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没有立即问话，她是在沐琉的辅助下跟骆白的肉体先交流了一番感情才开口。
“你的主子是谁？”翼羽卫自然是朝廷的编制，但是不是站在女皇一方就很难说了。
叶溪以前是坚定的女皇党，与左相党的人一直是死磕到底，虽然晏京最大的军力掌在她手里，但几乎每个世家大族私底下都有屯兵的举动，而这些世家无一例外，都是左相党。
如果翼羽卫营也是……
叶溪眉头紧蹙，在鸣昔城下蛊的是卫长悠，这次焚城的事难保不是卫家为了包庇他一手推动的，还有此前那个在地下对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的男子多半也是卫家的人。
再进一步说，上京传来焚城的消息，提议的却是披着她名头的玄悠王，那么这个玄悠王会不会也和卫家有关？毕竟焚城后唯一受利的就是卫家。
叶溪觉得她好像摸到了一点方向，但隐约又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
骆白对叶溪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回答道：“翼羽卫营只效忠朝廷，朝廷的主子是谁，我的主子就是谁！”
叶溪问：“真的？”
“你爱信不信！”
“好吧。”叶溪貌似相信地点了点头，对他道：“你可以晕了。”
话落，一掌劈在了骆白的脖颈上。
骆白晕过去之前还不忘对她抛个白眼。
叶溪转头面向沐琉，愁声道：“琉琉，好烦呀。”
沐琉撸了撸她脑袋上的碎发，道：“慢慢来。”
叶溪趴在桌子上，眼睛向上看着沐琉，想到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不想让自己跟魏思情走的场景，不由道：“琉琉，其实你是不是不想我回去啊？”
沐琉凝视着她，“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
“那你现在怎么变了呢？”
“能随着别人心意走的就不是你了。”沐琉眼光透着似水的温柔。
叶溪咂舌，“你还真的是很了解我呐，那我岂不是变什么样你都能认得我了？”
沐琉谦虚地说：“是吧。”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沐琉指的是那些退到城门口的翼羽卫。
“先放着。”叶溪唇角一勾，她已经对剑笙说了，到了特定的时候，如果有人想要偷溜回去通风报信的话，那一定要看好了，若实在“看不住”，就静待守候，看看能勾上来个什么玩意。
翼羽卫的到来表面上如了卫家的意，但也正好可以见证城里的人患的并不是什么感染性极大的瘟疫，等乐微告知她解雇的方法，上京就没有理由再执意焚城。
倘若骆白的话不假，翼羽卫真的只效忠于朝廷，那么鸣昔城里的事他们一定会禀告地巨细无遗。
也因此，叶溪开始怀疑，女皇顾婧姝是否受了什么人的牵制。
她的印象里，女皇待她如亲生，为人也贤明仁义，绝不可能做出下令焚城这种事，这次晏京再次来人，不偏不倚，刚好是在立场上唯一公正无疑的翼羽卫营。
叶溪忽然觉得，也许女皇知道晏京的那个叶楚夕根本不是她。
旁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打断了叶溪的思绪，她看过去，只见乔钰苍白着面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笙大人呢？”
叶溪对于他一开口问的就是剑笙感觉有点怪怪的，却也答道：“去了城门口，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想起之前看到乔钰产生的错觉，不免盯着他又打量了好一会儿。
“你这女人总看我干什么？！”乔钰被看毛了。
“咳，没事。”叶溪见他差不多清醒了，顺口问道：“你让剑笙挖的那个东西是沅芷给你的？哦，我说的沅芷就是城里出事前住在你家的那个女人。”
乔钰知道剑笙很快就会回来后便也不去寻找了，他拉了凳子坐在叶溪旁边，“原来她叫沅芷啊……嗯，东西是她给我的，让我埋在城门口，说是城里出事的时候就去打开它，但她没跟我说那有什么作用，要不是看到那些扑过来咬人的怪物是死在城门口的那些尸体，我也想不起来这个东西。”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啊？”
叶溪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跟他简单说了一遍，果不其然看到乔钰露出懊悔之色。
“都怪我，怎么不早想起来！”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也不会立马觉得这两者有关系的，所以不全怪你。”
正说着，剑笙回来了，只是他面色焦躁，行动仓促，像是又有什么事了。
“上京又来了一批人。”
“什么？”
剑笙说：“这一批好像不是朝廷正式的军队，而且他们一来就和翼羽卫打了起来，说不准是哪方的人。”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溪站起身揉了揉眉心，“走，去看看。”
临走前，她还不忘用绳子把昏过去的骆白捆在了柱子上。
几人又一次来到城门口，那边正厮杀个不停。
身着赤衣银甲的翼羽卫自不用说，对面跟他们拼杀的一群紫衣劲衫的女子倒是有点眼熟。
她们的衣物上虽然没有什么家徽标识，但叶溪却觉得她们那一招一式看起来是真的熟悉。
“啊……像是右相家的……”
叶溪话未说完，果见对面有道纵马的青色人影珊珊来迟。
那人骑在马上像这边眺望，当视线瞥到叶溪时，狠狠一震，声音里透着止不住的惊喜：“叶溪？！”
嗯，来人可不就是凤音国当朝右相的独女，现今当任正四品户部侍郎的魏思情嘛。
叶溪笑了，远远地冲她挥了挥手。
魏思情看出城门口的这场架算是白打了，她勒令手下停住，随后便打马向这边跑来。
剑笙刚才没有看到魏思情，此刻见了便知道她是当翼羽卫动手了，过来帮他们的。
“魏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魏思情吁了口气，“一言难尽。”她上下看了看剑笙，露出心疼的表情，“瞧你这瘦的，你家主子把你扔在这受了不少罪吧。”
语毕，她还想抬手摸摸剑笙清减了不少的脸蛋，可惜被叶溪一爪子打下来了。
魏思情撇了撇嘴，“还光问我呢，话说你怎么在这啊？”
叶溪说：“路过，进来瞅瞅。”
魏思情：“……”信你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