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明鉴你亲娘了个头!”镇绪之出口成脏令人心生怒气,他一双小眼珠瞪得大大,仿佛有人欠了他许多银子:“敢做不当是何道理,是不是没把我镇天下放在眼里啊?”
梁风二话不说大踏步向前一拳打向这侮辱自己亲娘的镇绪之,镇绪之侧首逼开,一拳重击在梁风面门,梁风捂住脸倒退两步,鼻血刷地淌了下来。
“怎地,还想杀本公子?本公子可是练家子,左右,给本公子拿下!”镇绪之一声令下,身旁几个狗腿子蜂拥而上。
梁风双拳难敌四手,一下子被众人擒住,然后看着镇绪之亲自进屋搜索搜出了方婷和方雪,他心中大感无奈,低声下气道:“镇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对,小人该死,祸不及家人,您放过他们吧。”
镇绪之冷笑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赵先康那混球死了就算了,本少爷可以不计较,可你竟然还敢袭击本少爷,就休怪本少爷手下不留情了。”
“少爷,赶尽杀绝吗?”一个狗腿子凑过来问道。
“你有病啊。”镇绪之一巴掌扇得狗腿子半边脸肿起老高:“本公子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给我统统送进官府!”
“住手。”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梁风循声看去,
只见一位英俊少年从远处走来,来人正是季无常,梁风看到他心中大喜。
有救了!
镇绪之斜眼看季无常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季无常笑道:“我你也不认识?江湖人称西北惊风剑便是在下,集捉妖,算卦,于一身。”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镇绪之哈哈大笑:“狗屁劳什子惊风剑!遇上小爷算你倒霉!”
言罢,镇绪之一拳打向季无常,拳风刚猛惹人心颤,季无常不躲不避,单手握住镇绪之的拳头,一膝盖飞击中他的胸口,镇绪之身子一软倒向地面。
季无常不屑道:“口气真大,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
“本公子逗你玩儿呢。”
镇绪之身子一直,往后一跃,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接下来就动真格了。”
季无常微微而笑道:“有两把刷子,可惜比起我仍差许多。”
“实力不是靠说出来的,是靠打出来的!你这厮狗眼不识镇天下,连本少爷的威名都不知胆敢招惹,一看就是没见识的蠢东西,接招吧。”镇绪之一顿语言侮辱,然后拔出腰间佩剑,挽了一个剑花,嗡嗡剑鸣声随之响起。
季无常脸色一变:“脏话连篇毫无教养,我今天定然不能轻饶了你!”
“是小爷不能轻饶了你!”镇绪之反唇相讥,飞身一刺,剑气呼啸而出,形成一股龙卷风卷向季无常,后者横向闪避开来,一剑挑起地上一块飞石,飞石急速射向镇绪之。
镇绪之一拳打爆了石块,飞散的石块激荡出一蓬烟雾,二人于烟雾中展开激烈的战斗。
片刻后季无常从烟雾中飞出,捂住胸口吐血:“看来你不止有两把刷子,至少有三把。”
镇绪之冷笑道:“知道就好!”
梁风没料到季无常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厉害,心中一凉,看着镇绪之命人揪出自己的妻女带向官府。
此时一位身穿黄衣的道士御剑而来,笑道:“无常,怎地连个纨绔都打不过了?”
季无常道:“呸,我黄州到江州来回御剑飞行来开发捉妖业务,路上还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气能够用吗?臭老头你早就在一旁是不是,看到我被打败才站出来?
扑街啦你!”
“小兔崽子怎地对你师尊大人这般说话?”白衣道士飘然而至,如此高明的身法引得众人侧目。
镇绪之收剑回鞘道:“看阁下的打扮像是黄龙真人,黄龙真人在江湖上素有威名,坐骑掠天大雕更是一等一的灵兽,不过听说他身染不治之症,已经退隐江湖了。难道刚刚隐退又复出?”
白衣道士道:“本道正是黄龙小道,退隐江湖是说着玩的,别当真,不治之症也是假的,之所以宣布退隐是因为贤妻要求,日前她驾鹤西去,小道自然又按捺不住重出江湖之心。”
“哼,你个牛鼻子老道妻子刚死没多久就又重出江湖,本少爷虽然不爱读书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妻子一死你居然就背弃诺,真是人神共愤天地唾弃,看小爷今天替天行道!”镇绪之锵一声拔出剑来。
黄龙真人一甩拂尘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真相满口胡言乱语!不知道挑衅本道的人都已经去见阎罗王了吗?”
二人狠话不断,手上功夫也没落下,贴身展开激烈的争斗,黄龙真人一把拂尘使得出神入化,挡下镇绪之所有剑招,逼得镇绪之连连后退。
季无常加好道:“师父好样的!打败他!”
“休想!”镇绪之大喝一声,一手抓住千丝万缕的拂尘,一剑刺向黄龙真人要害,黄龙真人侧身逼开,怒道:“剑招如此狠辣,你想杀人不成?看来本道也不必再客气了!”
说完,黄龙真人从袖中拿出一张符文抛出,符文迎风便涨,涨成一只黄色大蟒蛇,黄蟒落地后冲向镇绪之,镇绪之手中长剑翻飞,舞得密不透风让山豹没有可趁之机。
几息过后镇绪之斩飞了黄蟒的首级,黄蟒的身子还在地上扭曲,镇绪之大踏步向前踩住蟒蛇身躯,几剑下去把蟒蛇斩成数段,蟒蛇随后变成一张裂成数截的符文,镇绪之嘿嘿笑道:“还以为黄龙真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嘛。”
黄龙真人冷笑道:“本道不是要用这黄蟒杀你,而是要拖延时间酝酿下一个法术——金剑!”
只见黄龙真人大袖一扬,飞出十数柄木剑,这些木剑迅速变大然后聚拢到一起,凝聚成一柄金色大剑,刺向镇绪之。
镇绪之不慌不忙侧身避开,金色大剑擦过脸颊飞远又迅速旋转着飞了回来,镇绪之看准时机伸手抓住剑柄整个人被带上天空,他气沉丹田,低喝一声抓住金色大剑抡了起来,抡了十几圈后甩向黄龙真人,黄龙真人惊呼一声避开,看着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被金色大剑刺出一个凹坑,暗暗心惊。
黄龙真人道:“小子,你师承何人,实力真是大大超乎老夫的意料了。”
“少废话,趴下吧!”镇绪之踏步向前,多剑递出,黄龙真人接不住剑连连后退道:“徒儿,这人强得古怪,我们快撤!”
季无常道:“师父,把那小女孩儿带走她具有灵气,适合修行。”
黄龙真人道:“好!”
“一个都跑不了!”镇绪之举剑长刺,剑气疯狂飚出,黄龙真人抛出十数张符文挡下,身形一晃一手抓住一个人,带着季无常和方雪跑走。
梁风和方婷看见女儿得救心里松了一口气,镇绪之挥剑挑开那些碍事的符文,见黄龙真人跑远冷哼一声道:“你们跑不远的!”
“给我把人送进官府!”
镇绪之命人将梁风与方婷带走,再飞身朝季无常和黄龙真人追去。
之后,一位面容白净,身材欣长的俊朗少年从远处御剑而至,落在梁风的小木屋前,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是他的双修道侣,名为叶婉柔。
少年名叫方丹桂,是方婷的弟弟,少时被一位老道人相中收作徒弟,从此跟随老道人修道数十载终于有所成就,今日特地回来探亲,没料到姐姐和姐夫不在家中。
他误以为梁风和方婷是出集市上卖西瓜了也没在意,就去附近的山野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打算等梁风和方婷回来做一顿好吃的。
可是等到天黑梁风和方婷都没有回来,他心中疑惑,难道姐夫和姐姐搬走了不成?
于是方丹桂问了问隔壁邻居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他本想等到明天,但是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和方婷属于双胞胎姐弟,只差了一会会的出生时间,二人的相貌则属于不太相像的双胞胎姐弟,但是会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他感应到姐姐有难,当即掀开被子下了床。
叶婉柔被惊醒,抓住他的手道:“去哪里?”
“找我姐。”
“劫狱?别傻了,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修为,挤进‘黄州八龙’之中,名望和实力都达到了师父的期望,你要是败坏了名望就无法完成师父的遗愿,听我的不要去。”
“谁说我要劫狱,只是看一看,你别拦我。”
叶婉柔强硬地将他拽上床道:“黄州司法公正,牢狱森严无比,你姐姐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听我的好好睡觉,别想其他的。”
方丹桂很郁闷,只好抱着她假睡,他知道她喜欢听他唱歌,一听歌就犯困,于是浅唱一曲,她听到歌音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整个人身体彻底放松,方丹桂的声音柔和动听,催人欲睡,直到叶婉柔完全睡下,他才掀开被子,穿戴整齐,来到窗户边翻身跃出,去往县衙牢狱一探究竟。
梁风和方婷被带向官府,且有镇绪之的狗腿子指证,不出意外地北关进了大牢,离谱的是和两个打家劫舍的罪犯关在了一起,这两位青年一个四十多岁叫李瑞芳年,一个五十多岁叫黎德,罪行谋财害命,他们两个穷凶极恶且能说会道,被抓捕时罪证不足所以没有判死刑,只需要坐十几天的牢就可以。
李瑞芳年见到梁风和方婷进来,眼睛就死死盯着方婷,黎德也亦是如此,他们已经被关了足足几十天,想女人想得发疯,眼神里充斥着暴戾与邪佞,梁风眉头一皱,护住妻子端坐不动。
把梁风和方婷送进监狱的判官叫做赵桑怀,正是赵先康的表弟,他因赵先康的死记恨梁风,正所谓山高皇帝远,他和县官的关系打得又不错,花点小手段整治看不顺眼的犯人简直是家常便饭。
半夜三更,梁风仍紧绷着神经不敢睡觉,李瑞芳年和黎德躺着睡去,呼噜声却很做作很像是假装入睡,梁风在方婷耳边耳语道:“你先睡觉。”
方婷道:“相公你也睡吧。”
“我不会睡的。你睡。”
方婷道:“相公你千万不要和他们拼命,他们人多,要是他们想我……总之你别犯傻。”
梁风微微笑道:“你睡,别想太多。”
方婷合眼睡去。
后半夜困意逐渐袭来,梁风眼睛困得睁不开,只好闭目养神,,每当要入睡时他就会咬自己的舌头,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神一震,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拳头迅速放大,李瑞芳年和黎德这二贼竟然趁着他半睡不醒时,悄悄来到了他的面前!
梁风立刻侧头,这一拳擦过眼角顿时皮破血流,他痛呼一声还来不及还手,另一个人的大脚踩中了他的裆部,他脸色瞬间惨白,接着拳脚如雨点般砸落。
李瑞芳年和黎德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杀人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他们制服了梁风不着急取性命,一人从背后锁住梁风的脖颈,一人骑在方婷身上,李瑞芳年笑道:“好好看我们怎么玩你妻子。”
梁风心中怒涛万丈,脖子却被死死锁住使不出力道,连呼吸都困难,抓住李瑞芳年粗壮的小臂试图移开但是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呼吸困难根本使不上力道。
黎德压住方婷,一边宽衣一边道:“这女的真是漂亮,嫁给你这么个废物实在是暴殄天物。”
方婷道:“二位好汉饶过我相公吧,你们害他也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
“要你多嘴!”黎德一巴掌重重掴在方婷脸上,顿时扇晕了她。
李瑞芳年道:“你真粗暴不知怜香惜玉。”
黎德一口唾沫吐在方婷脸上道:“什么香玉还不是给人骑的货,看我怎么弄她。”
梁风感到背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李瑞芳年冷笑道:“黎德,我们双管齐下让他们爽上天。”
黎德嘿嘿笑道:“好,好极了!”
“畜生,我……杀了你们。”梁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杀你娘!”李瑞芳年咬住梁风的脖颈,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黎德已经开始暴行,眼珠猩红,声如兽类,梁风也感到身下一凉,衣物已经被李瑞芳年扒去。
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地面破裂钻出二人正是精通遁地术的黄龙真人与季无常。
黄龙真人瞬间明白形势,拂尘甩出缠住黎德与李瑞芳年的脖颈,梁风捂住红肿的脖子深呼吸两口,他道心失守此刻胸腔中升腾着无尽怒火,攥紧拳头一拳重重打在李瑞芳年的小腹上,后者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直呼好汉饶命。
梁风毫不手软,饱以老拳,季无常过来抓住梁风的手臂道:“快住手,会打死人的。”
梁风猛地转头,暴怒使得他面容狰狞,眼珠充满血丝瞪着季无常:“你告诉我这两个东西是人?”
黄龙真人道:“无常,让他打。”
梁风一拳接着一拳,连打了十几拳疼得李瑞芳年五官扭曲变形,哭爹喊娘道:“给个痛快!给人一个痛快!”
黎德看得胆战心惊,屎尿齐流,眼见梁风打残了李瑞芳年起身朝他走来。
李瑞芳年裆部血红一片显然不能人道,被梁风打得双目失明,后半生注定黑暗无望,黎德吓破了胆,拼命扭动身躯想要逃离,但是脖颈被拂尘缠住无法动弹,他不怕死但怕不能人道与失去光明,一旦不能人道与失去光明人生就失掉了大半意义,更何况梁风待会定要再下重手,如果再被废去四肢还不如跳楼自杀来得痛快。
黎德又惊又怕又怒,道:“你这个人心也太狠了,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你为什么——啊!”
梁风一拳暴打在黎德脸上,黎德半边脸顿时凹陷下去,话也说不利索:“饶命!饶命啊!”
“狗东西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老子送你们去见阎王!”梁风左右全连环击出,打得黎德面目全非,叫苦连连。
黎德自知今日必死,高声道:“有本事打死我们!”
梁风已经背负一条人命,再背负一条也无所谓,本就动了杀心,出拳力道太重都打破了皮,但是季无常拦住他说道:“不要杀人!”
“不要杀人?你们修道者不讲究除魔卫道?”梁风言下之意他杀的不是人,而是魔鬼。
黄龙真人虽然同意梁风还手泄愤,但不同意梁风杀人,他这辈子行走江湖也只除妖不杀人,朗声道:“无量天尊,大慈大悲,我辈修道者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这二人应当永生监禁不得再入尘世。”
“呸!假仁假义!永生监禁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梁风一拳下沉,被拂尘丝缠住手腕无法动弹。
“如果是他们这般对你妻子呢黄龙真人,你没有阻拦我打残他们说明你也动了嗔戒,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但是出家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没什么可掩饰的,不杀此二贼枉为人!”
黄龙真人微微沉默道:“小道虽然几度还俗,但是唯一钟爱的妻子已经过世很久了,而且小道修为不弱,绝无可能不让她遭遇这种事情。”
“我是说如果,你这牛鼻子老道怎地这般迂腐!”
“哼,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你们两个来劫人了!”远处灯火亮起,一人持剑大步而来,正是镇绪之,他身边跟着几个狗腿子其中一人奉承道:“少爷神机妙算,英明神武,果然他们两个会来!”
季无常道:“好你个镇绪之紧紧咬着我们不放,真当我们好欺负?”
黄龙真人道:“徒儿,今个儿看你发挥了。”
镇绪之哈哈大笑道:“手下败将竟敢言勇?赶紧跪下喊爹本公子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季无常大怒道:“待会我要你跪下给我喊爹!”
黄龙真人道:“镇公子你太猖狂了,你以为我这徒儿真打不过你?他只是长途跋涉又没吃饱饭,精力不足一时不慎才输给你,如今正面交锋,你决然不是敌手!”
镇绪之拔出长剑道:“我倒想领教领教!看看这普天之下有谁能在我手下走过一百招!”
季无常冷笑道:“一百招?不出十招我必败你!”
“能不能少点废话赶紧开打!”黎德叫道。
“就属你废话最多!”季无常一巴掌抽在黎德脸上,他的脸部骨骼本就被梁风打得错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碍到,骨骼再度错位,那真是疼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三佛升天,仿佛被人脑子被钢针穿透一通乱搅,极致的痛苦导致大脑瞬间空白,而受伤后身体的自助修复又唤醒大脑中的疼痛,而他却无法咬牙忍痛,因为这一巴掌又打碎他许多牙齿,恐怕生孩子都难比这般疼痛。
“剑贯长空流星坠,所过之处寸草无,看我大造化神剑!”镇绪之一剑斩出,剑影重重,季无常抽身急退,大吃一惊道:“这是失传已久的大造化剑法,你竟然会这一招?!”
镇绪之笑道:“本少爷乃是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人,走个路转角都能见到天材地宝,这大造化剑谱就是……”
“废话是真得……啊!”黎德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下是真真正正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面部骨骼大部分错位的代价是难以言语,因为一言语就会扯动面部骨骼与皮肤令他剧痛难忍。
“打得好!”镇绪之不是呆子,他刚刚因为尿急上厕所所以错过了这一幕,否则以他的少年心性也会阻住这两个暴徒,他虽然没有受过挫折,狂傲自满,但还不至于完全分不清是非,之前刁难梁风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身边几个狗腿子的谗言。
他一来就认清了形势,知道这两个恶徒的暴行,打算制服黄龙真人与季无常后再好好整治着白雪城的县府衙门,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将男女犯人关在一起,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尹城小霸王了?
“大造化剑法虽然厉害,我的乱碎云剑法也不是吃素的,看见!”季无常挽了一个剑花,身形一晃逼向镇绪之。
果然吃饱喝足养足精神不一样,季无常的身形远比之前灵活,剑法也灵动飘逸宛如剑仙下凡,镇绪之几十剑下去没有一剑刺得中对方,反而自己身上中了十几剑,要不是真气护体恐怕早就被刺出血窟窿,血流如注了。
二人战作一团过了数十招,季无常也不在意自己十招必败对方的大话,继续全神贯注与对方战斗,二人见招拆招,一时间难分胜负,不过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胜负的倒向。
季无常未尝一剑,镇绪之连吃数十剑,已呈现颓势,大概率会在八十招内落败。
镇绪之处在下风却战意汹涌,手上长剑一刻也没有停过,总能格开季无常的致胜一剑令人称奇。
斗到九十招的时候,季无常低身避开对方的一记飞身长刺,镇绪之原本接着冲击之力势必一记取胜,哪知对方反应这么快,季无常低身的同时举剑向上眼看就要刺中镇绪之的身体取胜,哪知镇绪之奇迹般地空中一扭身避开这一剑,同时投掷出手中长剑刺中季无常的胸口,这一剑顿时破开季无常的护体真气,使得他真气大泄,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真气耗尽大半不可能再继续作战了。
“诸天万道,造化归我!”镇绪之傲然而立。
黄龙真人道:“徒儿,你怎地如此不济?”
季无常捂住胸口叫痛道:“师父,不是我不济,而是这镇绪之实力实在是强!”
镇绪之微笑道:“本少爷说过的,没有人能在本少爷手下走过一百招。”
“看来我也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了。”黄龙真人捏了个法诀,身形变化成一条遍布金色鳞片的魁梧黄龙。
梁风道:“道长小心他的步法,他步伐虚浮无力会让人生出轻视之心,但其实蕴涵暗劲,可灵动可顿行令人防不胜防。”
身长一丈的黄龙点点头。
镇绪之斜了一眼梁风,笑道:“你以为我是靠步法取胜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但是你的步法很强,不是吗?”
此时黄龙飞向镇绪之声势浩大,镇绪之却全无惧色,手中长剑一翻,身子一倾,斜刺向黄龙咽喉处,既避开黄龙的抓击又刺出自己的犀利一剑,不可谓不高明,如果不是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梁风都想为他喝彩了。
“好剑!”黄龙真人称赞一声,爪子猛然一抓扣住对方的利剑,啪一声将剑刃折断为两截。
镇绪之看也不看断剑直接丢球,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与黄龙缠斗起来。
“哇啊,好大一条龙啊。”
“早有听闻黄龙真人的变龙之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牢房内的打斗声早就惊动了其他犯人,大家纷纷站起来凝神往这边看去。
“看本少爷的御龙之术!”几番打斗下来镇绪之的短剑破破烂烂,他便丢掉断剑飞身骑在黄龙身上,黄龙怒道:“你敢骑我?”
黄龙怒道:“给我下来。”
“你服输我便下来。”
“本道不会输给你这个小儿!”
镇绪之抓住黄龙头上的犄角,两腿紧紧夹住龙腹,使得黄龙有力使不出,无奈,只能变回人形,即使如此还是被镇绪之牢牢从背后锁住咽喉,夹住腹部。
梁风大感好奇,这回又是九十余招击败对方,难道真如对方所言没有人能扛过他一百招?
“服不服,服不服?”镇绪之勒住黄龙真人脖颈,黄龙真人挣脱不得只好说道:“服了服了。”
眼见这两位道士落败被制得服服帖帖,梁风大叹可惜。
镇绪之得胜后用绳子绑住黄龙真人和季无常,叫来判官。
他也确实有本事,大半夜的竟然真把判官赵诏叫了过来,赵诏是个三十多岁,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披着睡衣美睡醒的样子。
镇绪之一脚踹在赵诏脸上骂道:“狗东西怎么办事的,把女子和男子关押在一起,莫不是脑子进屎没法转了?”
赵诏吓得面如土色,跪地道:“少爷这与小人无关啊,都是乌石子的主意。”
乌石子是大牢头头,就住在附近早被惊动过来,见到赵诏如是说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指着赵诏的鼻子骂道:“赵判官你敢做不敢当,真是好生无耻!!”
镇绪之一脚踹在赵诏身上:“焉敢污蔑他人?”
赵诏怨恨地看了乌石子一眼,这厮不替他背锅就休怪他日后无情了。
但是乌石子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深知镇绪之是个暴脾气,不仅傲慢无礼还急躁武断,今日不睡觉连夜蹲守黄龙真人就可见他急不可耐的性子。
果不其然,镇绪之当即喊来县官,大半夜地竟然要查办赵诏的官职还要将赵诏下入大狱,就和一个采草大盗关在一起,为什么叫采草大盗是因为这个人喜好男色不爱女色,专挑男的下手所以江湖人称采草大盗,被这个大盗“照顾”过的男儿无一不是三天下不了床,生活困难无法自理,不可谓不悲惨。
赵诏落到这个采草大盗的手里就完蛋了。
虽然他又胖又丑,但是这个采草大盗被关了数月,心中饥渴可想而知,饥不择食也是很有可能。
赵诏怕得要死,扑通一声跪在县官古明月脚下,叫道:“卑职冤枉,望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古明月二十七八的年龄,五官如刀削斧凿般硬朗,此时着一身睡衣,瞪着一双铜铃大眼道:“镇公子,你把本官大半夜叫来就是为了这点破事?”
镇绪之道:“藐视王法这还不够吗?”
古明月道:“够倒是够了,只不过完全可以留到明日处理。”
镇绪之一巴掌扇了过去。
古明月吓得脖子一缩,但他缩脖子的速度哪里及得过镇绪之,啪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梁风,黄龙真人,季无常等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镇绪之如此胆大妄为。
“你怎么不躲?”镇绪之脸上毫无悔意道:“本少爷只是吓唬吓唬你。”
古明月好歹也是一县之长,被一个后辈如此当众打脸心中顿时怒涛万丈,捂住红肿的脸庞斥道:“镇绪之,就是你爹也不敢这般对本官,你可知你这一巴掌会为你……”
啪一声巴掌过后,全场顿时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黄龙真人感叹这镇绪之哪里是什么白雪城小霸王,简直是黄州小霸王啊。
“你怎么又不躲?”
古明月被这一巴掌打得找不到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镇绪之道:“好,好,你给本官等着。”
镇绪之道:“银落。”
“什,什么。”古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银落。”镇绪之又重复了一遍。
古明月脸色陡变,从愤怒到迷惑,从迷惑到惊恐,再到谄媚,短短时间内诸般表情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他弯下腰,挤出一副笑脸说道:“是本官怠慢了,来人呐。给我将赵诏拿下!”
“大人!”赵诏悲呼一声被几个差役抓住脑袋按在地上。
“给我打入大牢!”镇绪之道:“和采草大盗关在一起!”
“还愣着干什么,听镇公子的吩咐将犯人打入大牢!”古明月道。
几个差役连忙照做,梁风十分好奇,那句银落难道是什么咒语不成,怎么一下子就令古明月臣服了,他试探叫道:“银落?”
古明月恶狠狠瞪了梁风一眼,梁风顿时明白了,看来银落可能是一批贪污赃款或者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的代称,而镇绪之在某种情况下掌握到了这一点,才对古明月有恃无恐。
“镇公子,您满意了吗?”古明月笑问。
镇绪之道:“还行。”
“那……那下官告辞了。”
“慢着。”
“您还有何事?”
镇绪之嘿嘿地笑:“银落在哪儿呢?”
“啊?”
“我问你,银落在哪里?”
古明月心念电转,原来这小子不知道银落在哪里?
虚惊一场!
古明月腰板一下子直接起来,道:“银落去了哪里本官如何能知,她只不过是本官府上的一个贱婢罢了!”
镇绪之道:“可是这样一个贱婢本公子几次三番向大人讨要,大人却不肯给。
只不是是歌喉美妙吸引了本公子而已,按理说美貌与歌喉并存的女子世上也是多得是,本公子重金相求大人却坚持不给,其中必有蹊跷。
后几次近距离聆听她的歌喉本公子仔细观察发现她的眉目与大人颇有几分相似,恐怕与大人有血缘之亲,她失踪后无非是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西方极乐世界,一个是地下十层阎罗殿。
为何本公子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本公子命人叫醒大人时发现房间中擦洗过后的鞋子泥印,而且方才道道出银落之名,大人惊慌异常,所以她必然是遭到了大人的毒手,至于凶手想必令夫人也有份。”
跟在镇绪之身后的一个狗腿子赞美道:“少爷火眼金睛,明察秋毫,真乃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
“是啊,少爷威武!”
“少爷无敌!”
“少爷万岁!”
“呸!少爷怎么可能只活一万岁,最少十万——不,永生!”
梁风看着几个狗腿子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镇绪之听到这种不着调的奉承话,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说道:“古大人,本少爷猜得没错吧?”
古明月臭着一张脸道:“你猜得不错,但是你会后悔你猜对了。”
说完,古明月的身躯瞬间膨胀开来,浑身长出黑色的毛发,下颌凸出变长,牙齿变得又尖又利,活脱脱一啸月狼人,众人看得肝胆俱裂,往外跑去。
“都走不了!”古明月厉啸一声,身旁几个随从也变化为狼人模样朝镇绪之飞扑而来,镇绪之大笑一声,手中长剑翻转,剑影交织将这群狼人纷纷毙命于剑下。
“少爷好强啊。”
“少爷之风采更胜黄州八龙,他日名列天武榜不在话下!”
黄州八龙是黄州最杰出的八位骄子,而天武榜是天下七十二州排名前一百的修道精英才有资格参加的斗争,从七千二百名人才中挑选出最杰出的七十二位强者,比试到最后最强的十位才能名列天武榜可见这个榜单的权威程度,而黄龙八龙中最强之人黄蒂也仅仅在天武榜中名列第十。
镇绪之掏出白布擦拭剑上血迹,淡淡一笑道:“什么天武榜地武榜,本少爷统统不放在眼里。”
他实力过于强硬把在场众人都镇住了,黄龙真人道:“今日败于你手小道无话可说,不过小道这弟子年轻气盛,要是被你下入大牢今后前途尽毁,着实可惜,小道这里有上品丹药几枚,镇公子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镇绪之看了眼黄龙真人递来的丹药,说道:“法外不容情!你想贿赂我罪加一等!”
镇绪之招手道:“来人呐,先把这两个淫贼关进采草大盗的房间里。”
县官与随从显出妖孽原形被斩杀,镇绪之无疑成了这班衙差的主心骨,他说什么便照做什么,纷纷过来抓住被打成猪头的黎德和李瑞芳年,李瑞芳年素闻采草大盗手段残忍至极,胆都吓破了无法走路被衙差们压着进入了采草大盗的牢房。
采草大盗的牢房正对着这间牢房,他也一直没睡,听到镇绪之这般说,嘎嘎发笑:“多谢镇公子,小人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二位贵客的。”
黎德和李瑞芳年一进入那黑暗如渊的牢房中,简直就是狼入虎口,采草大盗飞扑而来,带着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味,不知多少天没洗过澡。
镇绪之道:“给本公子小点声,别惊扰了其他犯人安寝。”
采草大盗淫笑道:“镇公子仁慈。”
镇绪之感受到采草大盗非人的野兽目光,心中不悦道:“想太监就再多看本公子一眼。”
“不敢不敢。”
“师父,我们今天算是栽在这里了。”季无常无奈道。
黄龙道人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气馁,说不定会有高人来搭救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