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疼吗？”看护阿姨看秦小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于婧在时的精神头。

“还行吧，”秦小拧着眉头做了吞咽的动作，胃里有点翻腾：“疼倒是其次的，就是胃里难受的很，想吐。”秦小刚才是强忍着喝的粥。

看护阿姨去倒了杯水递给秦小“你先喝口水，压压。”然后从床边的抽屉里找到了药，“哦，医生开的有药，你想吐是因为脑震荡，你好好卧床休息，慢慢就好了。”看护阿姨一边说，一边按照医嘱把秦小的药给她准备好了，要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递到了秦小手上，在照顾人方面还是很专业的。

秦小强压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把药一口吃完了，有颗胶囊黏在嗓子上，秦小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两口水总算咽下去了。

吃完药后，看护阿姨帮秦小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床位角度，秦小觉得有点困，药里可能有镇静神经帮助睡眠的药。

刘森趴在病房玻璃上往里看的时候，看护阿姨正好看见他。

没等刘森敲门，看护阿姨直接把门轻轻地打开了。

“她睡着了。”看护阿姨的声音很小，刻意压低的。

“哦......”刘森的声音更小，基本没发生，然后他又点了点头。

看护阿姨是刘森找来的，看见刘森提着两个大袋子进来，赶紧接过袋子，快速收拾规整着东西，看护阿姨拿了些东西说“我去把这些消消毒。”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刘森站起来走进秦小的病床，看着睡着的秦小，罗耀真是好眼光。

床上的秦小脸色还有点苍白，鼻子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反而显得秦小的脖子修长，不过轻轻一握就能折断，刘森有种想掐上去的冲动，刘森很奇怪自己问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病态的想法。

秦小的手和木乃伊差不多，包的很严实，缝了七针，医生说的时候刘森很意外，他无法想象这么瘦弱的姑娘是怎么惹着疼把于婧推开的！？也许是因为疼，秦小即使睡着了眉毛还是皱着。

刘森往前又走了半步，身体几乎挨着病床了。

刘森抬起胳膊然后用手拂过秦小额头前的碎头发，然而当刘森忍不住把手指伸向秦小的眉心的时候，秦小眼睛睁开了。

其实秦小根本没睡着，只是因为头晕恶心一直闭着眼睛。

原本以为是于婧回来了，想逗逗她的。

但听看护阿姨说话和动静才知道原来不是于婧回来了。

刘森进来，秦小是知道的，秦小本来和刘森不熟，算上现在这次，秦小印象里这是和刘森见的第四次面，秦小认为自己没什么话可以和刘森说，他们的交际也就是于婧和罗小幺，现在病房里就剩下秦小和刘森，秦小实在想不出来能聊什么，除了受伤前后的真个过程。

今天发生的事秦小不想再回顾一遍，身上的伤痛也和刘森说不着。

最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小现在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还想吐，估计等会儿药效就起作用了。

刚才于婧在的时候，秦小是不想她心里愧疚难受强装的强忍的。

秦小感觉到额头上的头发被波动，以为是风，但当她感觉到是刘森伸过来的手，皱着的眉毛皱的更紧了，然后秦小把目光看向了刘森。

刘森没想到秦小是醒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该干嘛了。

秦小清了下嗓子：“你……咳，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于婧让我送点东西过来。”刘森抬手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刘森不想称呼于婧为婧姐，也许是因为于婧和秦小太熟，刘森感觉此时自己称呼于婧为婧姐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弟，事实上刘森也确实把于婧当成了自己的老大，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叫于婧，好像这么叫会把他和秦小的距离叫远了，分为了两层一样，刘森也说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了，总之他说的是于婧。

“是嘛，小婧刚刚出去了。”秦小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谢谢你，请坐，她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仅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秦小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看吧看吧，秦小称呼于婧为小婧，而刘森怎么可以在秦小面前称呼于婧为婧姐的，感觉跟差了一辈分一样，刘森觉得自己这种纠结称呼的事有点龟毛，刘森鄙视了一下自己。

刘森看着秦小，看的出来秦小不舒服，“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秦小没说话，摆了摆手。

刘森就当没看见，站起来拿了一个苹果去洗了洗，然后站在秦小床边给慢慢削着苹果。

秦小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

刘森把苹果切下一小块，“给你，削好了。”

秦小睁开眼看了看说“谢谢，我不想吃。”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刘森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神经，直接把那小块苹果送到了秦小嘴边。

秦小觉得嘴唇上一凉，不得已张嘴咬住了，她这会儿确实渴了，胃里温嘟嘟难受，嘴里有点凉的，很舒服。

刘森也没想到秦小会张嘴吃了，第一次伺候一个人还可以这么开心，刘森又切下一小块。

这次秦小没有张嘴，伸手要接过去。

刘森也没有再坚持，送到了秦小手里。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负责切，一个人负责吃，刘森递过去，秦小接过来，秦小吃的有点慢，咽下去的时候都皱眉。

“嗓子疼吗？”刘森从来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一个女孩子。

“嗯，有点。”秦小想摸摸嗓子，但纱布挡着，还是是做了个抚摸的动作。

“喝水吗？”刘森看见秦小的手上还站着输液的创可贴，那里青了一块，显的秦小的手更白了，细细的血管纹路都可以看见。

“不用了，已经不渴了。”秦小可不想再麻烦刘森了。

“那就再吃点苹果吧。”刘森把视线从秦小手上收回，继续切苹果。

“不了，我吃不下了，谢谢。”秦小摆了摆手。

刘森很想把手伸过去一把抓住眼前晃动的玉指。

是的，玉指。

刘森看看手里剩了大半个苹果，直接啃着吃了，味道很不错，鲜甜多汁。

于婧推门进来的时候，刘森已经啃完了苹果站在窗前正在发呆。

刘森听到门响转身看了看于婧，点头打招呼，没开口。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于婧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打开让秦小看了看。

“才来没多久。你吃饭了吗？”刘森余光里的秦小并没有看袋子，但却听到秦小说“真漂亮，真好。”

于婧一直看着刘森，并没有注意到秦小的不适：“吃过了，让你买的东西呢？”

“交给看护了，她去消毒了。”刘森看了看秦小，“她没事吧？”

“还行，挺好的呀。醒了就不停地和我耍嘴皮子。”于婧看了眼秦小，秦小笑了笑。

-是吗？看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刘森有点怀疑于婧的话。

“小婧，我要洗澡换衣服，伺候着。”秦小的语气声调哪还有刚才的虚弱。

“喳，老佛爷，您等会儿。”于婧依旧很配合，一点也不介意旁边还站着刘森。

刘森看了看秦小，心里想着秦小现在是装的还是刚才是装的，看刚才她睡觉都皱着眉的样子，应该是现在的模样是装的。

“那行吧，你们忙，我这就走了，哦，别感冒了，你们最好叫看护帮忙。”刘森嘱咐着于婧，既然秦小不想于婧知道自己难受自己还是不要说了。

莫非秦小这是不想在情敌面前示弱？

-算了，还是走吧，这三人的事自己还是别掺和了。

看护阿姨回来的时候看刘森走远了才进来。

“阿姨，我想洗澡换衣服，行吗？”秦小想任性但是又不敢胡来。

“还是不要了吧，我已经给你擦过了，要是你还不舒服我可以再给你擦擦。”看护阿姨把消毒过的东西放在该放的位置。

“不是吧，阿姨，我是真的很难受。”秦小捏着身上的衣服闻了闻。

“那你简单冲洗下，胸口以上不要碰水，水别碰到脖子的伤口，还有你的手，胳膊都举起来，我去给你拿防护保鲜膜包起来。”

“这么高要求啊，那好吧。”秦小现在是只要能洗澡换衣服任何条框都可以遵守。

“我去给你准备下。”看护阿姨进屋调好水温，又把刚才刘森送来的保鲜膜拿过来，她看过，是防水的带粘性的医用防护膜，她没交代这么清楚，没想到这个刘森心还挺细。

秦小还是有点晕，“小镜子，把床摇起来，伺候着。”

于婧笑着把床给秦小调好，把秦小扶进了卫生间。

“小镜子，今天哀家给你一个恩赐，等会儿伺候哀家洗澡。”秦小手撑着坐好。

“谢老佛爷恩典。”于婧笑了笑，秦小没发现衣服的事，她轻松不少。

其实秦小根本没注意，怎么发现。

如果是平时于婧肯定趁着这个机会占占便宜，但现在秦小的情况显然没有她表现的这么轻松自在，再加上看护阿姨一连串的交代嘱咐，于婧不敢放肆。

看护阿姨把防护膜拿出来拆开，“来，我给你包上。”

秦小看了看保鲜膜，越看越觉得自己如果包上这个真就是一盘菜了“不用这个了吧，我正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淋点水不是可以开的更旺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