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穿过惠成周的右肩头。惠成周惨叫一声,吃痛之下,握不住手中的刀,碰巧砸在他的脚面。两处堪比钻心的疼痛,惠成周一时不能兼顾,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号。归凤睁开双眼,又惊又喜。
吴庸腾起滔天怒火,怒目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发出震天的咆哮:“谁人如此大胆,敢坏本相国的好事?”连喊数声,却无人答腔。其实早已有军士寻迹而去,吴庸喋喋不休,骂骂咧咧道:“敢为不敢当,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不多时,搜寻的军士高声叫道:“相国大人,未有人。”
吴庸怒骂道:“转眼间,怎会无人,莫非他上了天,遁了地不成?定是你等偷懒,不肯用心。”军士皆叫苦不迭,无不在心中咒骂,虽然如此,还是四下又装模作样地搜寻了一番,但依旧一无所获。又怕吴庸责骂,因而又逗留了片刻,才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吴庸见得,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训斥,从原处又飞来一支响箭,这支箭的力道并不大,却不偏不倚地射中他的臀部。由于猝不及防,他只是身体向前倾了倾,略感有些痛,一脸茫然,摸了摸,见得满手是血。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何曾受过如此惊吓。刹时间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流了下来,脸上如同涂了层白漆,身子禁不住打颤,摇摇欲坠。若不是他身边的一名仆从,眼疾手快地将他搀扶住,他那如同鞠一般,圆滚滚的身躯,便会瘫软在地。
吴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觉疼痛难忍,便如同杀猪般惨叫起来,将身子往下缩,又过来两名仆从,三人才堪堪将他扶稳。一名仆从解下衣衫,平铺在草地上,扶其侧卧下来。方才躺下,用颤抖的右手指着近处的军士。军士无不骇然,不待其发话,便又前去搜寻。吴庸嚅嚅地骂道:“一帮废物,待此事过后,定要你等好看。”
然而,还是同先前一般,军士再一次无功而返。这回军士倒学了乖,怕到近前挨骂,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每人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一名仆从应是其心腹,轻声道:“主人,此事透着蹊跷,会不会是归天正阴魂不散,前来寻仇?”
若要放在平时,这名心腹说出此等不吉之言,早已挨上了大嘴巴。但此时,吴庸听得头皮发麻,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真是归天正的阴魂在作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还是保命要紧,堂堂长沙国的相国,能屈能伸。偶尔出得丑,露点乖,又能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看了看四周的军士,眼中闪出狠厉的冷光:凡是今日在场的军士,统统发配到伏龙山麓修陵,再寻隙,让他们有去无回。此事便再也无人知晓,大王的万千恩宠集于一身,看何人敢说三道四?那晁衡不过是一莽夫,有大王的庇护,谅他也不敢拿本相国怎样。
心腹见吴庸沉思,不敢打搅,怯懦地看着他。半晌,吴庸忍住疼痛,吁了口气,点点头,轻声道:”也罢!待会主人我自会领军而退,你伺机返转,务必要将这归凤除去。“心腹有些犯难,吴庸狠声道:”怎得?你敢不从?“心腹大惊,垂首道:”奴才不敢。“吴庸冷哼一声,说道:”此事要做得隐秘一些,我的名声全系于此,倘若连这等小事亦办不好,哼哼...。“心腹心领神会道:”主人请宽心,奴才定会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又问道:“主人,惠成周该如何处置?”
吴庸咬牙切齿道:“一个废物,留着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