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琛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她睡得正香,韩睿琛抿嘴,明明是她自己说不要睡中午觉的,结果却睡得比谁都香,现在就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身边。
他伸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
他走出卧室,去了书房。
陆安现在完全是24小时待在韩家主宅,没办法,越到年底,工作反而越忙,看来今年假期的安排又要泡汤了,陆安拉着一张苦瓜脸坐在桌子前面清理报表账目,这些到年底都要结清楚的。
韩睿琛走进书房。
“老板,最近北邦顾家的线人说,詹南笙少爷并没有回到顾家,顾家的生意更是乱成一团,到了年底,该消停的都没有消停下来,现在北邦顾家内部的人正吵的不可开交,为下一步继承人忙活呢!”
韩睿琛表现出不悦的样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看你的工作是太闲了,要不要给你加点工作?”
陆安哑然,他是跟了韩睿琛很多年的人,也算是他身边的心腹,韩睿琛和詹南笙的关系有多铁,他是能看出来的,他也是担心詹南笙出事,才多嘴八卦北邦顾家的事,谁知道会引起韩睿琛的反感。陆安只能默不作声埋下头继续工作。
其实韩睿琛心里并不是不担心,而是太相信过詹南笙了。
詹南笙表面上一副没心没肺无所顾忌的样子,他的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
韩睿琛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的笔有节奏的敲打着办公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他的双腿叠在一起,眉头却皱成一团。
他播打了詹南笙的电话,可是无人接通。
再三犹豫,他还是决定派人沿着詹南笙出发的道路一路寻找。
陆安叹了口气,果然,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不得boss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陆安,阿文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最近整天跟着方政医生,老板找他有事?”
韩睿琛沉思半晌,“让他去丰泽酒店吧,让他去那里当主管。”
“老板,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阿文可是粗人,打起架来一个顶三个,可是要是让他当起酒店主管,非把他逼疯不可……”
陆安的话还没说完,韩睿琛已经用凌厉的眼神看他,到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最后只能乖乖打电话给阿文,给他安排工作。
韩睿琛忙完工作,就直接去了卧室,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曲向暖躺在床上发呆。
“暖暖,让我看看你的脚。”
韩睿琛走到床头,拿出柜子里的药,他现在完全就像个仆人,不但要照顾曲向暖的饮食起居,还要每天定时给她涂药。
她低下头,看着韩睿琛给他涂药,有些话还是想问他,可是怕碰触到他的雷区,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曲向暖还是担心杜慕白,总感觉自己不能把转让合同交给韩御晟,杜慕白会有危险。
他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安,抬起头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她摇摇头,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好了,药已经涂好了。”韩睿琛站起身来,照旧去洗手间把手上的残留物清理干净。
曲向暖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现在依旧还是肿着,但比起刚受伤那会儿,已经算是好些了。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管家敲了敲门,在门外喊:“二少爷,四少爷回来了!”
韩御晟回主宅了!
韩睿琛从洗手间走出来,拿着毛巾擦拭手上的水渍,脸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没想到韩御晟会回来,以为他今年是不会回来过年的。他们两个人关系现在闹得这么僵,表面上虽然还过得去,但是他的那点小心思,韩睿琛算是一清二楚,只是懒得收拾他罢了,想不到他会回来,看来今年是有的忙活了。
曲向暖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冷,手心里直冒冷汗,她担心的人还是出现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一定是为酒店转让合同的事情回来的!
“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按照往年的办吧!”
韩睿琛看着曲向暖,“暖暖,乖乖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韩睿琛已经走出了卧室。
曲向暖的心开始打鼓,她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文件袋上,转让的合同就放在这里面。
她伸长手臂,去拿文件袋,把文件袋放进卧室床头的柜子里,猛地关上柜子门。她现在很恐慌,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却无力去阻拦,只能眼看着坏事发生,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客厅里,闫沐已经坐在那里呢,韩御晟坐在他的对面。
闫沐早就看他不爽了,现在他的眼里都能冒火了,瞪的韩御晟浑身不自在。
“三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就算我长的再好看,也没有必要这么看吧!”韩御晟的脸上带着笑意,但说话的语气却很不礼貌。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花花肠子,如果敢在这里耍什么手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于闫沐的警告,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韩御晟从容不迫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我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不足以让我担心,我担心的人是……”
他的目光移向楼梯,韩睿琛正顺着楼梯往下走。
看到韩睿琛,他的脸上再次露出笑意,只是那笑意很假,虚伪的让人作呕的地步。
“哟,二哥,好久不见,听说你带了女人回来,怎么不见二嫂呢?”
他的重音落在“二嫂”两个字上,带着十足的讽刺意味,明明知道曲向暖是从正宇带出来的女人,按照韩家的规矩,不干不净的女人是绝对不能成为韩家的媳妇的,他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嘲讽韩睿琛罢了。
“暖暖的脚扭伤了,现在正在休息,她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火药味越来越浓。
韩御晟突然笑起来,笑声阴森古怪,“哈哈,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了,”他的眼里露出杀意,他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就不信你能纵容她一直这样下去。”
韩睿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本来他是不知道威胁曲向暖的人是谁的,可是韩御晟的话说出口,反倒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
曲向暖之所以想要丰泽酒店的管理权,也不过就是受人威胁,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拟订了转让合同给她,没有问她原因,也没有问他要酒店管理权做什么。
他是想等她主动开口,曲向暖现在依旧还是没有对他打开心扉,还是不肯对他说实话,他就是选择纵容她,这是置自己的利益于不顾,他可以把恒远集团旗下最大的酒店交给曲向暖,就说明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就算那个幕后的人拿到丰泽酒店的转让合同,也没有用。
“我纵容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忠告,离她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御晟一愣,随即又露出虚伪的笑容,“我只是关心你,我现在可是站在看戏者的角度,不管以后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绝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二哥你这么在乎那个女人,就好好看住她,如果以后他出了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怪着我的头上!”
韩睿琛冷冷的看着他,他这是在撇清关系,又或者说,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帮忙,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会查的一清二楚,他绝对不会让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继续嚣张下去,敢威胁他的女人,一看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闫沐听的出来韩御晟的话里有话,可话里到底暗指的是什么他却并不清楚,总之矛头指向曲向暖。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既然今天我回到主宅了,总要留下来过完年才好。”他招呼管家,“把我的房间清理出来吧,好久都没住了,都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
管家点头,命令其他人把韩御晟的行李搬上去。
房间早就整理过了,为了过年家里的四个少爷都能回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韩御晟站起来,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韩睿琛脸色阴沉的可怕,韩御晟回来过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得而知,必须加强这里的戒备,防止再出现有什么突发情况。
“二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的把柄?”闫沐开口,“我总觉得她回来的目的不单纯。”
韩睿琛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他皱了皱眉头,把茶水倒掉。
“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闫沐不再说话,看韩睿琛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闫沐也站起来,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韩睿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可以静心,他现在最需要静下来去平定心中的所有怒火。
池云朵现在就在主宅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曲向暖的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韩御晟想要跟他玩下去,那么就让他在这里折腾几天,韩睿琛倒很想看看,韩御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