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杜司白心中很不是滋味。本想转头走人,忍不住还是走了进去。
“吴庆恒,仙乐斯何时轮到你撒野了。你逼死何悠,便一命换一命。今日你父亲来也无用。”苏眠紧紧抱着何悠眼睛猩红的冲吴庆恒怒道。
“哈哈哈,她只是个不值钱的歌女,居然让老子一命换一命。你说说笑吧,老子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吴庆恒嚣张的哈哈大笑道。
“砰”顾哲一脚踢上他的脸。
“让你口出狂言,对谁称老子。”顾哲把脚踩到他胸前。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谁,天王老子也不行,今天一样死。”瞬间所有顾哲的卫兵把抢指向吴庆恒。
“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吴庆恒瞬间吓傻了,然后赶紧求饶。
“我愿意赔钱,我爹有很多很多钱。”
“我也有钱,买你的命可好。”苏眠怒吼道。
“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那谁饶何悠一命她才十七岁,最好的年龄,她只是喜欢唱歌,就该死吗?”
“二少奶奶,饶了庆恒一命,以后杜家的军费,军需。我吴镜钧举全家之力鼎力支持。”吴镜钧年已六十,也算老来得子。说的老泪纵横。
“他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杀了人,岂是我说饶他一命就行的。”
苏眠感觉何悠的身体在她怀里渐渐冰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辰州城竟容不下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
“都散了,将吴庆恒占时收押。”杜司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苏眠望向一身军装的杜司白,身材笔直,面若冰霜,缓缓向她走来。
他走进苏眠单膝下跪抱起苏眠,对杜森道:“厚葬何悠的钱由吴家出,另外赔偿何悠家的钱,双方协调。”
“司白……”
“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几日不见,杜司白发现苏眠越发的瘦了,眼睛泛红,不在是印象中的苏眠,一下子杜司白明白,她也只是个小女人,出事的时候希望有人在身旁。
“苏眠先回家,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杜司白不希望苏眠卷入这些俗世的争斗中。也不想让她看到太多残忍的画面。
“杜森,送少奶奶回家。”杜司白一声令下。
“是,少爷。”杜森应道。
“顾兄,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小眠,杭杭你也回督军府陪陪你姐姐。”杜司白客气的与顾哲握了握手。
“杜兄不用客气,小眠的事就是我的事。”顾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
“杜兄是否有时间喝一杯。”
“乐意之至。”
事情处理好后,仙乐斯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繁华,“仙乐斯”三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很快大家都忘记了这里的当红歌女刚刚死去。似乎不会有人会为她的死施舍任何一点悲伤之情。
“顾兄,从大上海来只为探亲。”杜司白举着酒洒脱随意的问道。
“自然不是,打算呆一段时日。杜兄会放了吴庆恒。”顾哲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何出此言。”
“这是要看杜兄需要吴家的支持来成全自己的野心呢,还是更加在意妻子的感受。我想杜兄也不用为难,男人嘛?江山更重要。”五彩灯光散落在顾哲刚毅棱角分明面庞上。顾哲的嘴角始终保持微笑。
杜司白有一刹那的愣住,这个男人太聪明,尚且不知是敌是友。即使是父亲回来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那顾兄呢?如果此事是顾兄处理,顾兄会如何做呢?”杜司白把话转留给了顾哲。
“看女人是谁?如果是今生所爱,只愿得一人心,什么权势地位我可以通通不要。”顾哲突然心间有些苦涩,如果是苏眠他可以不要这一切。因为这些过眼的浮华,都比不上她。
“没想到,顾兄还是痴情种。杜某很是羡慕那个一心人。时候不早了,杜某先回府了,他日定当登门拜访,答谢今日救妻之恩。”杜司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女人有这麼爱她的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为什么会不远万里也要嫁给自己。
杜司白回到家中推开卧室的门,苏眠穿着粉色绸缎睡衣双手抱膝的坐在沙发上看书。
“还没睡。”杜司白有点心烦意乱的脱下军装外套。
“吴庆恒,放了吧!”苏眠想了很久何悠她想办法弥补,但杜司白此时需要收揽人心。
“为什么?”杜司白愣了一下停下了解衬衫纽扣的手。
苏眠起身跪在沙发上,伸手去帮他解纽扣道:“你需要吴家的支持,如果你杀了吴庆恒,吴镜钧定与你反目成仇。此时正是收他入麾下的良机。”
杜司白回来的路上还在左右为难,如果放了吴庆恒定然成为顾哲口中的爱江山的人。此刻苏眠就这么通透。
“苏眠,有时候我不希望你这么聪明,宁愿你小女人点。”杜司白握住解纽扣的手放在胸前。
“杜司白,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
杜司白狠狠往前一扯,把苏眠腾空从沙发上抱着胸前,然后呼吸有点急促的吻上她的唇,带有侵略占有的吻,一点一点加深。
杜司白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然后轻轻一转身,牢牢地将她压倒在床上,微侧着他高大的身躯,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头继续吻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杜司白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心房了。
苏眠感觉到了淡淡的白兰地的味道,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了了。
“呜呜,司白,我……”苏眠有些挣扎道。
杜司白赶紧放开苏眠转个身躺着床的另一侧,苏眠大口的呼着气。
过了良久,苏眠转身看着杜司白,今天的他有些反常。
“没事,早点睡吧。我出去一趟。”说完换身西服走了出门。
苏眠有些不解,似乎角色转变了吧,做了善解人意的姑娘还不如无力取闹呢。
像何悠前几天还说苏姐姐,以后我要当大歌星,带奶奶去上海北平看一看。看看太过懂事的姑娘命都不太好。
她生机勃勃跳舞的样子还在苏眠眼前转来转去。何悠是孤儿无父无母,是奶奶把她捡来的,含辛茹苦把她养大,为了生存才来仙乐斯当歌女的。
苏眠紧紧抓住被子暗暗喃喃道:“何悠,姐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只是你在等等。”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