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闻声,不禁喜道:“你说赵涉在外的那一万兵马?”刘买笑道:“父王明鉴,臣相统领一万兵马,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给晁衡最后一击。如今他尚不知诏书之事,父王也不必派人召他回来。假若他能成功,即便到时皇帝怪罪下来,父王只需推托乃臣相私自而为便是。”
梁王感慨道:“你若是早有此等见识,能替寡人分忧,寡人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刘买道:“王儿知错了。”梁王叹惜道:“如今方才幡然醒悟,已追悔莫及。”
这日正午时分,晁衡如约而至,田婉儿放心不下,尾随而来。晁衡笑着劝道:“婉儿,我一人前去就行了,你不用跟着来。”田婉儿道:“不行,婉儿不能让你受委屈。”晁衡道:“岳父大人乃是尊长,即便有些冷言冷语,也在情理之中。”田婉儿点头道:“那你也不必太委屈求全。”又嘿嘿笑道:“我去找娘说会话。”晁衡笑着,摇摇头。
二人来到房前,开门的是田夫人,田婉儿正欲说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爹正在入定,切不可打扰,免得他功亏一篑。”田婉儿甚是不忿,嘟囔道:“让相公此时来,自己却入定,分明是有意怠慢。”
田夫人责备道:“你不知其中内情,何以大棒乱舞?昨日你走后,你爹就为你所托之事,一夜未眠,胡乱地用些早饭,便在此入定。我从未见他入定这么长时间,想来他定是遇到甚棘手的难题。”田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田夫人的臂膀,撒娇道:“娘,待会爹入定完毕,你切莫将婉儿方才之言告诉他,免得他伤心。”
田夫人打趣道:“今日真是乱了天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婉儿也会心疼爹了。田婉儿冲她凑了凑鼻子,扮了个鬼脸,挨在晁衡的身旁。
三人悄然进入房中,只见田饶一动不动地坐在稻草编织的铺垫上。田婉儿打手势让晁衡坐下,晁衡摆摆手,垂手站在田饶身旁三尺外。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晁衡安心地等候,脸上并未露出一丝厌烦之色。一直到掌灯时分,田饶才慢慢地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面色凝重,摇摇头叹息一声。田夫人与田婉儿相视一眼,田夫人问道;“夫君有何不尽人意之处?”田饶苦笑道:“太过诡异了,照理说千年才能一遇的七星曜月,却毫无征兆地提前百年。本尊详细推算,明明是七年后,但卦象却分明显示在十年后,真是令人费解。”
田夫人十分诧异,问道:“天道循常,应是一成不变,究竟为何出现有悖常理的现象?”田饶摇摇头道:“此乃天机,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参透。”叹息一声,迷惘地说道:“唉!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此中玄机,连老聃也未能解析得清楚。天地不自生,那受不受左右,若不受左右,人又何以能长生,岂不只是一句空谈。”
晁衡在旁答道:“岳父大人,小婿听闻,出现七星曜月之时,世间必有动荡,纷争四起,更会有高人出世,不知会应在何处?”田饶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能说出此话,想必你已深知其中之意,不需本尊赘述。”话锋一转道:“七星曜月的玄机。先贤们也未能悟透,只是空留下只言片语,让我等这些后来人,心存幻想。那长生之术,真真假假,也莫能辩,本尊昨夜星观天象,紫宫暗淡无光,是吉是凶难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