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不愧号称’天府之国‘,其繁庶程度,比起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整洁宽畅的街道,四下林立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光鲜亮丽的服饰,无不彰显此地百姓的富足。
晁衡无心欣赏这一切,将墨蕊安置在馆驿中,又派人四下大肆采购。晁衡径直来到太守府,在府门前,碰巧遇见前来公干的江别驾。
江别驾冷嘲热讽道:”这莫不是大义凛然的王县令,如今怎么也学会变通,曲意迎奉起上峰来了?“晁衡见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道样,心下不觉好笑,佯装恭敬道:”卑职聆听别驾大人的教诲,反复思量,才明白别驾大人的良苦用心,特意前来赔罪,还望别驾不与卑职计较。“
江别驾嘿嘿笑道:”王县令如今幡然醒悟,为时未晚,只要你懂得通变,待本别驾在太守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包你以后平步青云。“晁衡笑道:”那卑职多谢别驾大人的提拔,日后有用得着卑职之处,别驾大人只管吩咐便是。“
江别驾大为满意,颔首捊须道:”其实呢,王县令能将龙蛇混杂的临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本别驾还是挺爱惜你的才具的。“晁衡笑道:”别驾谬赞了,此皆卑职应尽之职。“江别驾假意犯难道:”不过嘛.....。“
晁衡假作疑惑道:”别驾何有不尽之言,只管说来,卑职洗耳恭听?“江别驾悄声道:”听闻临邛富户将王县令告上朝廷,说你贪赃枉法,肆意勒索,激起民愤,不知可有此事?“晁衡断然摇头道:”此皆是那些富户中伤卑职,断无此事,请别驾大人明察。“
江别驾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一拍手中的帛书道:”此乃朝廷的批文,等会本别驾就会将批文呈交太守大人。本别驾料想无误的话,朝廷定会将此事转交太守大人办理。若是真有此事,王县令也不必紧张,本别驾会向太守大人讨要办理。“晁衡佯装恐慌,又面露喜色,笑道:”别驾大人让卑职如何而为,何不指条明路?“
江别驾得意地笑道:”孺子可教!本别驾用一个拖字,拖得时日久了,此事便不了了之,到时王县令也可确保安然无虞。“又假装叹息道:”唉!此事想要堵住众人之口,不免有所花费。若是放在此前,本别驾为你垫付,也无关紧要。但本别驾初上任,还未领到俸禄,用度尚且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晁衡心下道:原来是打得此主意,想从我这里讹一笔。心中虽这样想,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问道:”别驾大人不知需要几何?“
江别驾不假思索道:”有五千两黄金足矣!“晁衡吓了一跳,江别驾还真敢说出口,五千两黄金,整个蜀郡官府每年的用度也只不过一两千两黄金。江别驾见晁衡不吱声,以为晁衡肉痛,奸笑道:“王县令也不必心痛,与你所得近两万两黄金来说,本别驾只不过取了近三成而已。”又假意感叹道:“人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有财无命消受也是枉然,王县令应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晁衡哈哈大笑,江别驾不明就理,只听晁衡说道:“莫说是五千两,即便是五两,卑职也支付不起,多谢别驾大人的忠告,卑职告退。”江别驾原本白皙的脸庞,瞬时涨成绛紫色,恼羞成怒道:“你竟敢戏弄本别驾,待会太守大人面前,定告你侮辱上峰之罪。”说完,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