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想往好处想,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杜司白放下瓶子,眼眶变得猩红,轻轻躺下身来:“十六岁那年,我只是偶感风寒,喝了点药,之后也在没好过了。”
苏眠坐下身来,拉起被子的一角,盖在男人身上,空气里满满的忧伤气息。
苏眠没有说话,等男人把故事继续说下去,良久不在有声音,苏眠看了男人一眼,看见他紧闭的双眸有眼泪滑落下来。
悄无声息的,滑落在棉被里。
她哪里见这个男人这般哭过,苏眠的心像火车轨道一般,火车轻轻一过,碾压的撕心裂肺的痛。
良久,苏眠张口小心翼翼的问道:“药是母亲送的。”
杜司白没有说话,既没有说是,也没有否定。
谁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般。
“大姐当年有喜欢的人,她是不愿意当成牺牲品嫁给陈穆林的,她求了母亲好久,母亲对她说她会求父亲的。但是我亲耳听见母亲告诉父亲,骗婚过去,她的女儿只能嫁给陈穆林。如果当年大姐嫁给她爱的人,远离权势纷争,是不是就不会死,应该很快乐吧!”
杜司白没有睁眼,紧闭的双眼,颤抖了几下,过了良久打破寂静的空间。
杜司玉,苏眠见过几面,她与李雪玲有几分相似,端庄大气,只是她命由天,不由己。
此话可以看出,杜司白对李雪玲的怨念,不是一件两件小事,而是长年累月之久。
他恨她是旁观者,是怂恿者。
苏眠可能理解不了,杜司白的这种痛。她只有妹妹和父亲,她的母亲是活在父亲故事里的女人。她好似没有记忆。
又沉默了好久,杜司白没有在说话。苏眠只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顾哲回来了,她想是时候她也该见他一面了,太多让自己疑惑的东西了。
这一切只有顾哲可以解释了,虽然还有三天就可以结束辛酉年的禁忌,但是她一天也不想这般煎熬的活着了,如果自己强行解开被封的记忆,也许会被反噬。
她希望顾哲可以告诉她真相,她需要给自己一个解释,给杜司白一个解释。
还有李雪玲她也想知道,她为何这样做。杜司白不是她的骨肉吗?
苏眠起身轻抚了下男人微皱的眉头,杜司白即使在睡梦里,你也要皱起眉头,梦里你也不开心吗?
苏眠起身,整理了下衣着,突然想到,杜司白也没告诉自己杜靳州怎么样了。
想了下,苏医生应该给自已留下字条。
打开房门便看见一琳与杜森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小姐,苏医生的信。”一琳笑着跑过来。
苏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一琳小点声。她不想吵醒刚睡着的杜司白。
苏眠把药瓶拿给杜森,嘱咐他去化验。
她明显发现杜森的笑容渐渐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心疼……
“小姐,杜靳州慢性中毒。中毒不久,解药不好配,需要时日。万事小心,此毒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