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贯口大师对掌,贯通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一路疾行,调动内息压制伤势,内伤又重了一分;巧擒卢胡子、掌退乔八尺等人,为了加强震慑力,都是全力一击,致使内伤又重了一分;与吕不鸣过招,被剑气破了铁袖功,内伤又重了两分。
此时的贯通身体经脉受到重创,气息不稳,般若掌力难以施展,只能勉强以韦陀掌对阵。说是强弩之末,也相差仿佛,此时的武力值只有其巅峰值三、四成。他也自知强攻,怕是败的更快。只有缠身游斗,拖得一时是一时。
方才的交手,虽然只有一招,吕不鸣已经查觉贯通的状态。见他一意孤行,还不放弃。自己又不好伤他性命。只有速战速决,生擒活捉。
见他韦陀掌法使得轻灵,一招护法山门,可是攻守兼备的妙招,可是因其伤重,攻无余力,只有脚步游动,双掌虚引,虚攻实守。吕不鸣不为所动,使出希夷剑法的妙招:大巧若拙,长剑直劈,看似是简单,后隐六式变化,直接将其圏在长剑攻势内。
贯通见势不妙便要疾退。吕不鸣那里会再放过他,连抢两步,又是一剑直劈,让贯通避无可避。只得使出一招,灵山拜佛,准备硬接吕不鸣的长剑。
那知吕不鸣剑法是虚,左掌才是实。长剑虚闪,将贯通的双掌让过,左掌蕴势已久的一式“打神鞭”,气贯于臂,如铁似钢,纯阳至刚,轰然向贯通的胸口击去。贯通大惊失色,急聚力于掌,不顾伤势,再次使出般若掌。
双掌相对,重伤之身的贯通根本抵挡不住吕不鸣这一掌的推山之力。立即倒地不起,面色苍白,神情委顿,口吐鲜血,右臂软软悬在身侧,臂骨已经断成了几截。
吕不鸣面对须眉皆白,满面憔悴的贯通,没有半点战而胜之的喜悦。“大师,在下多有得罪了。”
“咳咳!吕大侠这一掌还是收力了,要不然老和尚已经一命归西了。”明显变得苍老的贯通苦笑着说道!“此时我的经脉已乱,丹田受创,真气四散,形同废人了。”
吕不鸣没有再理会他,来到双眼被戳瞎,晕死在地上的云恩身边。替他上了止血药物,简单包扎了一番。再次来到贯通面前。
“还请大师稍坐,在下去去就来!”
“等一等。老和尚还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成全!”
“若是放过全百草,大师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不出手,乔八尺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是!老和尚是想请吕大侠带我去再见草娃儿一面。”贯通大师求恳的望着吕不鸣。
吕不鸣婉言说道:“大师你的伤势很重,怕是经不起颠簸,还是静等南少林来人,将你带回寺中治疗。”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抛了过去。“这是本派的补元丹,滋补元气最佳,对疗治内伤有些帮助。大师,在下告辞了!”说着便运用轻身功夫,转身离开了。
“咳咳...”贯通情急之下又要开口,没有想到又是一口黑血咳了出来。
顺着众人追去的方向,吕不鸣一路疾行,不一刻便远远看到乔八尺等四人正紧追着三个光头。正是全百草,吴铲子,卢胡子三人。因为吴铲子武功浅薄,大大拖累了全百草的逃命速度。
不一会儿功夫,全百草三人被围在了一处丛林外,逃不了了。双方没有废话,直接便交起手来。卢胡子被温元长缠住,卢胡子手持牛耳尖刀大呼酣战,却奈何不得手持钢盾、铁鞭攻守俱备的温元长;华辉手持弯刀第一个冲向全百草,这一路他被全百草戏耍的够呛,只想一泄心中怒火;百花拳门主仲宣手持梅花双刀,与其联手,围攻全百草;而乔八尺找上了吴铲子,三下五去二,十分轻松的将黄鼠吴铲子打翻在地,点上了穴道。
为防其解穴手段,取出了一根缠了牛筋的麻绳,将他双手、双脚都密密的绑了。才放下心来,抬眼察看场上情况。见到卢胡子与温元长交手,已经处于下风;而全百草时而白鹤拳、时而鸡形拳、时而龙爪手与华辉、仲宣斗得旗鼓相当。
他立时加入战团,和温元长联手攻击卢胡子。卢胡子的牛耳尖刀只有尺半,在温元长的五形钢盾、六棱铁鞭重兵器下已经是束手束脚,不提防乔八尺从背后一记铁尺,打在左肩上,肩骨被一击而断,惨叫出声,又被温元长含恨一击,五形钢盾重重击打在胸口,口吐鲜血,重伤倒地。
解决了卢胡子,二人立即围攻全百草。赤手空拳的全百草在四大高手的合击之下,只坚持了三、四招,刚躲过仲宣的梅花刀,一记鸡脚蹬,重重地给仲宣左胯一脚,左腿便中了华辉的一记弯刀,登时一个踉跄,被乔八尺抓住时机偷袭,一铁尺重重打在了背心。
当吕不鸣缓步走来时,已经解决了战斗。
在混战中被全百草踢了一脚的仲宣,一瘸一拐走到全百草身前,举起梅花刀,恶狠狠地向他的右手砍去。
吕不鸣身形一晃,抢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拇指一点其脉门,批手将梅花刀夺了过去。“仲门主,息怒!既然众凶徒已被擒,大伙儿自有公论。莫要行私刑了!”
“你?”仲宣又惊又怒。
“好了!吕兄弟说的是,仲大哥,正事要紧!”乔八尺与仲宣关系不同一般,自是知道吕不鸣的武功高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呵呵。幸亏有吕兄弟相助,要不然真要多费些手脚!不知那玄鹤贯通,现在?”
“贯通大师就在原处,已经受了重伤,不便行动。云恩兄弟的伤势也不轻,需要及时救治。”吕不鸣淡淡地说道。
听到此言,周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闭目不理的全百草猛得睁开双眼,面目狰狞的看着吕不鸣。
同样乔八尺老脸一红,他自是听出吕不鸣话中的不满。这次出来,两个师侄一个身死,一个重伤,自己这个师叔有些脸上无光啊,而且方才不顾颜面地把吕不鸣捧出来,硬怼“玄鹤”贯通。不过,乔八尺江湖混得老了,自是脸皮厚度够深。
“乔某多谢吕兄弟!哎此役伤亡甚重啊。幸好江南五凶,有四凶被擒。可称大获全胜!乔某在这里多谢诸家兄弟了!”
“惩恶除奸,本是武林正道职责,乔兄,太客气了!”好基友,百花拳门主仲宣第一个跳出来出言支持。
“乔总捕客气了。”温元长抚须微笑道。
“嘿嘿!”华辉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闻言冷笑。
只有吕不鸣脸色平静,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远处十余名南少林武僧向这边赶来。为首之人正是一休和尚。
乔八尺望着来势汹汹的南少林僧众,不由得脸色一沉,左右与仲宣、温元长对了一个眼色,便故作轻松地露出笑容,上前迎了上去。
夕阳西下,一支混编的队伍在南少林后山的山路缓慢行动。正是乔八尺等人与一休和尚等南少林武僧。
走得如此缓慢的原因就是队伍中多人重伤,不得不延缓众人的步伐。
一休和尚等武僧赶到时,战事已经到了尾声。一休和尚等武僧得了方丈的指令,全百草等人不论死活,必须带回寺内。
当一休和尚强硬表示这一态度后,乔八尺等人却难得的好说话,积极配合南少林众武僧的行动。只有华辉不满得冷哼两声。众人都不理会他。
队伍中有三个草草扎就的担架,一个是双眼瞎了的云恩,一个是气息奄奄的卢胡子,一个是身受重伤的全百草。每个担架都由两名武僧抬着。内伤深重,几成废人的贯通大师被一名低辈武僧小心背负着。只有五花大绑的吴铲子被乔八尺亲自押着,行在最前面。
待行到五派弟子停留的丛林处时,已经是晚霞满天。正自紧张等待的温庆简、温庆申、马家骏和百花拳三名弟子一阵欢呼,拥上前来,对着自己的父亲、师父连连问候。
见到这种情况,乔八尺当即宣布大伙儿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一休和尚本想反对,一想到此地离寺也不是太远。也就没有反对。
看到吕不鸣出现在队伍里,令狐冲有些惊讶。在等待追踪结果期间,他不时帮着奇斗门的弟子照顾身受重伤的蒋百年;就是与马家骏等人闲聊,还在奇怪小师叔有何事在寺中耽误了。这等热闹事,怎么不见他跟来呢?
又看到瘫坐在地上,被武僧监视的贯通大师,更是惊异不已。早就经历过风雨的令狐冲把疑问沉在肚子里,很是惊喜的迎向吕不鸣。
师叔侄二人来到丛林一边,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所遇。知道了真相的令狐冲,已经是目瞪口呆。
这边师叔侄二人刚交流完毕,乔八尺提着两个水囊过来,笑着说道。“吕兄弟。这次老哥哥真真是仰仗你了,这番心意老哥哥铭记在心,必有厚报。喝口水,咱们就尽快赶路吧。有什么话到了寺内再说。”
吕不鸣接过了水囊,扫视了一眼正在喝水休息的众人,便打开盖子,仰脖灌了两大口水。倒是令狐冲逊谢了,直言自己不渴。乔八尺也不坚持,笑着说了两句闲话,便提着另一个水囊转身向另一边过去了。
此时五派弟子一片轻松,聚在一起喝水有说有笑。就连重伤在身的蒋百年也是精神一振,对着躺在担架上闭目不语的全百草嘿嘿冷笑。
而另一边南少林武僧却是表情沉重,人人沉默不语,不时眼光不自觉地扫到瘫坐在地上的贯通大师,也是一触即闪。谁能想到,德高望重、温文尔雅的得道高僧竟然是凶名在外的大盗玄鹤。让南少林武僧神情沮丧,百感交集。
握着手里的水囊,一休和尚脸色铁青,仿佛心中有一团火。不由得将水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随手将空空如也的水囊恨恨地甩在地上,两眼通红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只觉得五派弟子的说笑声如此的刺耳。奋力站起身来,怒声道:“歇够了吧。走!”
众人闻言看着这个如同怒目金刚般地和尚,顿时场上一静。南少林众武僧默默站了起来。五派弟子也有些神色讪讪的,不敢与一休对视。
只有乔八尺悠然踞坐,笑嘻嘻的说道:“一休师傅,我看天色还早,大伙儿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你说什么?”一休大怒。便要走上前去,与他用拳头论理。可是只走了两步,便觉得头脑昏沉,心中便知不好。他勉强提振精神,可是用处不大,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脚下虚浮,踉跄向前走了两步,便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令狐冲听到一休发话后,便站了起来,准备出发。可是事情突起变故。一休和众多南少林武僧先后昏倒在地,两三个没有昏迷的南少林武僧也被暴起发难的乔八尺、仲宣、温元长三人击倒,制住。
事发突然,令狐冲大惊失色,正要喊一声“师叔”,却发现吕不鸣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