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被以前追求过自己的女人这么无情地甩了,他是不是太逊了一点?
就像被命运拉长的镜头,他看着她挺得异常笔直的后背,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他怅然,觉得心里像是少了什么,浑身无力只是觉得累,耳后却忽地传来一声轻叹。
“非白哥哥,若我姐姐泉下有知,听到你刚才对唐悦如说的这一番话,怕是连死……都不能瞑目了。”甜而脆的女音,幽幽地飘进他的耳里,带着怅然和失望:“我明明听我姐姐说过,你这个人只要给出了承诺便一辈子都会信守……可眼下看来,你当初不过是骗她的罢。”
“你以前,那么那么地……爱我的姐姐,抛弃了一切,只是为了跟我姐姐在一起,可为什么现在却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对别人说‘爱’?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唐悦如。”
顾非白惊然回身,不能置信地看着那容色俏丽的女子越走越近。
来人一身白色的护士服,素净的瓜子脸,黛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对上顾非白眼中的愕然,嗤笑一声:“五年过去了,非白哥哥,难道你连我姐姐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么?”
素手一抬,摘下了护士帽,盘好的长发一坠,如瀑般披散在肩,撩开了额前齐齐的刘海,眉心靠左的位置露出一颗浅褐色的星痣,衬着那双浸了水般的玲珑眼,越发显得低眉顺目的柔弱,小鸟依人,光是让人看着便途生一种保护欲。
他的心狠狠一收,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之间竟愕然到失语:“你……芊雪?”
他的心狠狠一收,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之间竟愕然到失语:“你……芊雪?”
“我是她妹妹,萧芊叶。”
悬空的心缓缓放下,是了,芊雪在五年前便已经死了,他记得她说过,她有一个胞妹,长得很像她。
“非白哥哥,为什么?”杏眼定定地瞧着他,她妄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个答案:“为什么同是车祸,明明是同一辆车,我的姐姐死了,可唐悦如却活着……这是为什么?”
他听见她忽然提起这些尘封的旧事,只是觉得一股难言的疼痛流遍了四肢百骸。
萧芊叶并不打算等他的答案,只是一个人一边凉薄地笑着,一边自言自语着:“我听当时清理现场的人说,跑车撞到货车上的时候,安全气囊弹出来了,应该能救了我姐姐一命的……那个时候我姐姐并没有死啊……是唐悦如从主驾驶位上自行离开,是她见死不救的……是她让我唯一的亲人,就那么活活地烧死在车里。”
顾非白拧眉,深吸一口气,冷气涌入胸腔里,心脏抽痛得厉害――她的描述是他一直都在逃避的回忆。
萧芊叶摇了摇头,无奈地嗤笑了声:“非白哥哥,你说有的人的命,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唐悦如那个女人昏迷在盘山公路的山脚下,那么偏僻的一个角落里都能被搜救到,老天……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够了……”他越听越觉得无力和心慌。
“为什么唐悦如活下来了,可我的姐姐却……”
“够了!”顾非白语调陡然发狠,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很不喜欢这种被影响,被左右的感觉。
“唐晋的药物过敏是不是你搞的鬼?”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的衣服,他需要冷静。
“我……”萧芊叶神色一凛,眼神开始飘忽。
“对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下手,你不觉得可耻么?”素来善良的芊雪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妹妹?他捏了捏眉心:“不要再来趟这浑水,总会留破绽的,被拆穿的时候太难堪了。”他不知是在说对方,还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