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笑道:”琦儿,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不似婧儿。“话一出口,方知自己失言,刘琦郁郁道:”看来在衡哥哥的心中,婧儿还是要重些,对吧?“嬬然唯恐天下不乱,眨着双眸注视着晁衡,看他如何回答刘琦的话。
晁衡摇摇头,轻言道:”其实在我心中你们一样重要,只不过婧儿与我,所经历的患难多些而已。“刘琦点点头,嬬然扒拉开她,拽着晁衡的胳膊问道:”相公,你可是肺腑之言?“晁衡怒目以待道:”废话!我何以要用言语相欺。莫非你不信?“嬬然连忙点头道:”我信,我信,我信还不成嘛!“晁衡哭笑不得,对她亦是无法,叹道:“若是当真罢了我的官,我就带着你们,避世隐居,游遍九州大地。”
嬬然笑道:“相公,那你还做个这小官,受这份气干什么?不若趁早弃官隐居,岂不更好?”晁衡怒道:“你懂什么?我来此是皇帝之意,若是轻言弃官,便是不忠不义。你想让我遭人诟病吗?”嬬然揪嘴道:“皇帝若是真心待相公,何以派相公来得如此偏僻荒凉之地?岂不是让相公遭罪吗?”
晁衡道:“你若是受不得这点苦,大可不必留在此地。你可以去灊山,有琦儿陪我即可!”嬬然大惊失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道:“我这不是心疼相公吗?为何屡次三番地要赶我走?相公若真的嫌弃我,我走便是。”说着,抬脚便走,一边走,一边还呜呜哭泣。
晁衡上前一把拉住她,将她搂入怀中,温言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初来此地,毫无头绪,心烦而已。”抬起嬬然的脸,为她擦拭泪水,又道:“我若是对你无心,当时也不会尾随去救你。”说着,一把拉过一旁默默无言的刘琦叹道:“你二人原是万金之躯,留你二人受这份苦,我心难安。”
嬬然道:“有相公相伴,再苦我也愿意。”刘琦亦是点点头。晁衡笑道:“不说这些了!”又调笑道:”本县令上任,管理这万户小城,理应开开心心地庆贺一番才是。“
二人听闻,亦欢喜,嬬然问道:”只是室如悬磬,拿何庆贺?“刘琦淡淡道:”衡哥哥意为苦中作乐。“晁衡大笑道:”琦儿此言,甚合我意。颜回一箪食,一瓢饮,深居陋巷,人不堪其忧,他也不改其乐。难道我们还不如作古之人?“嬬然欣然道:”对哦!“转而又愁眉苦脸道:”只是我不会做得饭食。“说着看着刘琦。刘琦亦羞愧地摇头道:”我亦不会。“
晁衡笑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明日我就找人来教,我不信还能饿死不成。“嬬然怯懦道:”那今日,我们不如去酒肆庆贺一番。“晁衡摇头道:”听闻城中龙蛇混杂,难免有心怀不轨之人。你二人暂时还是不要外出为好。”二人听闻,皆点点头。
此时会池手提包袱,匆匆而来。晁衡问道:“将军所拿何物?”会池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露出金银等物,晁衡惊讶地问道:“将军是何意?”会池惭愧道:“此乃卓文孙昨日所赠,本想归还,但属下见这县衙如此破旧,想把这些黄白之物交于将军,以作修葺之用。”
晁衡听闻,点头道:“难得将军有此心,不枉本官方才一片苦心。”拿起一绽黄金,说道:“本官无须此物,修葺县衙的资金,方应本官自己来出。”
会池疑惑道:“莫非将军之意,是要属下将此物还于卓王孙?”晁衡摇头笑道:“卓大相公不会在乎这些。”思索片刻道:“眼见又是岁末,许多穷困人家,衣食无着落。将军不如将此物,散于那些需要接济的人家。”
会池听闻,点头道:“属下方才知晓,梁国百姓为何如此爱戴将军。将军请宽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说着收拾起包袱,就要告辞。
晁衡急忙叫住他道:“将军,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