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卿歪着头，模样慵懒，只有一双眸子，锐利如电，“你还没解释，为什么那些恶鬼要追逐你，单凭你是一只活了七百年的鬼？你最好坦白从宽，不要逼我用邪恶手段。”

莲笙活了七百年，记忆忘得七七八八，有一点可以肯定，曾经绝对没有鬼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偏偏面前女人周身散发着让他舒服的气息，就算不爽，他也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放了她。

“活了七百年的鬼，能不被钟馗抓走，还失忆，能力明显变软，你若是一个修炼遇到瓶颈，或者继续冒进的鬼，难道不想将这只倒霉小鬼抓走吃了炖肉，增补鬼气？”

莲笙语调淡淡的，就好像那个要被抓走炖了吃肉的小鬼，并不是自己。

“所以，你现在是移动的唐僧肉，他们要吃你？”云染卿瞪大双眼，就像看到了多么好玩的新奇物种。

莲笙被看得颇为不情愿，冷冰冰地吐出一个：“是。”

云染卿若有所思地点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可以离开啦。”

莲笙身子一顿，大大的眼睛闪过迷茫，衬得一张小脸格外无辜，非常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要赶我走？”

云染卿点头，“有什么不对吗？你上下左右都写着‘麻烦’，我不赶你走才奇怪了。”

没错，姐就是这么冷血的人。

莲笙表情瞬间发生变换，像是打翻的调色盘，一会黑，一会青，最后又化成失去血色的白。

他原本就毫无血色，此时更像是近乎透明，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哀怨，一副‘我真是错看了你’的埋怨。

云染卿将目光移开，充分表现出自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更不会因为他的表情，而有任何的决定更改。

空气之中的冷凝，令蓝爸爸和蓝妈妈似乎都察觉到，前者拿出一件外套，未后者披上，声音苍老：“天色晚了，你去里面睡一会，我陪着晓薇。”

蓝妈妈就算听见了，也没有动地方，只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女儿的尸体。

莲笙将视线收了回来，努力将脸上所有的不痛快收拾干净，冷冰冰地说：“现在可由不得你，那些鬼怪已经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就算你想撵我走，那些鬼也会将你化为我的一份子，不会放过你的。”

“嗯嗯，他们敢来送死，就过来试试好了，反正我也不怕他们，来一个打死一个。”云染卿笑得异常痞气，已经明确表示出，自己绝对不会再带着莲笙这个小累赘。

其实也挺好解释的，云染卿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没调查清楚尹絮儿的真身，也没为原主报仇，带着莲笙就是一个移动惹祸精，那帮恶鬼就像闻到肉香的老鼠，争先恐后地往前扑，严重影响了她完成任务的进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莲笙看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心急如焚，而是学着她的语气，淡淡开口：“只要你护送我平安回到幽冥河水，我便帮你查清楚刚才在医院里那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