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把车推到吴府外,走在官道上,钱丰一脸晦气。
不仅赔了钱还失去了与吴府日后合作的机会。
幸好吴管事没有借此事刁难,否则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梁风察觉出现在出了吴府宅院,他抽回裸露在外的手臂,两手撑住鱼嘴上下颚,把头探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啊。
梁风吸了口气,想着要赶紧找处干净地方,把身上湿衣服换下来。
“你!”钱丰注意到背后动静,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
死鱼嘴里那个人居然活了!还往外爬!
“嘘。”梁风把食指搭在嘴边,说:“莫要声张。”
冰天雪地,四周行人寥寥,钱丰左看右看,说:“小……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乃修道中人,修行途中出了点变故。”
钱丰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愁这死人没法处理,现在活过来,就不用担心后续责任了。
钱丰指了指自己额头,疑惑道:“小兄弟,我虽然没修过道,也听说修道者天庭处有道纹,你这里一圈道纹都没有,哪里是修道中人?”
“我遭奸人暗算,身负重伤,真气流失,故而道纹不显。”梁风爬出鱼嘴,坐在大鱼身上说:“大叔,这附近可有带暖炉的客栈?”
“客栈有的是,带没带暖炉我就不清楚了。”
“麻烦带路。”梁风从怀里取出几个铜钱递了过去。
“好,我带你去。”
“大叔,这里离踏天宗远吗?”梁风四周景物蛮熟悉的,好像是尹城城北,不过城北他来的比较少,他以前都是在城南活动,因为韩府在城南。
“踏天宗?那不是修仙的地方吗?我不知道有多远,这里是江州尹城,小哥,你怎么会被鱼儿吞下?”
“说来话长。”他怎么又回到了尹城,难道鱼儿失去了郑旭大哥的掌控,变成了无主之鱼?
玄冰湖必然是出了什么大变故,否则鱼儿不会游的那么远。
梁风开始担心起郑旭的安全。
钱丰带到梁风到附近一间客栈,梁风谢过,步入客栈中。
梁风一身鱼腥气,店小二看了直皱眉头,也不上前招呼。
梁风径直走到柜台前,“掌柜,住房一晚多少钱?”
掌柜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他上下瞄了梁风两眼,见梁风衣着寒酸,面露不屑道:“六十文。”
梁风暗暗咂舌,这也太贵了。
“能不能便宜点。”
“不住就走。”秃顶掌柜没好气地说。
“六十文可行?我身上只有这个了,你们找的出来吗?”梁风拿出银锭说。
掌柜睁大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好!公子请!
你还楞着干什么!快给公子带路!”
之前那个爱答不理的店小二,听到掌柜呼喊,立刻赶了过来,腆着笑脸将梁风请上二楼雅间。
店小二帮梁风点上厢房里的暖炉,问道:“客官还需要什么吗?”
“再备些酒菜。”
“好嘞。”
店小二退出去顺带关上门,梁风盘坐于床,运功逼出体内寒气。
体内真气还没运行完一个大周天,梁风就感觉胸闷无比,心跳飞快。
“啊……”梁风捂住胸口,喘息片刻,又试图将丹田里的真气提出来。
真气游经身体各大要穴,最后停留在手腕阳池穴不出,梁风的脸憋得通红,就是无法提出一丝真气。
难道是经脉堵塞,腑脏受损?
梁风脸色苍白,不敢多想。
他手捂腹部,去感受丹田处的元婴,元婴正常运转。
梁风松了口气,元婴没事就好。
“客官,饭菜来了。”
“多谢。”
店小二端来饭菜又退了出去。
梁风感到又累又饿又冷,准备吃完饭洗个澡,再去药材铺抓两剂药补补身子。
他扒了两口饭菜,饭落肚片刻,头开始发晕。
饭菜里被下了药?!
梁风猛地抬起头,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人影。
他站起来,捂着头,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客官,您这是要去哪儿呢?”店小二站在走廊边上,笑得不怀好意。
梁风一手扶着门沿,一手指着店小二,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竟然开黑店!在饭菜里下毒!”
“怎么说话呢?”店小二两手叉腰,“你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破落户。还敢私用官银,我家掌柜已经报官去了!你等着挨板子吧!”
梁风大惊失色,“误会,误会了!这银子是我替天行道得来的!”
梁风赶紧摸了摸全身上下。
完了,青色道冠弄丢了!
“误会?和官老爷说去吧!”
梁风想跑路,可身负重伤,又中了迷药,浑身发软,眼冒金星,被店小二捉住手臂挣脱不开,硬生生给拖到了官府。
公堂之上,县官拍案升堂。
“威~武~”
“肃静!”
“台下何人,所犯何案?”
“启禀大人……”
县官不容他辩白,大声道:“大胆刁民,私用官银,其罪当诛!念其初犯,打上烙印,择日发配边疆!”
“草……草民冤枉。”
梁风满脸虚汗,浑身绵软无力,说话毫无底气,公堂之上任人宰割。
县令老爷一拍惊堂木,接着一顿板子过后,两个衙役扶着臀部差点开花的梁风,来到公堂后的牢房。
梁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忍着臀部剧痛,侧着身子运功炼气,以求快速恢复实力。
“气血於阻,真气紊乱。”稍一运功,就感觉胸口发闷,这下他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伤在哪里了。
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全身至少有十一处经脉淤血堵塞。
元婴期高手的一掌果然不同凡响,以梁风目前的修为吃了这一掌,短时间内根本养不回来。
怎么办?这两天就该上烙刑重枷,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事小,毁容事大啊!
“哈哈哈哈哈哈!”
梁风心中一惊,回过头朝牢房阴暗角落中看去。
一个瘦弱青年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青年浓眉大眼,嘴唇厚薄适中,鼻梁高挺,相貌颇为英俊,只是头发乱糟糟,长长的刘海遮去了左半边脸,右眼珠布满血丝,眼袋很重,精神看起来相当差。
“韩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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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绝对是大!这把绝对开大!
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出老千!他出老千!”
“愿赌不服输,韩少爷的为人,今天沈某算是见识到了。”
韩意双眼通红,扒住赌桌的边角不肯放手,两个彪形大汗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将他往赌坊外拽去。
“轻点轻点,我家少爷身子骨弱。”年迈的韩府管家老刘在旁边一脸着急地说。
“我没输!我没输!沈卿远,你出老千全家不得好死!”
“放开他。”
一位容颜出众的高个青年走来,面露讥诮道:“韩意,你休得含血喷人,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沈某如何能出老千?”
“你会法术!你是散修!你竟然还装成普通人和我赌钱!这么卑劣的行为若是被修真门派查到,你绝对要死无葬身之地!”韩意声嘶力竭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卿远怕是早已化成肉酱。
“那好,这次沈某高举双手,你可敢与我再赌一局?”沈卿远笑道。
“算了吧沈公子,你都将他大半家产赢去了。”
“他不敢的,沈公子,快快与我等把酒言欢去,哈哈哈!”
“沈公子先前说赢了钱要请大家喝花酒,可别输回去了呀。”
旁人的说笑声那样刺耳,韩意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字来:“你要与我赌什么?!”
“房契我已到手,你剩下那些古董、田产,可有可无,我要赌——”沈卿远双眼眯到一起,微笑道:“你的未婚妻,安月怡。”
韩意大怒:“沈卿远你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