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六刻,老管家神色匆匆的来到了主屋,打扰了正在准备吃早饭的普六茹坚和独孤伽罗一家,普六茹坚刚刚带着小杨勇和小杨爽练武结束准备吃完早饭上班去,但是老管家给他汇报的情况太严重了,他吩咐随从去皇宫给他告假一天。
老管家走进主屋就对着普六茹坚跪下。
“阿郎,老朽对不起你,府内下人新老交替招募了一批下人和丫鬟,其中混入了一大批细作,这是老朽工作的疏忽,老朽对不起你和娘子这么多年的信任。”
老管家跪着一边说一边哭泣,还不时地举手擦拭眼角的泪水。
“洪叔,你是我们府里的镇府神柱,先前从军跟随阿父多年,后在府内任总管,都是尽心尽责,多年来劳苦功高,我杨氏一族能有今日的兴旺发达有你的一份功劳,再说作为小字辈的我怎么能承受你的跪拜啊!你快快起来。”
普六茹坚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扶老管家起来,普六茹坚对老管家说得是情真意切,这些都是他的心声。
在普六茹坚的搀扶下老管家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站起来还在擦着眼泪的老管家,独孤伽罗也走上前去安慰道。
“洪叔,我和郎君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你老人家的,些许小事不必难过,也不必记怀。”
听到独孤伽罗安慰的话语老管家这才收声,停止哭泣,把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递了出来。
“阿郎,我昨日下午在后院发现张三形迹可疑,于是晚间叫上黄虎几人在府内对张三实施抓捕,我在张三口中得知他们在府内还有多名同伙,然后我就决定在府内实施严谨的审讯抓捕方案,昨日晚间至今日早间我细细排查发现有不少新人是细作,这是被抓捕的人和他们背后的势力的名单。”
普六茹坚拿起老管家递过来的名单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和老管家说话。
“哦,可有确切的证据,人员可否控制起来。”
“有,在他们房里搜出不少书信,还有被抓人的指证。”
听到老管家的禀报和名单上长串的名字普六茹坚知道事态严重,看到名单上老管家最后把他们所属的势力做的归纳,杨坚沉默了起来。
“洪叔,这些人都是七个月之内新招募的是吧!”
“是的,阿郎。”
“那还好,时间不长府内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我就想不明白,我这随国公府已经没落了这些世家门阀来凑什么热闹啊!”
普六茹坚看着名单上所属的势力,李阀、元阀、于阀、候莫陈等都指派了细作,有的就一两个,多的三五个,更可气的是暗夜的细作,竟然有十数人之多。
“阿郎,对于这些细作怎么处置?”
被老管家这一问普六茹坚沉思了一阵,最后经过考虑后说道。
“对于那些门阀世家的细作我决定先对他们警告一番,然后放掉他们,毕竟大家都是关陇集团的一份子,再说安插细作这种事情也是大家都常做的。”
说道这里普六茹坚停顿了,老管家也明白他这是在为难,暗夜这次安插了这么多人到府内,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大家能够承受的底线,这明显在针对随国公府,这是要置阿郎于死地啊!
“对于暗夜的十数人,杀!一个不留!”
普六茹坚咬着牙面色森然的对老管家说道。
“阿郎这样会不会…。”
老管家担忧的提醒普六茹坚,不过还没有说完就被独孤伽罗给打断了。
“杀!杀的好!郎君杀的好,老管家你别担心,这宇文护是看我们杨氏和独孤氏好欺负,我们就要杀给他看看。”
独孤伽罗这是怒吼出来的,这段话说的是杀气凛然,腾腾的杀气都影响到被独孤伽罗抱在怀里一直注意着偷听他们谈话的杨广,杀气这种东西对于杨广这种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来说是在明白不过了的。
这两口子杀气好重哦!怪不得日后能成就帝业,这种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果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杨广也明白普六茹坚这一杀有“敲山震虎之意”:我虽然才死了父亲,甚至我的岳父独孤信也是被你逼死的,但是我们这些后代还在,我父亲和我岳父留下的根基还在,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杨坚还是上过战阵杀过人见过血的。
这一杀让杨广瞬间就佩服起自己的父亲来,佩服他的果决干脆,佩服他的不屈服。
在普六茹坚和独孤伽罗都同意杀了后,老管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他们二人才是随国公府的主人,并且他也不认为他们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阿郎、娘子,老朽现在就去处置这件事情了。”
“嗯,等等,洪叔这些下人不能用了,府内一定会缺人手。”普六茹坚对老管家说道。
“是的,阿郎,我都在愁这件事怎么办呐!今日早上我强压着让那些崽子把府内的活干起来。”说道这里老管家就发愁了,这缺人是没办法啊!外招,又怕招一些居心叵测之徒,不外招又找不到人,愁啊!
“这事不难,洪叔,缺的人就到东郊庄园去招募,东郊庄园的人都是跟随我随国公府多年的,知根知底,用起来方便。”
听到普六茹坚的这个主意老管家恍然大悟,是啊!东郊庄园有的是人,我愁什么啊!
“对了,你刚才提到黄虎。”
普六茹坚说道黄虎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他是虎子吧!”
“是的,就是虎子。”
老管家听到普六茹坚提到黄虎,知道虎子的机会来了,有点小激动的抢先答到。
“虎子,我是知道的,我小时候的玩伴,信得过,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该给他压压担子了。”
“阿郎说的是,这崽子在我手下也做事多年了,有些本事,可以给他个活什干干。”
老管家如是的对普六茹坚讲道。
“那这样,我看这件事情就给他干,还有如果干好了,东郊庄园的总管就是他了,原来的总管东叔年事已高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
普六茹坚提到东郊庄园的东叔,老管家免不了一番回忆,东叔比他大十几岁,是该退下来休息休息了。
“对于东叔退下来后,就按照之前的规矩办,东叔也是你的老兄弟他比你还要早跟随阿父,我们随国公府可不能亏欠了他。”
对于东叔的待遇老管家可不敢随便指手画脚的,只能遵照普六茹坚的要求。
“阿郎,那没事我就先退下了,去处理这些事情。”
“嗯,去吧!洪叔辛苦你了。”
普六茹坚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老管家说了句客气话。
“阿郎,这些都是老朽该做的,老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
说完老管家就面对着普六茹坚和独孤伽罗躬身退下了。
整个过程让杨广发现一件很震惊的事情,当普六茹坚说出要杀掉那十数人的暗夜细作时,屋内侍奉吃饭的春姑、綦母哈尼还有冬梅几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哪怕是三个小家伙杨丽华、杨勇、杨爽都没有任何的异样,这得多强的心理素质啊!这可是活生生的十几条人命啊!说杀就杀,这可不是杀鸡宰牛,是我们的同类,他们这是漠视生命吗?还是对于杀人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养成了自然而然觉得很平常吗?不管怎么说杀人而且还是杀这么多人,对于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杨广来说有点接受不了,再说战场上那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屠宰场,而这种一言而决十数人生死的决定哪怕是已经活了几十年的杨广也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
经历过今日的事情让杨广明白了南北朝的残酷性,也明白了这随国公府他们一家哪怕是贵为国公的普六茹坚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每日过得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一门皆墨;更认识到了,在这个世界要生存就要小心谨慎。