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鬼
作者:杨笑      更新:2020-05-07 03:50      字数:2146

“为何伤我两名师弟?”蒋丰年道。

殷杰额头亮出三拳道纹,淡淡道:“他们伤人在先。”

蒋丰年见对方也是金丹期修士,而且是傲天玄宗的内门弟子,不免有些心虚,说道:“少明,少言,你们先动手打人?”

薛少明道:“师兄,我们虽然先动手,可对方出言不逊在先。”

“先动手就是不对。”蒋丰年凑近薛少明耳边,耳语道:“傲天宗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来日方长。”

薛少明只能服软。

“给人家陪个罪吧。”蒋丰年很识大体。

薛少言很不服气,迫于蒋丰年和薛少明的压力,和哥哥一起乖乖低头赔罪。

耿绍昆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嘴角大幅度勾起,鼻孔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既然如此,我耿绍昆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罢了,你们走吧。”

“这家伙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薛少言暗暗道。

殷杰苗了耿绍昆一眼,心道: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那我们就此别过。”蒋丰年道。

“慢着。”耿绍昆道,“她还没给我道歉呢。”

薛少明几人面面相觑,蒋丰年问:“你也打了他?”

王洋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你见义不为!必须也给我道歉!”耿绍昆得寸进尺道。

正当几人为难的时候,殷杰出声道:“耿师弟,你教子有方啊。”

没想到连殷杰也看不下去了。

耿绍北哑口无言,随即对着儿子摆出一副臭脸:“你小子可真给我长脸,走!”

说着去拽耿绍昆,耿绍昆一脸不情愿。

不愧是傲天宗的人,明辨是非,颇有大家风范,蒋丰年对着殷杰拱手道:“再会。”

殷杰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四人回到宗门向南宫信禀报了此事,南宫信听后表扬蒋丰年处理得当,然后让他带薛少言去藏兵阁重新领一把宝剑。

蒋丰年喜气洋洋,得到南宫信的夸奖在他看来是荣耀的,昂首阔步而去。

夜里,王洋躺倒床上,呼唤梁风,依旧没有消息。

王洋心想,梁风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按理说他应该一直在云隐宗陪伴她才对。

王洋唤了一句,依旧没有得到梁风的回应。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在。”王洋瘪瘪嘴,翻身睡去。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难不倒卑鄙小人,因为英雄好汉皆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会巧取豪夺,而两面小人不论是偷是抢是骗,都来钱很快。

英雄也可以变成小人,参考引刀成一快的汪某人,由此可见人是多变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气氛和心理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一个人是可以坦然赴死的,时过境迁,人的心理会起相应变化,只有少数人能坚守道义直至生命尽头,也有一类人手腕强硬到足以改变自身境地,如果能力不够强,就会陷入忠义两难全的境地——大离和夜狼的南部战争爆发后,大离派大军强势入侵夜狼国,年近二十二岁的青年舟午毅然参军,他想立军功往上爬,当官是舟午的梦想之一,有一回在行军打仗的途中,舟午作为斥候去前方探路,捉到一个奸细,没料到奸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吕回,杀之不义,不杀不忠,舟午一时陷入两难。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将吕回捉了回去,因为放他走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个罪责他担不起。

于是舟午成功的恩将仇报,他的心理压力很大。

时代洪流下,有人处在上游,有人在中游,有人在下游,不会游的要么溺死,要么抱紧木头活下来。

舟午恰恰是不会游泳的那个人,是救命恩人吕回递给了他木头,现在他害死了吕回,虽然得到褒奖,却没有晋升,因为这个军功不够大。

吕回死后,舟午每天都感到很煎熬,从而打仗不够勇猛,未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战争结束后他留得一副健全身体,回到夜郎国端阳镇。

可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有烈火灼心之感,他想远离纷扰,于是他决定成为一个隐士。

隐居不是最佳办法,夜晚丛林里阴风惨惨,耳边隐隐有鬼哭狼嚎声,最后一天的半夜里他甚至听到吕回在耳边轻声诉说:“恩将仇报者死后阿鼻地狱无限轮回,剜目割鼻拔舌,刀山火海油锅,受尽痛苦,永生不得超生……”

吓得舟午连滚带爬跑出丛林,还好这一个月的丛林求生,锻炼出了方向感,没有迷失在丛林中,回来的路上,听见一位路人与同行好友感叹:“‘朝闻道,夕死可矣’。”

舟午心念一动,伸手拉住路人,问:“谁人之道?”

路人打量了他一眼,道:“张师也。”

“张师也乃何方神圣?”舟午揪住路人衣服,不肯放人离开。

这位路人脾气不错,和颜悦色道:“镇北归阳大道,有一颗大榕树,树旁一座四合院,便是张师所住之地,不过你无事最好不要去叨扰他,他平时也不爱见客。到靠近镇中心的集贤私塾去找他吧。”

舟午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张采,是否有你说的那么神。”

他兴冲冲跑到私塾门口,见到一个穿着白衫的崴脚老头正一扭一扭走出来,样子有些滑稽,此人正是张采,学生们都走了,他是最后一个走的,正在尝试不依靠手杖,走路回家。

“阁下便是张采?”

张采扭头见到一张肤色黝黑,眼神晦暗,眼袋沉重,细眉大眼的青年男子面庞,男子身穿白色破棉衣,眉宇中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后生,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个鬼跟着你。”张采道。

“你休得胡言。”舟午惊出一身冷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虚的不行。

“你必然做过亏心事吧?”

舟午讶异道:“你如何能知?”

张采伸手搭上舟午的肩膀,往上瞟了一眼道:“那个鬼正骑在你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