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白坐在窗口看着姐妹二人紧紧相拥,这个女人嫁给自己之后也是背井离乡,远离亲人。杜司白告诉自己不是小气,只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小时候母亲做的事,至此他也难以释怀,他不是放不下事情,而是放不过自己。
人的自私,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他看到的太多,以至于不幸福。
“好,你先上车。一琳扶我便好。”苏眠送开妹妹看着远处的车。
车里男人的目光未曾一刻离开过女人身上。
“回去吧。”苏眠轻轻开口对苏杭说。
那个这些年不离不弃她的男人,她不是没看到。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姐姐,顾哲哥哥…………。”
“看到了。告诉他我安好。”
说完苏眠转身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往车上走去。
一滴泪落在苏杭给的包裹上。对于他,她只能说声对不起。更多的她给不了。
苏眠擦干眼泪走进车厢。把包裹放在床上,望着车窗外苏杭上了车,车依旧停在原地。
杜司白回眸望了望女人,红红的眼眶似是刚哭过。女人的视线停留在顾哲的车上。
呜呜…………阵阵蒸汽的白烟弥漫在北平的天空上。顾哲抬头望了望,走了…………
“小姐,二小姐给你的什么。”
“不知道,你拆开看看。”苏眠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小姐包裹上绣着金梦圆,可能是金梦圆的旗袍。”
一琳打开包裹一袭淡紫色绸缎旗袍,栩栩如生的淡竹,腰身剪裁纤细,领口高贵典雅,清新淡雅的气质扑面而来。
“小姐好漂亮,二小姐眼光真好。”
竹子,怎么会是杭杭的眼光。他说过:“小眠你像竹子,清新淡雅,竹子空心虚怀若谷,其枝弯而不折柔中有刚。多像你,不屈不挠,聪明凌厉,遇事另辟蹊径,刚柔并济。聪明的丫头。”
好像很多年了,年少时她调皮的笑了笑:“顾哲哥哥,小眠若是竹子,你变是竹根。没有你便生存不了。”
可是她不知她随口一说,却让他刻在骨血之中。
苏眠摸了摸上面的竹子,真的好看,她喜欢竹子是真的。它不似花的艳丽过了季节全部消亡殆尽。但是竹子亭亭玉立,婆娑有致,不畏霜雪,四季常青,且“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有君子之风。
杜司白看着苏眠的手轻轻触着竹子。黑眸一紧,闭上眼睛。
“一琳收起来吧。”
“顾哲哥哥,火车走远了,我们回去吧。”苏杭看着男人望着火车的方向,看着最后一阵白烟在空气里消散开来。
“嗯。”顾哲有些恍惚的从最后一缕白烟中回过神来。
望了眼苏杭,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杭杭与她有几分相似。但终究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眠。而自己也只爱她一个,只是自己越爱她,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不止是人,连心也是如此。
如今竟只能远远望一眼。他不是怕杜司白,而是怕她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