半死不活。接下来，这水一开自然会冒出热气，但这热气冒的比较凶，茶盖根本就盖不住，你要把它拿开才行，所以你必须在比较空旷的地方让它自由飘散，而这环境就是在准备突破前要考虑的第一问题，你不能放在狭小的地方，更不能用手捂着它，否则热气蒸腾下，会影响到杯子的。”

“现在的金师姐就好像是一个烧开的水似的，要拿开茶盖了。我刚才说了，水烧开后，你不能放在狭小的地方，更不能捂着它，要拿开茶盖了，懂了吗？”

燕轻扬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句重复的话。

凌心玉低头反思起来，慢慢才张嘴说道：“你是说豆、金师姐要脱光衣服？”

燕轻扬哈的一声，双手一拍，叫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了吧，我解释你肯定能听的懂。”

“这样也行？”洪飞尘和紫空辰目瞪口呆。

倒水？！

烧水？！

还有更扯的嘛。

这样的解释在他们听来，简直荒唐，但偏偏这荒唐的解释，凌心玉反倒听懂了。

但凌心玉接下来要问的话，让他们再次懵逼。

“可是，就算金师姐要脱光，这跟我们出去有什么关系啊？”

燕轻扬的表情肌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刚才还在大喜，再想大怒这嘴角也抽止不住。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去了。”燕轻扬愤恨的说道：“你小子恬不知耻啊，豆妹都脱光衣服了，你说你在里边站着合适吗，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男女有别？什么意思？”凌心玉一脸无辜的问。

燕轻扬觉得自己要发狂了，他实在小看凌心玉涉世未深的程度，这连起码的廉耻心都没有，是谁教的破孩子啊，简直该抽他一顿。

鹰皇凌鹰空背起了黑锅，若是他泉下有知，恐怕也悔不当初。

当年，凌鹰空在坛古山脉照顾凌心玉的时候，只从安全的位置考虑，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多想，而上至礼义廉耻，下至吃喝拉撒，通通不管，基本是放生，只要人没事就行了。所以长久下来，凌心玉与凶兽为伍，天为盖地为庐，别说廉耻了，就连善恶都不分，那是非更是不明。在这种环境下，除了生存的念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基本说他是只会说话的猴子也不为过。

燕轻扬有些无语，看着凌心玉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这时他想到了什么，就问道：“二啊，你老实交代，那个柔儿你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辱人家清白了？”

洪飞尘和紫空辰听到燕轻扬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让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柔儿？谁啊？

怎么听燕轻扬的意思，武二还犯了淫戒不成，要是这样的话，那罪过可不小啊，淫戒在风云宗乃是大戒啊，不行，得问个清楚。

洪飞尘觉得不妙，但他还没有开口询问，就听到从别院内传来金豆豆的清啸声。

啸声悠远而绵长，惊得山中飞鸟鸣叫，不断振翅纷飞，啸声还未断绝，就从院内喷出一股气浪，连尘带土翻墙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道青色的光柱直冲天际，搅得天空风起云涌。

“突破了？金师妹突破了？”紫空辰脱口而道。

“我去看看。”

凌心玉好奇，趁着几人不备，就冲进别院。

洪飞尘看到，就是想抓他也没来得及。

“完了。”燕轻扬捂住了眼睛叹道。

果然，下一刻听到牧青冥的尖叫声：“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