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爸几个大步，怒气冲冲的走出会议室的大门。
身后，张姨追上来，有些焦急的小声道：“杨哥，把昨天全部参与抓捕的同事都扣下来，就已经很不合规矩，让很多人心生怨言了，再把通讯工具都收缴掉，我怕局长那里……”
“怕什么？”杨爸扭过头，脸色严肃的指了指自己帽子上警徽，“怕我太自作主张，把人得罪光了，以后不好升迁？”
后面的话，杨爸没说出口，但张姨看着他手指着的警徽，也明白什么意思。
“昨天我们要是晚去一点，方志兵房间里那个被绑起来，衣服都被脱光的小女孩会发生什么，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杨爸说着，脸上一片冷凝，扭头扫了眼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的警员，“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我手底下，这种害群之马，一个都不能有。”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张姨叹了口气，还是劝了句，“不过，到时候真要没查出来，局长那里可就真说不清了。”
“一定能查出来。”杨爸斩钉截铁道：“昨天参与行动的人里，绝对有问题，前脚的功夫告诉具体行动地点，后脚去抓人，屋子里一片狼藉，窗户半破，东西都没收拾利索，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这要不是从我们警方内部临时知道了消息，我杨字直接倒过来写。”
张姨眼神中闪过一抹忧色，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杨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到耳边，小声说：“我现在身上注意力太高不好行动，等会，你直接去找老赵，就说鱼儿入网了，他知道什么意思。”
“鱼儿入网？”张姨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你是说……”
“嘘……”杨爸没吭声，只是扫了眼某个正和同事有说有笑的高大身影，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
这么久没活动手脚，看来还真有人把我这对招子当成瞎子了……
从前天在家午睡，脑子里莫名有了查案灵感之后，杨爸就尝试性的排查了一下嫌疑人的目标范围，没成想还真迅速找到了方志兵这个“503”大案的案犯。
结果就在昨天夜里进行抓捕的时候，明明制定完备的计划，到了地方，却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窗户开着。
嫌疑人连同现金和一小部分贵重物品全都没了，地下室里还有一个被麻醉了，衣服脱了一大半的小女孩。
以多年的从警经验，杨爸当时就判断出来，这肯定是嫌犯临时得到了消息，才先警方一步脱逃。
而这个消息的源头，除了江城警局内部，再无第二个可能。
……
江城二中。
一下午的时间，杨泽继续维持着开一会儿【学霸光环】，缓一会儿cd的状态，恶补着数学，中间偶尔给姜文斌开开小灶，扮演一把恋爱导师的身份。
“欸，老杨，你快点，一会儿堵起来，我车骑不出去。”
当放学铃声刚响起的时候，陈秀秀黑壮壮的身影就及时的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招着手，喊了一声，引来了大量目光。
“等会儿，我拿几本书。”杨泽抬头回了一句，手里赶紧收拾出几本需要用的资料，走了出去。
陈秀秀这货搬了新家以后，距离学校不远，一般都是骑电动车来上学，所以放学就得提前跑路。
不然，稍晚一点，就要和庞大的人流挤在江城二中那狭小的门洞，活活堵上一顿饭的功夫。
“欸，老杨，你今天请我们吃饭到底什么事？在企鹅上问你，你也不说。”陈秀秀一边急匆匆挤开人群往楼下走，一边问了一句。
“你急什么，等会胖子到了再讲。”杨泽笑着说道，有陈秀秀魁梧的身影在前面开路，他在后边跟着压根没感觉到拥挤。
“还搞的神神秘秘的。”陈秀秀嘀咕了一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说：“欸，对了，你催催胖子，我怕这货又习惯性慢上好几拍。”
“之前上课的时候，就跟他用企鹅说过了，这货说保证在我们之前到地方。”
“你听他扯，我们从小到大哪次集体活动，他不比别人慢上十来分钟。”
……
一路骑着车子，开到机关大院小区门口，一个味道很不错的大排档，杨泽两人找了个临窗的小隔间，点了二十多串烤肉三扎啤酒等着。
果然和陈秀秀之前说的一样，陈嘉合这厮嘴上说的漂亮，但依旧还是习惯性的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后才姗姗来迟。
进了门还没等杨泽陈秀秀开骂，这货就讪笑着抖了下脸上的肥肉：“嘿嘿，先别骂，我妈今天加班，刚打电话，让我回家先把挂在阳台的衣服收了，等会回来自罚三杯。”
说完，陈嘉合见杨泽桌子边上放着几本书，上去一把搂在怀里，特大义凛然的说：“欸，老杨，你看你，撸串还把书放这，万一弄脏了多不好，来，把你家钥匙给我，我顺手给你放家里。”
而后又看着陈秀秀道：“秀秀，你不是最爱喝我家自作的绿豆饮子吗，冰箱里还有半桶，等会给你带来，光吃串喝啤酒对胃多不好。”
麻蛋……你这狗腿殷勤模样，让我想骂也不好意思骂了……
杨泽哭笑不得和陈秀秀对视了一眼。
……
“嘿嘿，就喜欢你们那种明明很生气，但就是骂不出口的憋屈样，两个家伙还想生气，小爷我略施小计不就搞定了……欸，对了，老杨他刚才说他家大门钥匙是红绳绑着的吧？”
嘴里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小声嘀咕着，陈秀秀哼着调子，拎着半桶绿豆饮子，胳肢窝夹着几本书，晃悠悠的走到杨泽家门口，用有些费力姿势找着杨泽大门的钥匙。
陈秀秀没注意到，就在他楼上的楼梯拐角处，阴暗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拿着手机，屏幕的白光把一张扭曲的面孔，映照的如厉鬼般凶厉。
“哼，走？安全？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前途考虑吧！”
看着屏幕上【走！！！安全！！！】的简短讯息，高高瘦瘦的身影冷笑了下。
随手把手机卡拔掉，捏断，他上前几步，透过挂角楼梯扶手的空隙，看着下面正在开门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慢慢顺着墙角走了下去。
陈嘉合弯腰开门的功夫，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了自己一下，回过头，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喷在了自己脸上。
他最后的清醒意识，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很吃力……很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靠，呼……这……这家伙，未免也太重了吧，噗，不行……我不行了……”
黑暗中，似乎有某种重物压倒在某种东西上的声音传出，伴随着的，是一道不停抽着冷气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