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卓王孙来到卓文君的闺房,支走丫鬟,一番嘘寒问暖后,装作随口问道:”君儿,你守寡这些年来,屡屡有人为你说媒,为何你总是回绝,莫非你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卓文君摇了摇头,说道:”女儿哪里有何人选,只是心中放不下亡夫,故而屡屡推辞。“
卓王孙叹道:”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你总不能为了一个故去之人,守得终生冷清。“话锋一转,问道:”今日那司马公子,你看如何?“卓文君焉能不知其意,淡淡一笑道:”此人人品才学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过于迂腐。女儿听闻父亲将他当作盗贼,关入柴房,直到县令大人寻来,才将他放开。“
卓王孙嘿嘿笑道:”仆人禀报,说他在府前转悠,为父岂能置之不理。当时见他衣衫不整,形容猥琐,又言语冲撞,才将他关入柴房。今日他虽衣冠楚楚,举止有礼,但为父看来,只不过道貌岸然罢了。”
卓文君点点头,淡淡道:“这就是了,他敢对父亲出言不逊,可见他也只是徒有虚名。这样的人,父亲还是少与他交往才是。”卓王孙大为满意,颔首道:“不是看在县令大人之面,为父岂能与他相交。”卓文君道:“既然是县令大人的朋友,父亲也不必恼了他,虚以应付便是了。”
卓王孙赞赏道:“君儿果真见识不凡!”又冷笑道:“他们自当为父是痴人,那司马相如分明早与县令大人串通好,图谋你的心思,为父只是不道破罢了。”
卓文君粲然笑道:“父亲为何如此烦恼?女儿无意于他,即便他们挖空心思,也是徒劳。“卓王孙放下心来,哈哈笑道:”时候不早了,为父也不打扰你了,你早些安息吧!“说罢,愉悦而去。
卓文君看着卓王孙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唤过贴身丫鬟,二人收拾起来。
四更时分,卓府后花园外,传来轻呼声,卓文君听得是公孙施的声音,喜形于色,吩咐丫鬟,打开园门。公孙施笑道:”妹妹还真是信守之人。“
司马相如上前作揖道:“卓小姐。”公孙施嗔怪道:“都何时了,还在此装斯文,有何话,离了此地,再说也不迟。”遭了公孙施的抢白,司马相如甚是尴尬,小丫鬟觉得甚是有趣,扑哧一笑,转身虚掩上园门。
众人上了马车,径直来到东城门,晁衡在此守候多时,见马车到来,让会池打开城门,到得城外。众人下了马车,司马相如道:“今日多谢晁兄成全,只怕卓相公会怪罪于你。”
公孙施笑道:“怪罪只是一时,相如兄应该改口叫岳父了。”卓文君甚是羞愧,偷偷看了晁衡一眼,见他无意与自己,心中不禁黯然。
晁衡道:“我并没什么,难得卓小姐不弃,愿舍弃名义,与你同归,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才是。”司马相如深情地看着卓文君,郑重道:“晁兄请宽心,相如今生决不会对文君,做出有违良心之事。”
公孙施催促道:“好了!好了!若是被父亲发现,你们也走不成了,快快上路要紧。”司马相如深以为意,卓文君抬头看了看,临邛的城楼,对晁衡和公孙施道了个万福,二人点头示意。在司马相如的搀扶下,卓文君上了马车。
晁衡上前,假装与司马相如话别,乘众人不在意,悄悄地塞给小丫鬟一件物什,点点头,指指马车。小丫鬟甚是诧异,这才看见手中之物,正是卓文君让自己转交给晁衡的那方罗帕,领会其意,点点头,道了个万福,跟着上了马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